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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锦衣卫打听出来了。” 高庸猫着身子过来,低低道:“镇国公的确在琼州蓄养了一批倭国浪人,都是花钱买来的。根据下面的回报,这些倭人是用来干脏活的。据说琼州劳力缺口极大,这些倭人就负责去倭国,朝鲜,甚至是南洋买人。” 朱慈烺眯眼,略思忖了会儿道:“如此就说得通了。” “皇爷,下面还回报说,这几年琼州从内陆接了许多无产者以及难民,到后面没难民了,便是花钱买。可如今海贸正盛,人力越显珍贵,哪可能任由镇国公将人带走?所以奴婢琢磨着,是不是因为这个镇国公才出此下策,铤而走险?” “铤而走险?” 朱慈烺一扬眉,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你觉她是那等鲁莽之人?她这招走得的确险,但却是掐准了时机的。 去岁多尔衮去世,留下满朝党羽,伪帝不过年十四,其母与多尔衮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甚至还让其尊皇叔父摄政王,呵,这一出和吕仲父是何等相似,若你是那伪帝心里能舒服?” 未等高庸回应,朱慈烺又继续道:“朕之前只是纳闷她为何忽然要行这险棋,行这步棋的目的什么?这步棋就算行得好也是要受大臣弹劾的。 她在琼州虽有军政大权,可却也不能肆意攻击清人,这若被弹劾,怕是朕都保不了她。索性,她做得倒也干净,这天下的倭人多了去了,有谁亲眼见着是左弗那儿的倭人去犯事了?” 高庸心里有点纳闷。 天子,今日话好像有点多? 正这样想着,那一头却又沉默了。 高庸不敢说话,只将身子压得更低。天子的性子越来越难琢磨,像这样忽然的沉默也是常有的事。在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当高庸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时候,朱慈烺的声音又传来了,“安顺候……还是照常每隔三月给琼州东西吗?” 第395章 君终究是君 “回皇爷,是的,每三个月安顺候就会让人给镇国公送江南特产以及左大人的家书。” “新送去的美人可享用了?” “虽有召美人相陪,但据随同伺候的老嬷嬷回应,瞧那些美人走路的姿势以及眉间姿态便知侯爷并未享用这些美人。” 朱慈烺一阵沉默,高庸不敢说话。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天子并不想成婚。但身为天子,没有那么多任性的权利,他已24岁了,必须要迎娶皇后,诞下继承人让天下臣民安心。 延绵子嗣这是天子的责任。 只是苦了皇爷了。 皇爷最想娶的人是左家娘子啊! 以前他对朱慈烺的行为很是不明白。可这些年接触的国事多了以后,眼界也上去了,慢慢也就明白皇爷为何要如此了。 左大友有拥立之功,不封赏那是寒了臣子心与天下忠君之人的心。而如此大功,必是要大封的,如此一来,无论左家小娘子受不受封,她进宫的路已是断了。 大明祖制如此,所有后宫嫔妃不得出自高官显贵,哪有权贵之女入主中宫的道理?莫说是入主中宫了,便是当嫔妃都不可能! 既然从拥立那刻起,左小娘就没了入宫的机会,那么何不让她的才能得以发挥呢? 而左小娘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能耐已注定她不可能随便嫁人。皇爷虽信她,可谁又能保证左弗身边的人没想法? 虽对左小娘不公平,可身为天子,国事天下才是第一的。连天子自己都得委屈自己,更别提旁人了。 只是明白归明白,高庸心里还是有些唏嘘。 想当初,左小娘与小爷计划远盾海外时,是多亲密无间? 可如今,左小娘的信却是越来越少了。她更多是上奏折,而非像以往那样写信。 不过这样也好。 君终究是君,若是越过了那界限,或许对左小娘来说未必是好事吧? 就在高庸瞎琢磨的时候,朱慈烺忽然道:“弗儿可有回赠安顺候礼物?” 高庸愣了愣,不知天子为何关心起这来了。他想了想下面的回报,道:“回皇爷,镇国公每次都会让安顺候的人带家书以及特产。” 顿了顿又道:“这回还让人带了南洋水果以及好多椰子。” “就是前些日子琼州进贡的那些水果吗?” 朱慈烺的声音似又低沉了些,“都是带给左爱卿的吗?” 高庸低着头,小声道:“大部分是,但也有一部分是给安顺候的。” 顿了顿又道:“安顺候总是替左夫人捎带东西给镇国公,奴婢琢磨着这应是回礼吧。” 朱慈烺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地方官不得私自回京,你且去让人做些好吃的糖果派人送去给镇国公吧。” 顿了顿又道:“让安顺候府的人撤了吧……他若有那本事,有那诚心,朕也不会拦着……” 声音渐低沉,说到最后,似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遣词用句虽是肯定,可语气却总透着点不确定。 高庸垂着眼,弯下腰,低低道:“皇爷,奴婢这就去安排。” …… …… 一场风波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最终双方还是选择了克制,而造成这一切的琼州上下显然没什么自觉,他们正为木二拖回来的人而欣喜不已。 在几十倍乃至百倍的利润跟前,节操与胆怯都将成浮云。对于琼州官员来说,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建设人间天堂,是在创造千百年来读书人所向往的大同世界。 而要建造这样一个世界钱很重要。所以,有什么理由再去歧视金钱呢?没有钱,琼州屁也不是,在这当官都是受罪。 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订单,面对海外数不尽的财富,这些琼州的官僚眼睛都是红红的,望着一个个北地沦陷同胞乃至被裹挟来的满人那都是笑得一脸善意。 五六万人,虽然缺口还是有点大,但是多干几票不就够数了吗? 一群满人战战兢兢地望着这些大明官,腿有些发软。 不是所有满人都是巴图鲁,其实这些住在各州县城里的满人许多都是普通人。虽说以前也上过战场,可入关这多年,中原的繁华世界早就将斗志磨灭了。 这些大明人雇佣倭人潜入北地,虽然不知他们要做什么。但就眼下来看,隐隐也能猜出几分动机来。 估计是要人干活吧? 想到明人的目的,这些满人心里就更忐忑了。 在来的路上,汉民都得到了不错的照顾;而他们这些人,则直接被关了起来。 那个古怪的大铁船内部虽是豪华到不像话,但谁又能想到在那奢华下面竟也有监牢的存在? 他们一伙人如猪仔一般被塞了进去,然后还被迫天天吃一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