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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抬起手扶住他的腰,带动起来,这是无声的邀约,他懂的。果然他忘了刚才的话,投入新一轮的燃烧。音楼眼角蓄满泪,在黑暗里抚摩他的脸,仔仔细细地描绘,即便有了肌肤之亲,也还是看不见未来。除非大邺真的土崩瓦解,否则他们这样的身份,没有别的出路。 他也怕么?怕她爱上皇帝。他不知道那些都是表面文章,人总要向现实低头,她早就妥协了。 窗外渐渐转亮了,花园里敲打的声响也淡了,月亮从一团黑影里脱离出来,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什么,照样若无其事洒得满世界清辉。 他的眉眼恍惚,但是极其熟悉。他那么好看,曾经高不可攀,没想到最后竟然落进了她的荷包里。她的手从他腋下穿过去,压下他的肩头,让他紧紧抱住她。隐约的,疼痛里升腾起快意,她抬了抬腰,轻轻吟哦。他立刻得了鼓励,愈发激烈地碰撞,每一下都要撞碎她的心肝。她是不打紧的,只要他快乐。 又是一轮疾风骤雨,她在昏沉里感到腌渍的痛,痛得脚趾都蜷缩起来。终于过去了,她的手覆在他背上,氤氲的汗气渗透过缎面,他安静下来,难得的温驯。隔了一阵撑起身子,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定眼看着她。她轻轻推开他,蹒跚着找到衣裳,一件一件重新穿回去。整理好了狄髻拔门闩,没言声,提裙便出去了。 他不放心,很快扣好鸾带跟在她身后,她人有些木蹬蹬的,经过穿堂到前面屋子,也没左右看就要迈腿,被他重新拉了回来。 他看她脸色,两颊酡红,但是精神头不济。自己对她做了这样的事,还能盼着她好么!他羞愧难当,嗫嚅道:“今天的事……” “就当没有发生过。”她撑着门框说,“再也不要提起。” 他抿紧唇,蹙眉看着她,脑子里千头万绪,却不知道怎么挽回她。女人绝情起来,任你使尽浑身解数都没有用,他颓然靠在案上,半晌慢慢点头,“如果你真的这么希望。” 她转过脸往外看,树下人影徘徊,是彤云。见她露面忙来接应,低声道:“人都上乾清宫赴宴去了,主子不能久留,回头叫人起疑。”说着瞥他一眼,颇有责难的意思,不敢发作又吞了回去,搀着人悄悄转出了随墙门。 他心都空了,在含清斋里怔忡了好久,直到曹春盎来找他,探头探脑说:“升平署都筹备好了,只等干爹吩咐就往花园里来……”这猴崽子眼尖,盯着他的膝澜看了半天,咦了声道,“干爹衣裳上是什么?怎么像血!” 他低头看,果然巴掌大的一爿,因为是墨绿的料子,边缘已经变成了黑色。他愣在那里,突然一道惊雷直劈过脑子,他一把揪住那块血迹,嘴上敷衍着:“混说什么,哪来的血!大概是先头在值房里不留心蹭到的墨,你另取一件来我替换。” 曹春盎领命去了,他端起蜡烛往后身屋查验,地上倒是什么都没有,可是宝座的锦垫上留下浅浅的一滩,虽不明显,也能分辨出来。她一直缄口不语,果真里头有玄机么?尚仪局对宫妃的月事有专门的录入,他知道她的时候没到,那这说明什么?敬事房明明有她侍寝的记档,难道是弄错了么? 他扶住额角,半开的花窗外有一口井,这个月令了,不知怎么井口停了只流萤,尾翼一明一暗,慢腾腾飞起来,越飞越高,飞到树顶上去了。 ☆、第73章 情3若连环 每腾挪一步都是步履艰难,彤云下劲架住她,见她神色不对便追问:“肖掌印把您怎么了?您瞧您迈不动步子……”毕竟是开过脸的人,回过神来顿住了,愕然道,“您是不是被他……这人怎么这么坏呐!” 音楼忙去捂她的嘴,“留神,别声张。”看天街上空无一人,也打不起精神来应酬了,身上疼得厉害,拉了彤云说,“咱们回去吧,我一刻都站不住了。” 彤云再不多话,闷着头搀她进了甬道。回到哕鸾宫伺候她躺下,吩咐底下人打水来,回身看她,她歪着头闭着眼,霜打的茄子似的,看着形容儿不大好。她没办法,蹲在榻旁唤她,“主子,奴婢给您擦洗擦洗吧!” 她不说话,脸上灰败一片。彤云上去解她腰带,褪下了马面裙再褪亵裤,这惨况不免让她讶异——血都干涸了,挂得两条腿上尽是。她突然抽泣起来,“姓肖的还是人么?这么作践你!” 她睁开眼睛摇头,“别哭,赶紧的,回头皇上怕是要来。” “这么着了,来了不得要人命么!”她愈发泗泪滂沱,主子不心疼自己,做奴才的在跟前服侍久了,心贴着心,就像亲姊妹一样。看见她弄得这么狼狈,比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她吸溜着鼻子绞手巾,替她把血迹擦干净,再浣帕子来热敷,嘀咕着,“他不知道您是头一回么,肿成了这样!这个没王法的,仗着自己手上有权横行无忌,偏偏咱们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她却还向着他,只说是自己不好,“我没把那天侍寝的事告诉他,他好不容易收回了批红的权,别因为我给西厂拿住什么把柄。你想想,眼下宇文良时又来了,他的处境也艰难。于尊恨他恨得牙根儿痒痒,这帮下九流,正经事办不好,下套子祸害人,有的是手段。我帮不上他什么忙,好歹别打乱他的心神,叫他专心应付眼前的难题最要紧。至于我……”她侧过身来搂住彤云的腰,把脸埋在她裙裾上,“我一介女流,算得了什么。” 彤云皱眉道:“他又不是傻子,就算您不说,他也定然知道了。” 谈起这个她红了脸,“他还真是个傻子,压根儿没发现。” 彤云目瞪口呆,“没发现?他怎么可以没发现呢!天下第一机灵不就数他么,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这种内情没法和她细说,难道告诉她肖铎也是第一回么?音楼盖住了脸,低声道:“我宁愿他不知道,就不必再纠缠下去了。临走的时候说明了的,当这事没发生,以后也不来往了。” “这算什么?”彤云义愤填膺,“叫他白占便宜糊涂过么?主子您就是太善性了,才把自己弄得这样!” 她也不想解释,拥着被子蜷缩起来,神思恍惚间听见檐下有人说话,问:“端妃娘娘回来没有,在不在宫里?” 彤云打帘出去看,来人是御前总管崇茂,上了台阶推推头上帽子,笑道:“云姑娘在呢?咱家奉旨来传主子爷口谕的。” 彤云忙往里头引,一面周旋着:“劳您大驾了,我们主子体气儿弱,在外头转了两圈就乏累了,早早的回来,这会子在寝宫里歇着呢!” 崇茂迈进门槛,在半片垂帘前站住了脚,竹篾疏朗间见榻上人起身穿鞋,忙吊着嗓子道:“万岁爷吩咐过的,请娘娘别拘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