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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天涯海角这个偏僻之地竟是比京城还好,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莫说是他了,恐怕连天子都没见过吧? 所以在憎恨着左弗顽固的同时,他又暗暗心生敬佩,心底又有些隐秘的自豪。 不管左弗认不认,可她总归跟自己一样,都流着左大友的血。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感觉更加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认自己呢?难道给自己娘一个名分就那么难吗?自己娘为了养活自己和弟弟,怕自己兄弟俩委屈,一直咬着牙未再嫁人,难道这份忠贞,这份从一而终父亲一点都不感动吗? 在这样的美德前,大夫人还有什么好挑剔的?仅仅只是一个妾的名分罢了! 自己可以不要爵位,可以只做姐姐身后的影子,可以不去理会旁人的诱惑挑唆,哪怕那个人背后有至高的影子,一心一意将自己当成左家子弟那样,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父亲与姐姐信念…… 可为什么…… 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在衣袍上抓出一丝丝褶皱,心底的怨毒如衣服的褶皱一点点放大,变深,刻进骨髓,带来难以衡量的怨怼。 为什么! 就不肯给娘一个名分?! 刘茹娘将左伯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富贵权利迷人眼,这孩子若是再执着下去,也不知将来会如何。 只是…… 这个家凝结了她大半辈子的心血,她是不会让人来破坏的。周氏的身份有着重重疑点,若让此人正式成为左家一员,怕是会埋下什么隐患。 事无不可对人言,凡是不可对人言者,必有图谋。 在商场走了一辈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有时看事可清楚着。就这点,便是左弗也比不了。人生经验,可不是靠读几本鸡汤就能累积出来的。 所以,这件事上,她不会心软!哪怕丢了自己的名声,她也绝不会让那个女人正式过门! 各种念头在诸人心头一闪而过,气氛一时沉默,直到小元朗喊着要尿尿,这才打破了沉默。 尹翠云带着孩子走了,而左大仁想了想,便道:“大嫂,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吧。” 顿了顿又道:“本来是娘跟爹让我们过来,想跟弗姐儿商量商量,是不是认弟为子,将元朗过继给……” “小叔,阿姐尚未婚配为何要过继子嗣?” “没规矩!” 左大仁有些不悦地道:“长辈说话,如何插嘴?” “小叔,我听说安顺候倾心阿姐,至今未肯娶妻,阿姐为何不嫁安顺候?” 左弗睨了左伯一眼道:“你对我的事很了解嘛。” “阿姐说笑了,你是我姐姐,我自然想知道你的事。” “呵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左弗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但在场的除了左伯都听懂了。 左伯蹙眉,过了一会儿,眉头渐渐散开,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左弗半晌,道:“阿姐,你有被人欺负过吗?” “为何这样问?” “别人欺负你,你会反抗吗?” “这是自然。” “若是反抗不了呢?” “我左家军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我亦左家军一员,若是反抗不了,那也要将敌人的肉咬下一二来,好去阴曹地府下酒。” 左伯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母亲,我不想回去,我想跟在阿姐身边……” “大姑娘,不好了!” 外面传来了李想的声音,声音十分惊慌,左弗竟从里面听到了一丝恐惧。 “怎么了?!” 左弗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何事慌张?!” “京城,京,京城急报!” 左弗一蹙眉,“鞑子来了?!” 李想脸色煞白,拼命摇头,“您,您快去大堂!是宫里来的人!” 左弗愣了下,随即跨过门槛,快步跑向大堂。 刘茹娘等人一见这架势,也跟着跑了出来。 心里纷纷想,这是出什么事了? “小高公公?!!” 左弗到了大堂,见是高庸的干儿子高远,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道:“可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哎哟!大人!快接旨!” “圣旨?!” 左弗见高远拿出了明黄色的圣旨,忙跪下,“臣,左弗问圣安。” “圣躬安。” 简单流程后高远便是拉开圣旨宣读了起来。 赶来的刘茹娘听完圣旨的内容呆愣了几秒,然后便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而左伯则是尖叫了起来,“不,不,不可能!我,我娘怎么会,怎么会……不,不,你胡说!” 左弗脸色煞白,接过圣旨,脑子里嗡嗡作响。 爹被那女人刺伤了?伤势严重,性命垂危,天子特允知州暂代琼州事务,让自己回京探望? 这是真的吗? 自己是在做梦?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何能伤得了父亲?她为什么又伤害父亲? “小高公公……” 左弗的声音变得很僵硬,“那,那周氏为,为何要伤我父亲?” “听下人们说,那日周氏跪老公爷门前,说自己错了,让老公爷原谅,说以后不敢了。可到底不敢什么,下人们却不清楚。 只知老公爷出来,与周氏说了几句,那周氏笑了起来,老公爷也笑了,忽然周氏就拿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老公爷。老公爷上了年岁,又事发突然,就被刺伤了。 现在御医们说,虽说没刺中要害,但是老公爷上年岁了,身体不如以前,伤口感染发脓,虽有安顺候送来的药,可效果不好,而那匕首上似浸染过污秽物,这等手法真不出竟是出自一个妇道人家……” 这时刘茹娘已被人掐醒,听到最后这一段,忽然尖叫了起来,“毒妇,安得什么心?!”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左右,站了起来,指着左伯道:“来人,将这小杂种给我拿下!拿下!” 刘茹娘如疯了一般,面目扭曲到了极点,显得很狰狞,而嘴唇也开始发紫,身子不断颤着,没几下又倒在地上,胸口的起伏变得越来越大,好似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呼吸不上了! 左弗惊叫了一声,忙扑过去,急急道:“娘,深呼吸,深呼吸,听我的,就这样,呼……吸……娘,我能救爹,你别急,您急了,就中计了!快,深呼吸!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奸人之子抓起来?!” “不,不,不!” 左伯吓得脸色苍白,不断往后退,“不会的,不会的,娘不会做这样的事……对,对,不会的!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逼她的……” “闭嘴吧你!” 李想一个拳头上去,直接将人打翻在地,骂道:“娘的,劳资早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