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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年前是看中碧玺麒麟,又丑又怪,整天病恹恹地,五万年前是九色鹦鹉,除了饶舌多嘴,半点用处都无,三万年前是珠母帘,也是废物……他看东西的眼光怎么就没半点进步?”苍琼更加不耐烦了,抱怨道,“这两兄弟,怎么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明明说了多少次,痴是迷障,爱是祸根,应尽早除之,就是不听。” 乐青劝道:“宵朗大人对姐姐还是很尊重的,您勿要为个废物,和兄弟反目啊。” 我被“废物废物”骂得很不高兴,却不敢辩驳。 苍琼最终还是收起杀气,只将长戟重重往地上一掼,震得整座山都摇了摇,混沌凶兽再起咆吼,方圆百里,兽散鸟绝。她指着我说:“滚回洛水镇!不准踏出半步,若有第二次,否则休怪我不顾姐弟情分,砍断你这双会跑的腿!” 我身上压力骤减,赶紧一手拎起月瞳,一手夹起白琯,撒腿就跑。 远远停下脚,回头查探,却见混沌张大口,叼起地上乐青,苍琼在空中轻轻挥了挥手,扭曲的空间缝隙里,步出三个魔将,先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恐怖笑了几下,然后跟过来,变作人形,跟踪挟持着,大摇大摆走入洛水镇。 回到家附近,卖菜的黄阿婆见我带那么多人,很是感叹,还拉着问:“宇遥先生,这些人是?” 我惊魂未定,吱唔半响道:“都是我兄弟……” 黄阿婆惊得手上白菜落地,结结巴巴地问:“你长那么清秀,为何你兄弟那么粗……像当兵的?”然后她又悄悄将我拖开两步,“他们家世清白否?可有妻儿?我那孙女儿,贤惠能干,附近可是人人夸的,宇遥先生人最好,帮忙说合说合吧。” 她孙女脸上有麻子,甚是丑陋,十八岁还嫁不出,是老姑娘了,所以黄阿婆很着急,条件放低到是个男人就行。 我满额汗珠,敷衍道:“再说再说。” 黄阿婆不死心,直接跑去问魔将:“你们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来不及捂住她的嘴,给吓得半死。 未料,身材最高大的魔将一本正经地老实道:“赤虎,前锋将军。” 旁边眉目含笑,嘴角有颗痣的清秀魔将道:“炎狐,骁勇将军。” 最后,冷得像块冰的光头魔将道:“螣蛇,武威将军。” 黄阿婆目瞪口呆。 我赶紧总结:“都是唱戏的。” 或许是苍琼女神下过什么命令,三魔将眉头抽了抽,很是不满,但身姿依旧站得笔直,并未辩驳。 “真是戏子啊?”黄阿婆死活不信自家小镇能有三位将军大驾光临,反反复复问了几次,终于死心,不愿为地位低下的戏子误自家孙女终生,继续回去卖菜。 我过了半天,才想起这三位魔将的名字我都听过,他们是苍琼手下得力的将军,如今不在镇守魔界边疆,派来监视我,实在大材小用。是我有那么重要?还是苍琼做事习惯铺张浪费? 我内心波澜起伏。 回到屋内,三魔将变回原形,赤虎高达丈八,血红色的双眼,薄薄皮甲下肌肉纠结,腰间别两把巨斧,先在四周巡查一番,念动咒术,布下巨石阵。炎狐身材瘦削,薄唇挺鼻,眼带桃花,手上并无明显武器,他跳上梨树,居高临下,东看看西看看,然后也念动咒术,在空中布下暴风阵,螣蛇身材矮小,白色眼睛几乎没有瞳仁,他用木缚术让四周疯长出带刺藤蔓,从内部把围墙缠绕几圈。 三道结界,将屋子守得死死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们犹不放心,各自守在院外,把所有动静都放在眼皮下。 我所剩的私隐地方只有房间了,这还是因为宵朗的“女人”,他们不想过于冒犯而留下的。我在里面一边唉声叹气地给月瞳包裹伤口,白琯则四处张望,不死心地和我低声商量脱逃胜算有几分? 拿过沙盘细算,双方实力如下: 宵朗是有“贪魔”之称的魔界智囊,有魔界第一美女战神相助,西山群妖帮忙,再加上三个声名赫赫的魔将。 我是有“呆瓜”之称的天界仙女,有一个比普通小孩厉害一点的小孩徒弟,一个比普通猫聪明一点的猫妖徒弟,还有一个一无是处的登徒子徒弟……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我望天无语,黯然销魂,两行清泪。 带着徒弟闭目等死,我想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处境了吧? 很快,我知道我错了。 围墙上传来周韶悲愤地吼声:“师父美人!我总算逮着了,这些家伙,究竟谁是把你吃干抹净不负责的男人?待我让爷爷收拾他!” 这惊天动地一声吼。 魔将们冷酷的脸,全部扭曲了。 == 师父啊,原来人是可以更倒霉的。 魔将们动手效率很高,炎狐长鞭出手,卷着某笨蛋的腰,将他缠着拉下墙头,重重摔在地上,螣蛇掌心一翻,露出短短匕首,直刺他心窝。我急忙扯下门帘,往空中甩去,卷向螣蛇的手,喝道:“手下留人。” 螣蛇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还是停手了。 周韶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可以吓唬的普通人,连滚带爬冲到我身边问:“师……师父,这三个东西是什么?” 炎狐反问:“你说我们是东西?” 赤虎怒道:“胡扯!我们当然不是东西!” 螣蛇冷笑:“你不是东西,别扯上我。” 我:“……” 赤虎恼羞成怒,抽出巨斧要砍人。 “他也是我徒儿,童言无忌!饶命啊!”我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丢尽了,思量要不要问师父借点来丢。 赤虎重重往地上吐了口唾液,数百斤的斧头在手上轻巧转了个圈,直直指着周韶道:“格老子!这兔崽子污蔑我们和你有私情,若让苍琼大人得知,叫我们如何分辩?” 我回身,揪着周韶耳朵怒道:“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周韶左看看右看看,搞清楚形势,一拍脑袋,惊叫道:“原来是我睡迷糊了,梦见师父被人欺负,哭哭啼啼要去万里寻亲,丢下我不管,……” 我点头如捣蒜:“对,这孩子经常睡迷糊的!” 月瞳钦佩无比,脆生生地说:“阿韶,我们刚刚才想偷溜,然后被人欺负了回来。你真是未卜先知,铁口神算啊!” 我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 “喵呜……”月瞳哭诉的声音更妩媚了。 赤虎的视线亦往我身后移去,定格在变成人形的月瞳身上,忽而愣住了,露出惊艳之色。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月瞳却丝毫不觉,他紧紧抱着我手臂,漂亮的眼珠里水波流转,耳朵抖来抖去,好奇地打量几个长相各异的魔将,尤其是在没眼白的螣蛇身上多看了好几眼。然后在我耳边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