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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沉着脸,万红英的神情更是怪得很,好像她不是结婚,而是来复仇的一般。” 想想那怪异的情形,鲁盼儿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陈婶儿也算完了一桩心事。” “方才陈婶儿也这样对我说的,建军结了婚,她也算对得起过世的陈队长;再者,陈建军和万红英一个是部队军官,一个已经分配到襄平县里当国家干部,以后自然什么也必她管了。”杨瑾又说:“倒是建国,才半年不见,我竟觉得他又成长了不少,再不见过去的急躁鲁莽,行事竟稳重起来。”言语间带着欣慰,毕竟建国与鲁盼儿一样,都是他的学生。 孰不知鲁盼儿也有差不多的心思,只是她把建国与跃进一样当成弟弟,“我看他越来越懂事,越来越能干,也替他、替陈婶儿、替宋老师高兴。” 陈建国的确成熟了,哥哥这一次结婚,大半的事都是他担下的。酒席结束后,他又忙着张罗打点厨师的工钱;送几位长辈回家;归还借来的桌椅碗碟……回头不见大哥大嫂的影子,只有媳妇儿正在打扫地上的糖纸、瓜子皮,便抢了扫帚,“先进屋里歇一会儿!” 为了大哥结婚,一家人都累坏了。春妮才从襄平培训回来就从早到晚的忙,昨天突然头晕,顾忌着大喜的日子便没有嚷出来,只家里人知道。 准备喜事时,大哥大嫂没回来,都是妈和春妮张罗的,如今喜事办完了,他们依旧什么也不管,还真不像话! 建国心里的不满,宋春妮岂能不知?她摇头笑了笑拿回扫帚,“我也没做什么,不累呢,倒是你忙得出了一头汗。” “你这身子能跟我比吗?”春妮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身子便弱了些,陈建国再将扫帚抢回来,索性扔到一旁,倒了一碗凉开水,“你坐着吧……” 正说着陈婶儿送吴九奶家去回来了,见了扫帚在地上,便捡起来要扫地,陈建国又过去抢了,“妈,不是让你别干活了吗?赶紧跟春妮一起歇着!”正是最热的天气,略一活动便出一身汗,建国也心疼妈。 宋春妮已经给婆婆也倒了一碗水,“建国说的不错,妈是得歇一歇了,这些天一直张罗这张罗那的,太操心了。” 陈婶儿便说:“总让我们歇着,活儿全是你一个人干,你又没长三头六臂。” 陈建国三下两下已经扫到了门口,便一回头说:“这么一点儿杂活儿,我一会儿就做完了,你们俩在屋里说说话儿吧。”说着放下扫帚转身出去弄别的了。 “算了,我们就听他的话歇着吧。”陈婶儿无奈地说着,可语气里满是得意,“建国小时候最不懂事了,天天闯祸,没想到现在倒知道心疼妈,心疼媳妇了。” “他小时候是淘气了点儿,可也没不懂事儿。”宋春妮一向最维护丈夫,就笑着反驳,“那时候我们在一起上学,他是劳动委员,我身体不好干活儿慢,他总是帮助我。” 陈婶儿也笑了,“也就是你看到他的好儿,才肯嫁过来。” “谁说的?愿意嫁给建国的姑娘多着呢。” 陈婶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大儿媳妇娶得实在不痛快,但自己终究还有一个再好不过的二儿媳妇,娘俩儿一向处得不错,且小俩口儿再亲密不过了,春妮什么时候都偏心二儿子,而建国也一向不许别人说春妮一句不是。 第135章 更不要脸 陈建军坐在西厢房的炕上, 正能看到建国收拾院子。 虽然喜事儿是在队部办的,可家里也人来人往的, 各处都乱乱的,收拾起来总要一番工夫。 陈建军便斜了一眼躺在炕上的万红英,“外面的活儿你不干,新房里你总要扫扫吧?”婚礼举办完,万红英回来就躺在了炕上,似乎看不到屋子里炕上、地上有许多瓜子皮、糖纸,着实不像话! “新房?”万红英冷笑一声,“谁家的大儿媳住西厢房?二儿媳妇住东厢房?谁家娶儿媳妇不打全套的新家具?” 陈家的房子是陈队长在时翻盖的砖房, 当时就想到儿子多加盖了东西两边的厢房,建国结婚时就从正房搬出去住了东厢房, 现在建军结婚又临时布置了西厢房。 知道万红英就是胡搅蛮缠,陈建军就生气地说:“我们又不会在这里长住, 东厢西厢又有什么关系?你又不肯给家里邮一分钱,哪里来的新家具?妈给我们做了新被子新褥子已经不错了!” “既然你觉得不错,就自己扫呀!” 其实扫地并不费劲儿,陈建军也不是懒人, 随手就能做了, 可是他就是想让万红英干, “你逼着我娶了你, 凭什么我干活儿?” “我逼着你娶我?我为什么逼你娶我?”万红英说着声音就高了起来, “我们把九队的社员们都找来,在大家面前好好说一说!然后一再到部队上说一说!”眼睛一斜, 讥讽地冷笑,“看看你的副连长会不会被撸下来!” “小点儿声!让别人听了还要不脸?” “你也知道你做的事儿丢人呀!”万红英才不在乎,看陈建军握起了拳头,马上尖叫了起来,“你打!我让你打!我要是流产了正好连手术都不用做了!” “别嚷了,别嚷了!”陈建军恨不得去捂她的嘴,可是又不敢动,只要动一下万红英,自己肯定吃亏,只能低声说:“我求你了,在我们家里给我留点儿面子,屋子我扫,这总行了吧。”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农家门户都大开着,西厢房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差地传了出来,陈婶儿叹了声气,起身要过去。 宋春妮儿一把拉住她,“妈,别管。” “让外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想我们家呢……” “她一个国家干部都不要脸,我们农民怕什么!” “嫁过来了,总是我们家的人……” “妈当他们是自己家的人,可他们却不是。先是不给家里邮钱,现在结了婚,就算分家了,只有我们才是一家人。” 陈婶儿心里也觉得大儿子大儿媳应该算是分家出去单过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大儿子,还是惦记的,忍不住伸长脖子望过去。 宋春妮拉着婆婆不松手,“妈越管她就越闹上来。”又指了院子里的建国,“你看建国多聪明,就当什么也没听到。” 果然,建国不受半点影响地继续收拾院子,他在那里应该比正屋里听得还清呢,可却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其实陈建国握着扫把的手指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又因为用过过猛,指节压得没有一点血色,只是他在心里再三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忍住,不能让妈再亲眼看着自己与大哥打起来! 大约见没有人理睬,西厢房的声音慢慢消了下去,陈婶儿重新坐下,“还是你说的对。” 宋春妮给婆婆加了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