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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来有些头疼,他已经忘记这个女人叫什么了,只记得是陈烟桥的女人。倪芝这样姿色和风情的女人,他要忘记倒也难。若是以前他肯定有想法撩拨撩拨,事实上他也这么干过。 如今么,何旭来只想安安生生歇一晚。 他看倪芝蹙着眉,一言不发地要摸手机。 何旭来开口,“别误会,我,何旭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楼上何叔的侄子。我就是回来看我叔,看见你没关门,进来瞅眼咋回事,还以为桥哥回来了呢。” 倪芝盯着他看了几秒,“我确信我关了门,陈烟桥不在家期间你是常进来偷东西么?你今天把偷的都拿出来。” 何旭来同她对视,倪芝顿了顿,“你再靠近一步我直接报警。你知道,我现在叫喊,何叔李婶应该听得见,我是不想他们难堪。” 她拨号键盘里躺着三个数字。 两人的眼中其实都是血丝密布,透着身心疲惫的意味。 何旭来他举起双手,“你小点声。” 他后退,“别惊动我叔婶,我跟你说实话。” 何旭来当真往后退,倪芝还担心他想跑,实际上没有,他也没有半点对她图谋不轨的意思。 静静地坐到客厅沙发上,把袋子扔茶几上。 还有打火机打燃的咔嚓声,何旭来说,“你出来吧,坐吧,我跟你说实话。不用怕我,我什么都不想做。” 看倪芝缓缓走出来,何旭来把茶几上那个黑色袋子拨开,“我是来还我叔钱的。” 里面是几捆钱,红色的百元大钞。 作者有话要说: 感慨一下,之前写的时候,只是想多几个配角丰富一下故事。 没想到何旭来贯穿了整本,写到后来,感觉我能去乌烟瘴气的麻将馆里揪出来他,这就是他的命运吧。 第99章 咸鸭蛋(正文完) 客厅的光线好些, 这样看何旭来,他瘦归瘦了, 似乎结实许多, 整个人没有以前烟酒麻将耗空的虚浮模样。他目光都内敛了,几乎不看倪芝, 低头抽得劣质香烟,勾起来倪芝方才抽得那支放得过久长白山的记忆,她咳起来。 何旭来显然没照顾她, 他从茶几下面摸了烟灰缸出来,磕了烟灰。 闷闷说了句,“对不住了。” 嘴上烟没停,他显然很有倾诉欲,“几年前那件事, 你应该知道吧。就是我看上了我老婆, 可惜我没钱, 还骗她我迟早会有钱的,实际上是看上我叔婶没领的那笔抚恤金。” 倪芝打量他片刻,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 他是真心实意倾吐的。 她的腰椎隐隐作痛,她从卧室抱了枕头出来, 放在椅子上靠坐下来。 何旭来不管她动作, 不管她是否有回应,他接着说那些往事。 倪芝大致都清楚,无非是陈烟桥陪何叔领回来近二十万抚恤金, 给何旭来结婚用,堵了宋雅莉的闹腾,安分地给他生了个闺女。 后来的事情走向,慢慢变成了一地鸡毛。 何旭来说得很客观,他手痒犯贱,烂赌成性,欺负宋雅莉生了个闺女,嫁了他是被吃死了,她的美甲店没开成,倒给他偷摸拿了存折开麻将馆。木已成舟,宋雅莉就陪他经营,谁知道他不止允许人私下赌,他自己还赌,宋雅莉照看闺女看不过来,他进了几次局子,和邻里关系闹得乱糟糟,整个人愈发眼红。 偏偏,宋雅莉生完闺女肚皮就歇了,全家念叨何家香火。何叔李婶没如何,是何旭来幸灾乐祸,看不得全家骂他,为了分散何叔怨他,时常把祸水往宋雅莉身上引。 何旭来说到这里,他终于停下来了。 他捏烟的手在抖,“你知道不,我闺女,宁宁,是真他妈的漂亮。我从来没嫌她是个姑娘家,只是我这人就是不知贵贱,心情好了逗她,她哭了我嫌烦。” “我现在真他妈后悔,我后悔死了。” “我……” 倪芝依稀记得,她几年回来毕业答辩,在麻将馆门前一瞥。确实如何旭来所说的,他待孩子极差,那么小的孩子坐着学步车自己捣腾到麻将馆门口险些摔了。 她没提,因为听何旭来这语气,是出了事,或许是离婚。 倪芝明白他需要那么一丝倾听,她问,“那她呢?” 何旭来狠狠搓了几下脸,“失踪了。” “我没看好,我老婆回家做饭,她自己在那儿玩。我回头一看就没影了。报警看路口监控,被人抱走了。警方追不及,至今无下落。” 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没有泪如雨下的忏悔。 几年过去,这种流氓地痞一样的男人成熟了,只是无声地展示了他的疼痛。 倪芝问他,“你老婆呢?” “雅莉走了。我把她心伤透了,什么都没要。其实房子说过户给她,我拖着,那个破麻将馆,早被我欠了债,分文不剩。我没什么能给她的。” 室内安静下来。 倪芝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 已然近深夜了,她问,“为什么同我说这些?” 何旭来从口袋里掏了钥匙出来,搁在桌子上,“自从那以后,我就一边找宁宁一边打工还钱,还我叔婶当年给我的二十万。哪里有线索就去哪里,时常是一年半载警方没线索。我在南方呆了快一年了,每次回来偷偷看我叔婶,就趁半夜把钱放他们家里,在桥哥这儿睡一晚就走。” “钥匙,是那年桥哥离开,把备用钥匙给我叔婶让他们定期照看,我偷偷配的。你可以检查检查,我没有拿过半毛钱和任何东西。” “我大半年没回来过了,今天回来就碰到你。” “我跟你说,是怕你告诉我叔婶让他们担心。也想问你,会不会同意让我在桥哥这儿将就一晚,我明天一早的火车票回南方工地。” 倪芝瞥了眼钥匙。 何旭来把钥匙推过去,“你想收回去也行,我以后就不来了,我现在去火车站凑活一晚,只求你不告诉我叔婶。” “不用,”倪芝收回目光,“我和他,并无什么关系了。你要住就住吧,沙发行吗?我也想睡一晚。” “你相信我说的?” “我不是相信你说的,”倪芝叹气,“我是相信我的眼睛,你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何旭来哦了一声,“你叫什么来着?” “倪芝。” “好像有点印象。”何旭来苦笑,“对不起,这几年过的太那啥了,前几年的事情就像上辈子的。” “以前,”何旭来顿了顿,“对不起,我以前不懂事,好像做了些不像话的事情,你多担待。” 倪芝垂眸,“我早忘了。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她抱起枕头,想转身进陈烟桥的卧室。 何旭来打火机又擦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