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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穷官跳了出来,阴阳怪气地道:“这小左大人身先士卒,几次与清军交手皆无败绩不说,我方人员损伤还极少,您拿这个攻陷小左大人……呵呵,依我看,不是眼瞎心盲就是其心可诛,不怀好意!”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看跳出来说话的是太常寺的少卿,心里那火是蹭蹭直冒。 一个管管祭品祭祀的人也敢出来大放厥词了?! 在这京城,就属太常寺最没存在感,屁一般的衙门,居然还敢跳出来帮人出头?! “本官倒不知,现在一个小小少卿也敢随便指摘一个二品大臣了!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全无了尊卑!” “呵。” 穷逼少卿也刚得很,“本官官位再小那也是五寺之一的少卿,都是陛下的官,还分什么尊卑?再者,你这二品官都敢跟镇国公这样说话,自己都没了礼数,还要我等守礼数吗?” “张少卿。” 左弗笑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圣人这话说得可真好啊!可偏偏这世上就有一些自称饱读诗书的圣人门徒行双标之法,自己强盗做得,别人可做不得?” “敢问镇国公,何为双标之法?” “哎呀,少卿,您怎么也糊涂了?本官说得可清楚了啊!这就是自己男盗女娼没有关系,可别人要干了,那就是下贱胚子,此为双重标准,对己对人,衡量度那是不同的。” “原是如此!” 穷逼少卿“恍然大悟”,“那这等东西,依下官看跟狗也差不多,以后再见了这等人,本官就送他们一句双标狗吧。” “哈哈!” 一群穷逼大笑了起来,纷纷起哄,“张大人总结得好!双标狗,双标狗,双标狗!” 陈长淮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彻底黑了。 身子也不停地颤着,这群穷鬼借着左弗壮胆,竟是在这朝堂上齐齐羞辱他,真是,真是…… 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不停哆嗦着,最后眼里竟是隐隐有泪闪现,憋了半天,忽然发出一声嘶吼,“左弗,你这畜生!士可杀不可辱,老夫跟你拼了!” 话音落,那老迈的身躯陡然灵活,本跪在地上的他忽然跳了起来,拿着笏板就朝左弗冲了过来。 左弗倒没想到这人会暴起,在朝堂上打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身子就被人猛地一拉,天地顿时旋倒,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心里直觉那是笏板断裂的声音。 再一瞧,自己已被孙训珽拉入怀中,而那笏板正对着他侧脸打了下去。 人在极怒之下出手,那力度可想而知。孙训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甚至因着笏板断裂,脸上还被刮伤了,鲜血流了出来。 “你没事吧?” 鲜血顺着他太阳穴上方的位置流了下来,淌过他的眼角,令他左边的眼睛无法睁开,而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似的,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任由疯了般的陈长淮拿着断开的笏板打在自己身上。 左弗怔愣在那儿,下意识地伸手去擦他脸上的血。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唯有朱慈烺脸色阴郁地望着这一切,一双眼睛似要凝出水来般,死死盯着孙训珽怀里的左弗。 那眼里看不到感激,却看到了怜惜。 她在心疼他! 她在心疼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这个虽然抛头露面,可清白如玉的人如今却被另一个男人抱住,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甚至没有推开他,甚至还企图帮他止血。 笏板一下一下落在孙训珽身上,可在这朝堂上,朱慈烺只看见了他们眼中的彼此,那落下的笏板好似打得是别人。在这短短一瞬间,他在这二人身上看到了心与心的联结以及…… 化不开的浓情与蜜意! 他们竟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还是以前都是假象,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他?所以才对自己视若无睹?是了,他们相识很早,他们合伙做生意,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比自己更多! 手不自觉地抓住龙椅扶手,他忽然暴怒地大喝,“陈长淮!你好大的胆子!在朕跟前暴起行凶!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将他拉开?!” 殿中的大汉将军们立刻将陈长淮拉开,陈长淮嘴里还在不断咒骂着,而那边的左弗却已回过了神,她从怀里掏出绣帕递给孙训珽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向陈长淮,在朱慈烺的呵斥声中抽出自己袖里的铁戒尺,对着陈长淮的面门就是狠狠打了下去! “啊!” 陈长淮发出长长一声惨叫,接着便是连连哀嚎,“疼,疼,疼……” 牙齿直接被左弗打落了两颗,鼻梁直接被打断了,左弗冷眼望着惨叫的陈长淮,冷声道:“这句话,我只说一遍。” 她目光从陈长淮身上移开,环视着众人,一字一顿道:“是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下一回我不会说了!谁敢动我的家人,亲友,那人便是死了,我也将他从棺材里拖出来挫骨扬灰不说,还将他家的祖坟都挖了!让他世世代代子子孙孙永无葬身之地!” 她说着便是望了朱慈烺一眼! 便宜爹挨得那一刀她从来就没忘记!虽然朱慈烺无心,可若不是他玩这帝王心术,想分化左家,自己爹就不会挨那一刀! 自己父亲本就是因为受伤过多,流血过多而退役的,如今这大年纪又挨了这么一刀,即便被自己抢救回来了,可身体大不如从前,便是小小气节变化都会受寒生病。 这一年中,自己就已经给他打了两支人血白蛋白,若自己没有TB这个作弊器,左大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真不敢想象! 人血白蛋白这东西效果极好,可依赖性极强,而且这东西会越打越多。开始半年用一支,能维持半年,可到后面可能一月就要打一支,再到最后,可能一天就要用几支。 一个人在年少时就因为贫穷而营养不良,虽然入赘后情况得到改善,可他一个平民,自带干粮,自购装备,上战场杀出一个千户之职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那真得是以命换前途!本来身子已经是血亏了,哪里还受得起这折腾?还是这个年纪?! 自己忍着这痛苦,时常陷入自我的厌弃中,觉着自己不孝,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这大明的江山!是为了让百姓不再受颠沛流离的苦,不再战乱的苦! 这天下又不是她左弗的!所以…… 这话她也是说给朱慈烺听的! 谁要动她的亲友,她就跟谁拼命! 朱慈烺被左弗这一眼看得遍体生寒。 这眼神,他从未在她眼里见过。 那么决绝,那么狠。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确定,她的眼里真得没有君王,只有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