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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进去看看你姐姐。”当下王太后抱着小娃儿进屋去,皇后原本意欲跟着,可是王太后却道:“如今她身子虚,最忌产后风,你在这里等着,哀家自个儿进去看就是了。” 叶皇后闻言一愣,忙点头称是。 皇上见太后进去,便瞥了眼皇后叶长云,眸中却是无情无绪,叶长云心中一突,回首便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叶潜。 叶潜此时全部心思都盯着那处窗棂,对于姐姐投来的目光,却是置若罔闻。 片刻之后,王太后出来,怀里依然抱着小娃儿,她径自逗着这小娃儿看,却见这小娃儿虽然因为刚生下来而略显红肿,但一双凤眸似睁非睁间,却是像极了朝阳公主的,当下更为欢喜:“小彘儿,你瞧这小娃儿,多像你和阿瑾小时候啊!” 皇上听了,也只好跟着去看,待仔细瞧瞧,果然有几分像阿姐,心里也便多了几分欢喜:“母后,您老人家快些给他起个名字吧。” 王太后点头:“大名总是要稍后慢慢细想,小名的话,我看他这细眸精灵得很,不如就叫阿狸吧?” 皇上听了连连点头:“这个名字好,那就叫他阿狸吧。” 皇上声音颇有穿透力,小阿狸仿佛听到他的声音般,似看非看地睨了他一眼,只惹得皇上惊奇不已:“这小家伙,竟然对朕如此鄙夷,实在是——” 他话没说完,已被王太后白了一眼:“他个刚出生的小娃儿,你便是九五至尊又如何,难道还能和他计较。依哀家看啊,你还是想想,要准备什么赏赐给哀家这小外甥得好。” 皇上在旁嘿嘿笑了声,赶紧附和道:“太后说得极是,皇儿这就去想。” 一旁叶潜已经盯着那扇窗棂望了许久,此时王太后和皇上的对话终于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的目光缓缓移动到太后怀中抱着的娃儿身上。 越过太后抱娃儿的袖子,只见那个有着一张略红小脸的娃儿正安静地躺在襁褓之中。他微闭着细长的双眸,小鼻子皱皱的,嘴巴红嘟嘟的,看起来脆弱娇嫩,当他喘息时,小鼻子都一鼓一鼓的。 他很像朝阳公主,可是又不完全像。 一种奇妙的渴望交织着发紧的痛楚在他胸臆间蔓延,他苦涩地抿了抿唇,很快便将目光移开了。 ================================== 朝阳公主得子,王太后大喜,着令当今圣上封赏,还吩咐务必要大操大办。于是皇上赵彘便豪爽地给这个新出生的襁褓小儿赐封为靖安侯,又赐了白银万两,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还要亲手操办大摆宴席庆祝。 尚躺在牙床上身体虚弱的公主听闻了这些,微蹙了下眉,淡淡地道:“如今淮安有灾,侯爷正在奔走忙碌,此时实在不便如此大肆庆祝,宴席不摆也罢。”其实此时淮安已经传来消息,瘟疫越发严重,不知道多少灾民染病不治而亡,灾荒引得流民作乱,有土匪响马占地为王烧杀抢掠,情况已经极为糟糕,乱成一片。而侯爷心操百姓,寝食难安,此时根本不可能赶回来见这个新出生的娃儿。 因为朝阳公主这番话,皇上只好偃旗息鼓,简单隆重地摆家宴了事。可是朝中各路大臣以及各封底王侯,凡是听到消息的,都知道这是一个上好的巴结机会,于是纷纷献金献帛以及各路奇珍异宝给这位才来到人世没几日的小小靖安侯。 这一日,皇上宴摆正阳宫栖霞殿,宴请后宫妃嫔以及皇亲国戚,为小靖安侯办“满月礼”。唯有叶潜,却跑到军中,将手下士兵全都赶到校场中,大练一百八十回合,只练得众位士兵东倒西歪叫苦不堪,纷纷猜测到底是哪个惹了叶将军。吴门中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在旁不免叹息,谁知道正叹息着,却猛见叶潜目光如剑般射来,倒把他吓了一跳。 叶潜冷声道:“你也一起来。” 吴门中心中叫苦,颠着脚小心翼翼地过去了。 就在这时,宫中宴席完毕,有内侍前来,说是永乐宫所派,皇后叶长云请自己的弟弟轻车将军前去宫中叙话。当下全军上下皆松了一口气,纷纷在心中感恩戴德,皇后福泽深厚,真是好个佑星,救万民于水火! 宫中,叶长云坐在榻上,一边为自己的儿子煦儿亲手缝制着小衣,一边轻轻淡淡地对自己的弟弟这么说。“潜,你也看到了,她早已再嫁,如今连儿子都生了。” 叶潜沉默不语,坚毅的面上无任何表情。 叶长云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牙疼。他这番神情,倒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她气得把缝了一半的小衣扔在一旁:“潜,你眼看着也十八岁了,该是考虑自己终身的时候了。” 叶潜淡扫自己姐姐一眼,依然是不言不语。 叶长云冷笑一声:“潜,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在皇上面前说的那番冠冕之言,你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可是你也要明白你和她之间的差距。虽说如今你已不再为奴,咱们叶家也陡然兴起,可是说到底,她贵为公主呢。别说人家至少必须王侯才能相配了,便是人家那刚刚出生的襁褓小娃儿,还不是已经贵为靖安侯。你呢?你如今不过是小小的轻车将军罢了,怎能相配?” 叶潜紧抿的唇一动都不动。 叶长云望着自己的弟弟道:“潜,你还是听话吧。” 叶潜没有一丝情绪地开口:“姐,你何必为难于我。” 叶长云闻言噎声,良久叹息:“罢了,你这分明是为难我。” 晚间,叶潜回到家中,却惊见被大哥奉养在府中的母亲正在厅中等候。 昔日粗糙低贱的洗衣妇人,如今已是满头珠翠浑身绫罗,身边还有数名侍女搀扶,而昔日平西侯府□患难的侍女素衣也陪伴在她左右。此时她坐在那里,叹息不已地教训儿子:“昔日你我低贱,你低头侍奉公主,我可曾说你什么?这人哪,既是身为人下,便要有做下奴的本分!可是如今呢,你早已不是昔日那个供人差遣的马夫,那又何必去做马夫该做的事呢?你低头为她修车辕,好,那是你一朝得势依然不忘本分,世人会夸你感念旧主恩德,那没什么;可是如今你对公主念念不忘,以至于要耽误自己终身大事,偏偏这公主早已再嫁生子,你如今这个念想,若是为他人知道,却是不忠不孝,也是不仁不义了。” 叶夫人虽并无见识,可是在平西侯府中日子久了,也是能说得些大道理的,如今这么一番话说起来,在情在理,说得叶潜低头不能言语。 叶夫人见小儿子这般萧瑟模样,也是心疼,叹了口气道:“潜,不要放任自己的倔性子了,还是找个好人家的小姐,赶紧娶妻,让我也再抱个孙子,这才是要紧的。” 叶潜喉中哽咽,上前跪在母亲膝下,却是依然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