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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动着。 倪芝哭笑不得,“你先让我发个信息。” “哟,”冯淼的大眼睛转了转,“嘿上次你生病时候那个?” “是是是,告诉他一声到家了。” 冯淼在她许愿时候还在调侃她,“赶紧多许几个愿,比如今年能嫁出去,我看这人就不错。” 倪芝吹灭蜡烛,“许了,祝冯淼同学能顺利嫁出去。” “真的?” “假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切,我肯定比你先嫁出去。”冯淼满不在意地拨拨头发,垂到桌面像光泽上好的海藻,“呐,你的礼物。知道你肯定买了,但我给你加持一下。” 冯淼递过来的,同样是熟悉的口红包装,倪芝接过来,她又缩回去,“你猜我买的哪支?猜对才给你。” 倪芝笑她,“你不知道这一系列,包装各不相同么?” 她怎么会猜不出来,冯淼撇嘴,“没意思,<人间>送你的,希望倪芝同学,及时行乐。” 等倪芝回了自己房间,照例把柜子上摆放整齐的物品,一一掸了灰,擦了底座。才把四份烟管口红,摆上去。两个礼盒都是整个系列,她自己买的,和庞文辉送的。 冯淼送她人间,陈唯熙赠她彳亍。 可惜她好像已经不彳亍了,亦体会不到人间疾苦和行乐。 倪芝打量了半晌,苦笑一番。 原来她这些刻在骨子里的念想,这么轻易被所有人看穿了。 倒不是心有不甘,是她忘不掉这个人。 对着镜子,终于旋开人间,抹在唇上,饱满欲滴。 唇是满的,心是空的,人间是百无颜色的。 她好像终于想明白,这么久了坚持买他设计的东西,就为了知道是他好不好。有时候评论里有专业人士说,他雕工绵软无力,知道他手腕还是老样子。看发货地在成都,就想着他是不是荒唐够了回家了,终于能尽孝了,却不知道他究竟在何处。 无论如何,只要他安好就好。 第84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天!我蠢哭了,之前把发表点成了存稿箱== 麻烦姑娘们重看吧。 陈烟桥从成都回来的第一件事, 便是习惯性地去合景花园的南门岗亭附近站了一会儿。 倪芝的房间还是那样,窗帘紧闭, 漆黑无人。像他心底的空洞, 深不见底,扔个石子下去连声响都听不见, 只有无尽的孤独和思念在蔓延。 落叶簌簌地落,老大爷拿长扫帚一路扫过去,看有人站路中间, 破铜锣嗓吆喝一声,“年轻人别杵着,让一让。” 陈烟桥被呲出来的扫帚条挥开,往小区栅栏上靠,锈迹斑驳, 他贴着蹭了裤管也不在意。 倒是老大爷回头多瞅了他一眼, 浑浊的老眼陡然瞪大了些, “哟,是你啊。你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陈烟桥点头, “前段时间有点事儿,您老最近身体还好吗?” 他一边说着, 从口袋里翻出一包敝旧的烟盒, 递了一支过去。 老大爷把扫帚往旁边树前一甩,啪地立树干上了,他嘿嘿地凑过来拿烟点火, “好,好着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活似赛神仙,黄牙露出来。烟味混杂着他身上的汗味儿,陈烟桥跟闻不到似的,他就喜欢这年轻人的朴素劲儿。 “就是这个味儿,唉,还不是我家老婆子不让我抽烟,说什么迟早要肺痨。你听听,啥年代了还肺痨,这女人就是见识短。” 老大爷虽然是这样骂咧的,眼角笑出来的褶子和纹路,却是另外一重意思,他乐意被老婆子管着。 陈烟桥自己点了一根,“有人管着多好。” 就像他的烟盒,用了许久,还是倪芝当初给他买的那包。颜色早不复两年前的红,褪色得厉害,透明胶粘过,拿得时候小心翼翼。每次新买了烟,拆了包装再一根根塞进去。 每次烟瘾犯了,看看这个旧的烟盒,似乎带着倪芝指尖的温度。好提醒自己,一包烟要按倪芝说的抽个几天,假装她还在管着他。 火锅店里的客人看见了,好些人问他,老板你的烟过期了吧,烟盒咋能旧成这样。 他只是抬头瞥一眼,不说话,又继续拿一支出来,边抽烟边雕木雕。 有熟客跟他处久了,知道他沉默话少,人却爽快。陈烟桥不在意零头,说抹就抹了。熟客酒足饭饱,扔给他一包新的,“老板你抽我这个,也是长白山,送你了。” 陈烟桥说句谢了,下回照样是那个破得不行的烟盒,熟客也照样送他烟,是男人间的友情。 久而久之,大家便不问了。 只有谢别巷问他,他答了。 谢别巷大笑,“你说你是何必呢?” 陈烟桥反问他,“你又何必呢?” 谢别巷半年前离婚了,他和宋棠杳之间,早就没了感情,两人走到这一步,不过是早晚而已。 提的时候,是每月一度的在宋家团圆日,儿子被他岳父岳母带着练书法。宋棠杳敷着面膜,谢别巷接过她手机里的吹风筒,轻轻柔柔替她绕成合适的卷度吹干。 等吹风筒安静下来,像山雨欲来前的宁静,宋棠杳在镜子里看他,“有话跟我说?” 谢别巷开口前想了许多,最后就三个字,离婚吧。 宋棠杳说,好。 两人在镜子里对视了片刻,谢别巷握她肩头的手越来越紧,宋棠杳伸手反握住他的手,刚有回应就被丢到床上。 既陌生又熟悉的感受,岂止是酣畅淋漓。 最后谢别巷纳了闷,明明当年是真切地爱过她,两人是怎么到了今天这步。 那时候陈烟桥当了逃兵,他一个人撑着工作室,还在拉投资。明明刚挂了电话还愁肠百结,见了宋棠杳进门却忍不住撩她,问她看上什么作品了,冲她这颜值打对折。 宋棠杳由他陪着转了一圈,我是来投资的。 谢别巷目瞪口呆。 后来,他浪子天性不改,宋棠杳十足的大小姐脾气,随便同哪个女人多讲两句话就要跟他吵至分房睡。宋棠杳还总一副清高不屑的模样,谢别巷是跟岳父出席不少场合,自觉从无名小卒到今日地位,跟他自己天赋努力分不开。吵架时候互相说些伤人的话,每每宋棠杳气急败坏提起来,谢别巷便觉得低人一等。 想当年她看他才华横溢,他看她千娇百媚。 如今只剩平静,镜子都没破裂,人已经散了,他们都知道永远不会有破镜重圆了。 谢别巷的岳父丝毫没有为难他,直说离吧,别耽误我女儿。 两人便消无声息地办好了财产分割,一部分折成资金,一部分由着宋棠杳拆分,宋棠杳对画廊有感情,又顺便分了些版图。 谢别巷重新整合现有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