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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和……令姐一样,喜欢孩子。”他默默地将以前两个字吞了下去。 苏瑾呆了呆,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知道好端端的送个孩子过来应该是有不妥……只是,心里有些不落忍……若是……”她看了眼刘寻,他面色平静,她犹豫了一会儿道:“若是这孩子的父亲实在罪无可恕……我只是想略微照应一下这孩子……送回京里原也不费什么事,并没有要干涉陛下判罚的意思。” 刘寻一言不发,身后修长的手指却紧紧握住衣袖,高永福立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刘寻才仿佛找回思绪:“无事,该处置的首恶都已处置过了,剩下这些不过是被人胁从,罚俸也就差不多了。” 苏瑾松了口气,刘寻垂下睫毛,看着手中的竹蜻蜓默默无语,苏瑾站在一旁,看他不说话,也不敢惊动,渐渐天上有些雪沫子飘落,很快刘寻低低说了一句话,苏瑾一时没听清,呆了呆问:“陛下?” 刘寻如梦初醒,看到苏瑾肩膀上已落了薄薄一层雪花,连忙伸手拂去,说道:“回屋吧,不必你伺候了。” 一边自己转身走了,苏瑾莫名其妙,才忽然想起,皇上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高永福回来的时候,看到刘寻坐在几前,轻轻搓着那竹蜻蜓,看它轻盈平稳飞起,发出簌簌的声音,高永福轻手轻脚走上去禀告道:“奴才已将那孩子送回孟府,孟夫人很是惊惶,奴才敲打了两句,让他们注意安分守己。” 刘寻听若无闻,眼睛追逐那飞着的竹蜻蜓渐渐势弱落到了红地毯上,轻轻道:“她都没有给我做过竹蜻蜓。” 高永福深深低下了头,假装没听到,刘寻仍低声道:“若是一直不长大就好了。” 高永福闭嘴不言,刘寻仍是发呆了一会儿,才看了眼高永福,淡淡道:“叫人进来拟旨,良僵这边羁押官员,以胁从论,罚俸一年,戴罪立功。” 高永福连忙应道:“陛下仁慈。” 刘寻冷哼了声:“难道叫那孩子没了父母,倒来和朕抢人不成。”一边又咬牙道:“才到朕身边几日,便有人打主意到她身上来了,朕也是好算计的?且查清楚首尾!” 高永福低声道:“也不必查,这事一看就清楚,孟西令原是工部尚书罗方士的小舅子,工部这边自是有人想法替他奔走……郡主是和工部薛女史一同去赏梅的……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她们又都是女子……难免心软些……这原也是人之常情。” 刘寻哼了声道:“这一次顺当了,以后便会有人想方设法去烦她,朕这次都没封赏她,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她原也不在乎这些……只是若是罚了薛珑,要惊动到她,反而不美,罢了,这次朕忍了,以后且慢慢找补回来。” 高永福一向知道刘寻是能忍的,从废太子到登至尊之位,忍辱负重多少年?只是忍得越久,爆发就会越激烈,反而倒是当时发了火,过了便算了,倒不如当时让他发泄出来的好,只是奉圣郡主是刘寻的逆鳞,只有暗自替薛珑叹声倒霉了。 皇上将边疆其他要塞都重重惩戒了一番,回到良僵城却只惩了首恶,其余人轻轻放过,众人一边叹圣心莫测之外,一边却也并不敢就此松懈,前些天这一场大开杀戒,已足够大楚边疆诸将守官引以为戒,悚然而惊了。 独有薛珑听了刘良的消息着实吃了一惊,沉默半晌低低道:“倒真是小看了这位奉圣郡主的妹妹……不过是妹妹而已,又不是本人,竟也如此给面子?” 刘良笑道:“孟府那边遣了人来千恩万谢,说师妹您果然是玲珑七窍心,妙计无双。” 薛珑面上一寒道:“你须和孟府那边说清楚了,此次事一定要闭紧了嘴,断不能流传出去了,否则你我二人只怕要失了圣心。” 刘良吃了一惊:“不至于吧?依我看这次可能也是陛下想放宽罢了……说情的又不是你,陛下如何会怪到你身上……” 薛珑沉了脸,对这个一向心眼不够的师兄有些无奈,只得掰开揉碎与他分析道:“陛下不是傻子,苏侍诏初来乍到,孟夫人好端端怎么会想到苏侍诏身上,陛下不细想还罢了,这事是经不起推敲的。” 刘良笑道:“其实我看陛下对掌门师妹一向优容,师妹是不是小心过头了。” 薛珑轻轻蹙了眉道:“一向优容是因为他深信奉圣郡主出身于天工门……如今出来个亲妹子,自然便分了亲疏……” 刘良也皱眉道:“本来还想着这次既能卖了人情又让苏侍诏在陛下面前吃个亏,没想到居然陛下真的……不对,我听孟府说,当天晚上陛下就让人送回那孩子了,孟府当时十分惶恐,还找了人来探我口风,我当时也不好和您通消息,结果第二天便传来消息孟西令放回了……兴许陛下虽然是放了,心中仍是不悦呢?” 薛珑一愣,细想了想,想起今日听说高永福那边交代厨房做些清淡下火的菜色,眉心也略略舒展开:“且看着吧,依我看,那苏侍诏直来直往,几乎不通人情,陛下一贯缜密,对犯错之人总不轻饶,日久天长,她总出纰漏,陛下定是会不喜的。如今不过是初来乍到,陛下念着奉圣郡主的恩情,给她些面子罢了。” 刘良也喜道:“师妹说的是,如今还是先将天工门壮大了事,趁着战事,天工门得了陛下封赏,美名流传,正是收徒的好时候。” 薛珑叹了口气,对这个帮不上什么忙的师兄已是失望,只淡淡道:“想必圣驾过几日便要回京了,回京再说吧。” ☆、奔牛 ? 圣驾果然很快便起驾回京,毕竟西征已基本告一段落,剩下的是两国的外交使节们来回打仗签约的事情了,而陛下至今没有子嗣,京中不可久虚,所以在良僵没两日便起驾回京。 苏瑾得以和陛下坐在銮舆内,天子车驾,内里极为宽大舒适,车厢内垫着温暖厚实的白虎裘皮,暖鼎在一边烧的很旺,温暖如春,刘寻十分自在斜倚在柔软的软榻上,衣着宽松,没有束冠,只用一根玉簪挽着,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苏瑾侧坐一旁下首的座位上,略微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孟家那孩子的事随着人家父亲得释再也不提随她回京的事了,这几天陛下忙着处理边疆诸事,她没什么机会随侍,如今共乘一车,眼看着刘寻手指上再也没有戴那琥珀戒指,心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刘寻却用余光看到她嘴唇微微有些干裂,天气寒冷,西北气候干,他将书翻过一页,淡淡道:“倒些茶来。” 苏瑾愣了一下,想起之前高永福交代过的,忙从车中间的茶窠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