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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画才映入眼帘。 是她的侧身像。 远处还有一道彩虹,虽然只是单色的圆珠笔,又丑又难画,纯粹靠意象取胜。 倪芝折服于他这样的画功,让他传授一下。 然而她在书画方面天赋之差,也算是陈烟桥平生之罕见。 “坐这边儿吧,”大伟一边儿收拾上个客人的残局,一边跟她们叨叨,“吃冬笋吗?今天刚到的货,特别鲜。” “吃吃吃,今天是我们小芝生日,是不是送两盘儿菜。” 大伟收拾完碟子,要去端吃剩的锅底,已经人截了胡。 “咦,桥哥,我都在收拾了,你去忙别的呗。” 陈烟桥示意他,“门口有客人。” 大伟屁颠儿屁颠儿去了。 她们几人不敢跟陈烟桥开玩笑,安安静静看他收走了吃剩的碗筷碟子,又擦了桌子。 右手上的疤痕若隐若现,倪芝确信他刚才听见了,是她生日。 “我想吃长寿面。” 陈烟桥瞥她一眼,“可以。” 谁知道直到她们吃完,不仅长寿面不见踪影,而且陈烟桥没再露过面。 走的时候,钱媛替她问了大伟,“你们陈老板呢?” 大伟挠头,“好像走了,他最近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好意思啊妹子。下次再来呗,哥让刘婶儿给你下碗长寿面。” 倪芝摆手,“不用麻烦了。” 她们沿着桥南街往下走,或许是火锅店过于温暖,出来都不由自主地裹紧围巾,不习惯于室外的寒冷。 钱媛安慰她,“这位陈老板也是个怪脾气,你别在意。” 倪芝笑了,“本来就是偶尔认识的朋友,跟你说了,不会打折的。” 她怎么不知道,他是个怪脾气。 回了寝室,仍是忍不住发了微信质问。 “我的长寿面呢?” 她原以为不会等到回复。 不到一分钟内,绿色的提示跳进屏幕。 “铁路小区。” 多半个字都不肯说。 倪芝进楼道里时候,发现他们的灯坏了,她打着电筒上楼,还未走到陈烟桥住的那一层,就能看见楼梯口铺泄的暖橘色灯光。 她深吸一口气,果然是他门口敞开着。 她象征性敲了敲门,里面抽油烟机轰隆作响,她径直进去了。 把大衣脱了挂在门口的钩子上。 过了一会儿,陈烟桥一手端一碗面出来,还是上次那两个碗,一大一小。 他用胳膊肘把厨房门带上。 “来了?” 倪芝点头,她自动自觉往沙发旁边靠,给他挪了位置。 陈烟桥把两碗面放茶几上,跟上次的红油担担面不一样,这回小碗里是清汤,上面卧了个蛋,烫了青菜,洒了点儿葱花。 显然是一人一碗。 “你怎么……”倪芝问了一半儿,又觉得做两碗面也是他的自由。 他把筷子递给她,“我还没吃晚饭。” 或许是知道她晚上才吃过火锅,没多少余量了。 长寿面不过是象征性的一点儿,她吃完要去洗碗。 陈烟桥制止她,“放那儿吧。” 倪芝顺从地推到茶几的角落。 他一边吃着面,继续使唤她,“去电视机下的抽屉。” 看她眼神疑惑,又补充一句,“坏的那个抽屉。” 她不知道他要拿什么,她今天穿得是毛衣裙,半蹲下来以后毛衣被挺翘臀部撑得饱满。 “里面有个白色的蜡烛。” 倪芝上次已经熟悉了他这个抽屉结构,很快翻出来,是那种家用蜡烛,“这个?” “恩。” 等她放在茶几上,陈烟桥掏出打火机,低头点燃。 顺手又点了一支烟,叼着烟跟她说,“上次停电时候买的,将就着许个愿。” 说完他也不看倪芝动作,起身去关灯。 倪芝闭着眼睛,滚过一遍愿望,透着眼皮感受到灯按下去,就剩眼皮底下蜡烛的微光。 她再睁眼,一室昏暗,仅剩烛光,连大门都被掩上。 “要吹灭吗?” 陈烟桥拦住她,指了指茶几上一截黑管,“赔你的,当生日礼物了。” 倪芝低头拿起来,正是子弹头,因为放在蜡烛旁边,外壳有一丝丝微暖。 她才想起来很久以前,他们去烧纸那天,她丢了个Ruby woo下去,陈烟桥说余婉湄不喜欢这个色号,她开玩笑说该赔她一支。 其实谁都知道,余婉湄再也无法享用人间颜色了。 陈烟桥看她握着口红管沉思,清咳一声,“打开。” 口红旋开那一刻,倪芝就呆住了。 口红尖被雕刻成花瓣,是她腿上纹身的形状,一模一样,一半盛开而一半凋谢的玫瑰。像盘桓在她指尖的花蕊,口红随着口红管的旋转,层层绽放,片片枯萎。 倪芝语气惊讶,“怎么做到的?” 陈烟桥勾唇,“用打火机凑近烤,等软化了就开始刻,再放冰箱定型。” 他说得轻松,口红有多易碎易折,女人比男人清楚得多。 慢慢地,烛泪似去了倪芝的那双丹凤眼里。 陈烟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祝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烛光明明灭灭,映在他脸上,温柔地像天边火烧云,又像火光吞噬了她的理智。 “送人礼物,总要亲自送到手。”倪芝低声说道。 她顿了顿,“帮我涂上?” 陈烟桥借着烛光看她,她跟火锅店里时候不一样,刻意又描了眉眼。拉长了她原本就细长且内勾外翘的丹凤眼线条。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优势,红唇涂抹地明媚,勃垦第色的针织衫远比冷色调的衣服提她气色,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两人对峙许久。 陈烟桥伸手拿过烟灰缸,把烟头在里面掐灭了。 “你想好了?” 倪芝目不转睛地看他,“什么?” 陈烟桥又勾了勾唇,笑得有些陌生,烛光跳在他眉眼间尽是侵略感。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倪芝面无表情,握着口红管的指节用力而发白。 陈烟桥移开视线。 他淡淡地开口,“闭眼。” 倪芝听懂了他话语间的意味,眼底的烛光摇摇曳曳,似要滴下泪来。 陈烟桥终于失了耐性,欺身过来,用右手掩了她的双眼,触到她已经湿润的颤动的睫毛。 他刚抽完烟,指尖尽是烟草味,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手腕上的佛珠拂在她鼻尖,又痒又涩。 她手里捏着的子弹头被他拿走,他远不似以前避讳,几乎是裹着她的手夺走的,茶几上轻微地响了一声。 下一秒,她的腰被紧紧箍住,她唇上压上来的,是带着烟草气息的温热唇瓣。 第38章 枸杞 倪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