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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木木地走出医院办公室,她去按电梯,等着下楼缴费。 医院的电梯,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嘟嘟嘟。”她的手机,在口袋不断地颤音着。 “喂——”她空茫的接起来。 那头,先沉默了十几秒,才轻声问她,“看完医生了?” “恩——”她轻轻应答。 沉默了良久,他又问: “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应该……一两个小时后吧……”她低头,一直看着自己的鞋尖。 “需要、需要、我——”需要我过去吗?这么简单的话,而他,就是说不出口。 “不用了,你刚开始新工作,请假不好,而且,我有朋友陪着。”不想为难他,她打断他。 她给他的痛苦,已经够多,不想再把过多的负担,承加在他身上。 明显,他松了一口气。 任性,都是自私、懦弱的,很多事,不亲自面对,要好太多太多。 他们还有长长的一条路要走,他不想造成阴影。 挂断电话,她孤单一人,等着电梯。 等着,把肚子里的小生命,默默的处理掉。 第五章 高大修长的身形,英挺的铁灰色西服,显得英姿飒爽,衬得清爽干练的外表,越发充满男性魅力。 他的脚步,停在该大型医院综合楼,某层的肾病住院部VIP病房前。 该VIP病房的走廊,花海一般,异常热闹,每个花篮上的条幅某某某企业,某某董事长,某某商会,应有尽有。 他推开病房的门。 “哥!”有人,一见到他就呜呜呜的哭。 “今天怎么样了?”他在小阳的对面坐下。 “呜呜呜,我兄弟早上还是没有一柱擎天!”呜呜呜,太打击人了,太崩溃了。 展岩的额头冒出几条黑线。 他是问候他,又不是问候他“弟弟”。 “呜呜呜,哥,我还是处男,不会还没尝过那个滋味,就这样玩完了吧?”小阳捶胸大悔,“早知道我就不这么洁身自好,不想交女朋友,也先去搞搞一夜情,爽歪歪一下嘛!” 展岩觉得自己头顶,又是几只乌鸦飞过。 怎么有人会把处男这两宇嚷得这么响,一点都不怕丢脸,原本还觉得小阳和过去的自己蛮象的,现在想想,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有距离的。 “那条圆斑蝰是幼蛇,毒性应该不强……”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安慰道,“目前还不……勃……应该只是暂时现象,好好让肾科专家疗养一下,会没事的。”哎呀,老实说,此事关系今后荣辱问题,男人要是这方面真不行了,是会想死的心都有了。 “呜呜呜。”小阳又哭,泪眼朦胧,一抽一抽。 展岩歪着脑袋,终于笑了,“男人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哭啊,象话吗?!” 小阳这才勉强止住眼泪,又一抽一抽,转移话题,“哥,你开始正式上班了?” 他点点头,“是的,我上班了。” 从此以后,他要走一条不同的路了,那条路里,没有天真、爱笑爱闹的展岩,没有笑着说什么都无所谓的展岩,没有会掩藏光芒去体贴别人的展岩,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再见了。 重要或者不重要的。 从此是一段新的生活,是生命中另一个新的开始。 现在的他,站在另一条很高的起跑线上,准备开始奔赴人生之巅。 即使,没有了热爱的一切的他,会永远孤寂。 …… 探完病,他踏入电梯,从二十几楼的高度,慢慢往下降。 这个新建综合大楼的电梯,很慢,很花时间,因为,住院部和门诊区没有分开,每一层,进进出出的人,总是格外的多,格外的拥挤。 八楼妇产科,“叮咚”,电梯门又开。 旧的一批人出去,新的一批人又进来,展岩退到最后面,挨墙。 他的个子很高,而W城又很小,因此,当“他处遇故知”这种狗血的巧事,华丽丽上演的时候,他的反应,就是完全当没看到。 反正,对方低着头,也没见到他,他又何必自我折磨,去假装风度的招呼“故知”?! 电梯往下降。 人多的地方,第三只手也很多。 那只手,爬呀爬呀爬,爬到了某人的包里,轻轻挑开拉链。 而某人,整个人怔怔的,不知道魂飘何处般一无所知。 他发誓,看到这一幕的人,绝非只有他一人,但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现在没有人会担着白刀子进红刀出的危险,去见义勇为。 他也是,坚决不管“他人”瓦上霜。 特别是,对这位故友。 第三只手,在她的背包里挖啊挖,挖出一包纸巾。 扔掉。 挖出一张小纸片。 继续,扔掉。 终于,挖出了一叠钞票,估计,有一两千块。 展岩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大家捂紧自己的包,目光都朝天花板。 同样,冷漠地,他也装没看到。 “叮咚”一楼到,电梯门开。 站在最门口的她,先步了出来,然后,那个偷子抢先一步,快步走人,其他人也都纷拥而出。 只有展岩,在后面,静等人潮散去,免得需要面对面。 提脚,一步,他踩上了一张小纸片。 那张,小纸片上,都是脚印。 如果不是它无缘无故跟着他的鞋,走了几步的话,他也不至于会去注意。 于是,他眯起狭长的眼睛,扫了一眼—— 无关关心、无关好奇心,这只是人的本能动作。 但是—— 同意流产诊断书??? 愕然,他很震愕。 快步,他迈出电梯。 …… “小姐,你的钱包被人偷走了。”旁边,有位大婶经过,好心的提醒她。 她一愣,回过神来,急忙去翻自己的皮包。 果然,拉链半开着,包内暗格里的所有现金和那张诊断书,都不翼而飞。 她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 为什么连小偷也欺负她这种穷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肯定是没有办法打胎了。 她空茫茫地站在原地,下一次的勇气,又会是几天后呢? 习惯性的,她抚向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它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