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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还当真么?其实不管她是不是第一次,只要有了那一层,这辈子就注定纠缠不清了。她侍过寝,他也不介意,当然没有的话,更是意外之喜。他也不否认,男人嘴上说得光彩,其实心底里还是在乎的。他是她的头一个男人,他自然欢欣雀跃,虽然困境可能接踵而来,横竖到了这地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只是后悔,自己这么急赤白脸的,叫她吃了大苦头。 “我来向你赔罪。”他低头牵她的手,“音楼,我昨儿太鲁莽了,要是细心点儿,不至于连这个都没发现。是……因为外面太吵,而且地方不对,再加上我生你的气……所以下手不知轻重……” 他也好意思的,怪张三怪李四,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反应迟钝。和他谈这个简直叫人无地自容,音楼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握得愈发紧了。她叹了口气,“这事不要再提了,宫里人来人往这么多双眼睛,叫人背后说嘴有意思么?”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切切道:“以前药用得没有忌惮,往后看看减轻剂量,或是让方济同换几味药……” “你傻了么?”她说了半天他都答非所问,不知道他是什么算计。没忍住一个高声,似乎是吓着他了,他分明怔了下,那双鲜焕的眼睛愣愣看着她,音楼居然感到愧疚,换了个平和的语气才道,“不能换药,不能冒这个险。再说你换药做什么?不打算在大内行走了么?” 其实说完就回过神来了,这人是贼心不死才想作养这方面。有些恼他顾前不顾后,她别过脸去不想瞧他,他落寞站一会儿,低声道:“昨晚上我一夜没合眼,总是颠来倒去想我们之间的事。如果来燕堂里打定了主意私奔、如果老君堂你下了船,咱们现在会不会是截然不同的境遇。运气好,或许逃出了大邺疆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看她脸色缓和了,他试探着拢她双肩,慢慢把她嵌进心头的裂缝里,人像死透了又活过来,顿时升起前所未有的妥贴。 ☆、第75章 风相月相知 她僵直站着,想回手抱他,又怕这样一来前功尽弃了。但是相互依偎,这么美好,她舍不得推开他。 “厂臣……”她喉头哽咽了下,“我们没有将来了。” “有的,你容我想办法。”他和她脸颊贴在一起,她身上有温腻的香气,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甘甜。微拉开些距离,他想找她的唇瓣,可是她的手在他胸前撑了下,很快脱离出去。他怀里空了,不禁有些伤感,“怎么?你不愿意听我说么?” 她低头站在那里,慢慢腾挪过去,在榻上坐了下来,“咱们以前也为这事苦恼过,算计了半天,最后还不是进宫了么!在外时尚且没有出路,现在我晋了位,前途更加渺茫了。”她抬眼看他,“你坐,坐下好说话。” 他在边上圈椅里落座,攒着眉头道:“你还记得于尊带来的那道手谕么?” 她点点头,“纵沉疴,亦须还。我那时就在想,皇上哪来那么坚定的意向,一定要我马上回京。后来想想,大约是有什么用意的吧!你打探到了什么?” 他靠着围子转过头去,绡纱遮挡不住阳光,万点金芒落在他身上,他眉目平和,说得无关痛痒,“是荣安皇后的伎俩,真有意思,我府上居然有她的人。皇上听了她的话才急于让你回宫。咱们的事,似乎没能瞒住紫禁城里的人。” 这下子音楼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那为什么我还能活得好好的?” “因为皇上还需要我为他卖命。”他笑了笑,十指交扣起来撑在鼻梁上,缓声道,“你在宫里,对我是最好的制约。你看看,如今你成香饽饽了,人人都来算计你。” 她心里跳得擂鼓一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现在想起皇帝的体贴来,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紧紧抓住裙裾深吸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就更应当和我保持距离。你不怕被皇上拿个现形儿么?” 他沉默下来,抿着唇,眼里渐渐有了愁云。皇帝知道里头渊源,之所以不发作,对她恩宠有加,也是为了安抚他。就像千里马虽好,也要喂豆料一样。他没有治理的手段,驭人却有一套。这么大的祖宗基业,到了他手里怎么传承,凭他自己的力量,利用吃喝玩乐后剩余的时间定国安邦,显然不可能。所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音楼就像个诱饵,让他看得见,带不走,他为了保全她,只有勤勤恳恳闷头干活。 女人于皇帝,重要也不重要,全看兴头。当初一心惦记着,果然到了手,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富有四海,自然有数不尽的女人前赴后继,一个没怎么上过心的傻丫头,缺乏兴趣的时候就搁着,横竖也不耗费什么。 “上月初敬事房的记档,明明写着万岁夜宿哕鸾宫,为什么你还是完璧之身?”他心里关注的终究是这个,“你要如实回答我,很要紧。” 音楼嗫嚅了下,权衡再三只得告诉他,“那晚是彤云替了我,皇上喝醉了酒,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了,彤云为了保住我,逼不得已假扮我进了寝宫。” 他听得眼睛直眯起来,“你们胆子不小,这样的事也敢偷梁换柱。那皇上究竟有没有察觉?” 音楼被他一问似乎也疑心起来,模棱两可道:“后来相处,瞧着和以前大不一样,没什么避讳,还爱动手动脚……” 他的太阳穴跳了下,脸色也不霁,斟酌良久,料着皇帝是当真了。慕容高巩那样的人,没有长性。只要知道这女人归他,若是没有足够的手段,君恩定然难留。事到如今一切还有转圜,他想了想道:“彤云要尽早送出宫去,留着是个隐患。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今儿对你披肝沥胆,明儿就能在背后给你捅刀子。她是你身边的人,知道的内情太多,万一哪天叫人收买,或是动心思想攀高枝了,到时候再掐就来不及了。” 音楼自然是不答应的,“她一心为我,眼下过了难关就打发她,我成了什么人?我要想法子让她晋位,毕竟她是伺候过皇上的,随意把她配人,她心里不愿意,岂不是委屈她一辈子?” 他却说:“咱们可以在别样上补偿她,替她找个官衔过得去的,往上提拔是轻而易举的事,将来封个诰命,也不枉她跟你一场了。” 想得虽好,到底要她自己答应。音楼垂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是我不开化,我拿她当亲人,坑害她的事我做不出来。我就是有心想问她,也难开这个口。” 他沉吟了下,“那等我得空了找她谈,她若是愿意配人,我这里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绝不会亏待她。” 音楼忙说别,他这种气势,商量也像下令,她有胆儿反驳么?大义凛然替主子挡了祸,结果反过来受他胁迫,还不得悔不当初?她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