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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安全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音楼觉得这里的味道有点怪。虽然点着檀香,还是掩不住淡淡的臭味。天还不算热,摆了两三天就变味儿了吗?幸好守灵靠墙,离箦床有段距离,她也就安下心来。照着蒲团跪下去,翻开经书扉页,张嘴就来了段。 肖铎嘴角一抽,转过脸看彤云,彤云也觉得丢脸,尴尬地冲他笑了笑。 他没说话,转身出去了。殿里只有站班的宫女太监,嫔妃一般是不带宫婢的,彤云伺候完也要回避。肖铎隔着幔子往里看,后殿燃二十四支通臂巨烛,照得灵堂煌煌如白昼,她在灯下读经能读得前仰后合,真是个怪诞的人。 他居然有点想发笑,这念头也是一霎而过,很快回过神来,面皮绷得愈发紧了。要紧事没有办完,哪里来的时候蹉跎!离天明还有六个时辰,皇城内外的布控已经尽在他手,剩最后一步,料理妥当就能稍稍喘口气了。 这阵子委实累,大事小情全凑到一块儿了。他捏捏脖子下了丹陛,经过铜龟石座背光的那片阴影,把一个寸来长的葫芦型小瓶塞到了曹春盎手里。 福王在配殿合了两个时辰的眼,收拾停当了才过来。说来滑稽,一个想做皇帝的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能没事人一样找地方睡觉,大概也只有这位王爷办得到了。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个慎密干练的,什么事儿都能亲力亲为,还要他来做什么? 他上前请个安,“殿下,端太妃已经在后殿守灵了。” 福王起先还提不起精神,听见他这句话,两眼立刻闪闪发亮,“嗯?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让她明儿再过来的吗!别人都在前殿跪着,她怎么上后殿去了?” 肖铎说:“可能瞧她是朝天女,皇后打发她在后殿打点。” 福王听得很不称意,“这个皇后真是个刁钻刻薄的酸货!那她现在怎么样?她胆儿小,八成吓着了吧?” 他早就忘了音楼负隅顽抗时咬他一口的小怨恨,偷不如偷不着,这是古往今来所有男人的通病。福王是个注重感觉的人,他头一回见步音楼,是总理选秀时不经意的一瞥,当时没觉得什么,回去之后却像发了病,越想越觉得中意。本来打算托肖铎把人弄出宫的,后来恰逢皇帝病危驾崩,也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干脆接管了天下,所有阻碍就都迎刃而解了。 肖铎只道:“臣出来料理有一阵儿了,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形。王爷要是不放心,进去瞧瞧,陪她守会子。眼下正是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让人窝心。昨儿夜里的事的确急进了些,今晚要是能叫她想明白,也算功德圆满了。王爷是有耐性的人,好饭不怕晚,还急在这一时半刻?叫她心甘情愿,王爷也更得趣不是?” 福王觉得肖铎虽然挨了一刀,但是那种拿捏女人心思的的手段比好些男人都高明,也更懂得里头的趣致。他笑起来,低声道:“厂臣有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本王是说入宫之前。” 肖铎皱着眉笑,“王爷,臣十三岁就入宫了。十三岁的孩子……怕是不能够。” 福王无限惋惜,“因为没尝试过,所以你不懂。正经十三岁是可以的,就是细了点儿,痒痒挠儿似的。”他咳嗽了声,背着手挺了挺胸,“你在皇城东边不是置了产业么?等事儿过去,我赏你几个宫女成个家。日日为朝廷操劳,回去好有人近身伺候,也过两天舒心日子。” 肖铎自然不敢领受,呵腰道:“谢王爷厚爱,臣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多两个人反倒不习惯。” 福王在他肩头一拍,“等知道了好处,自然须臾离不得了。”语毕整了整圈领,提着曳撒登上丹陛进谨身殿去了。 他打幔子入后殿,一脚踏进去听得音楼在切切絮语。大邺好些女人闺中无聊,靠吃斋念佛打发时间,梵语经文能够倒背如流,福王料着她也一样。迈近屏息侧耳,想听听她佛学造诣如何,谁知半天没听出头绪来。终于弄明白一句,“左之右之,君子宜之”,原来她念的不是,居然是! 他的影子在烛火下拉成长长的条儿,就铺陈在她面前。她仰起脸看,发现是他,表情定格住了,看上去呆呆的,没了灵气。 福王有些沮丧,她的眼神带着防备,早知道就该耐着性子同她扯扯闲话,先打好交道再图谋后计,才是驭人的方儿。 她好像怕他故技重施,立刻往帐外看了看。供桌左右都跪着哭灵的人,也不怕他乱来。 毕竟大行皇帝跟前,人虽死了,唯恐阴灵不远,有话也不敢随便说。福王清了清嗓子道:“太妃受累了,要不要歇会子?” 音楼想起彤云的话,觉得脑子是该活络些,可问问自己的心,又实在做不出讨好的事来。迟疑了好久才在蒲团上欠身,“我不累,多谢王爷关心。” 两个人僵持不是办法,音楼还怕他杵在这里大家尴尬,没想到他自发退了出去。她刚松口气,却看见他从箦床另一边的帷幕后出来,也不看她,自己捧着一本喃喃诵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波妞扔了一颗火箭炮 闭月菊扔了一颗手榴弹 大飞扬草扔了一颗地雷 鞠躬感谢! ☆、似千里 殿外月朗星稀,到了后半夜,大伙儿精气都有点儿散,之前哭天抹泪的都住了嘴,跪在垫子上打起盹来。大行皇帝驾崩已经是事实,再多的悲伤抵不过上下打架的眼皮子,粘在一块儿,天大的本事也分不开它。 和尚念经倒还是那么起劲,他们分时候上值,换了一拨人,嗡哝的梵音照样荡气回肠。 音楼刚开始对福王带着戒备,不知道这人打什么坏主意。观察了一阵,他捧着手卷态度自然,她渐渐也就放松了,又觉得他满讲义气。明明不必在这里充当孝子贤孙,却耐着性子同她做伴。隔得远虽远,毕竟有心,也不能不瞧着人家的好。 夜半三更有点冷,她跪久了,只觉一串寒意蠕蠕爬上脊梁,呵欠伴着瞌睡一波接一波袭来。勉强盯着书,上面字迹模糊,乱糟糟一团,什么都看不清了。 终于感觉撑不住,犹犹豫豫合上眼,心说眯瞪一会儿,反正浑水摸鱼的不止她,法不责众嘛! 福王呢,先前睡过了,这时候精神奕奕。视线越过大行皇帝如山样胖大的身形,看见她低垂着头,知道她乏累。悄声站起来,到前殿指派太监进去替她,自己绕过香案来瞧她,轻声唤她,“端太妃,太妃娘娘?” 音楼猛地激灵一下,抬起头看他,“殿下叫我?” 福王颔首道:“太妃跪了有两个时辰了,上庑房里歇会儿。我叫人备了茶点,你去进些东西再来。” 她却不大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