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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感情缥缈至极,不敌他当初的万分之一,在权势、利益、性命的对比之下,轻得连一根羽毛都比不上。 在仇恨和不甘的驱使下,甚至能被他亲手扼杀。 他早该明白这个人口中所言的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即使这些东西都摆在这里——过去的一切也都已经逝去,悔恨和痛苦,都只是让他自己心中好受一些的工具。 不要再被他骗了。 周兰木定了定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将手中的信往匣子里一扔,嗤笑了一声:“感动自己谁不会,把人害死再伤春悲秋,是真心悔过,还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呢?” 方和道:“你们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不是真心悔过……” “就算是真心悔过,我也不会原谅他的,”周兰木飞快地打断了他,“后悔,是天下最没意思、最无趣的情绪。”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继续转,但方和知道,他越是面无表情,内心情绪翻涌便越大。 于是他叹了口气:“你在找什么?” “这密室杂乱,堆砌杂物,他从哪里写的信?”周兰木伸手在密室的墙上叩了两声,“若我没猜错,这密室恐怕有第二层,只是我从前没去过,不知道机关在何处。” 他漫无目的地找了半天,终于状似凝重地道:“这第二层藏的东西定是极为要紧,方子瑜嘴硬,看来如今还不能让楚韶死了,先问出来才是。” 恰好外面传来鹦鹉卫列队的声音,周兰木吹灭了手边一只蜡烛,道:“把将军府封了,不许任何人出入,既然要查这第二层,我先进宫一趟,问了楚韶再说。” 方和应了一声,刻意走慢了几步,果然见周兰木临走到密室门口又转了身,顺口吩咐了一句:“把那三个木匣子封了,送到我府上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口嫌体正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爻爻爻爻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爻爻爻爻敷 10瓶;橦酒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诉衷情 中阳,金庭皇城。 周兰木跪在朝明殿的台阶之下,周身空无一人,内侍和宫女们都被遣了下去,只有殿中的香炉一丝一缕地向外散着檀香的气味。他闭着眼睛出神地嗅着这气味儿,直到殿门口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才恭敬地深躬叩首:“给长公子请安。” 戚琅却并不急着让他起来,自己先绕过了他,走到了殿中镂刻精细的香炉前,深嗅了一会儿才开口:“四公子也喜欢这檀香的气味吗,方才倒是出神。” 周兰木也低着头,并未起身:“我只是在想,长公子为何要在朝明殿焚檀香,是有何特殊用意么?” “檀香静心,是我一个故人最喜欢的香料,”戚琅望着香炉,良久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呀,只顾着说话,都忘了让四公子起身,听闻四公子前段日子身体不适,可还要紧?” 周兰木直起身来,缓慢地站了起来,口边温和道:“劳长公子关怀,已经不要紧了。” 戚琅伸手虚虚一扶:“四公子坐。” 周兰木在他手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低着头道:“昨日我带鹦鹉卫搜将军府,果然搜出了些……小楚将军素日和东南的往来信件,他似乎谋划此事已有多年,才会有这么多证据。” “亏得四公子警觉,及时察觉了他的心思,又把人抓了。”戚琅支着手,头疼地道,“从定风之乱后,我就一直怀疑他,可他表面上装得太好,实在让人找不出破绽来——若不是四公子那日在狱里同我说了几句话,我恐怕真要信了楚韶。” “还不是因为长公子仁心,肯给我个机会。”周兰木冲他拱了拱手,“救命之恩难以为报,只好尽心尽力地为长公子做些事情。” “说起来,你也是自己有本事,”戚琅道,“能让他那么信任你,又能查出这些个证据来,着实不容易。” 周兰木连称不敢,片刻以后眼眸一转,终是没忍住问道:“小楚将军在世人面前对长公子极为尊敬,若不是长公子提了一次,我也以为他是真心效忠您的……您当初是为什么怀疑他?” 戚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隐瞒:“四公子有所不知,定风之乱前,楚韶与……废太子,关系甚笃。” 周兰木眼皮一跳:“小楚将军跟着废太子长大,关系亲密,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不,他们知道的不过是表面罢了,”戚琅嗤笑了一声,“他二人之间,不止兄弟之情。” 他突然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定风之乱前二人决裂,楚韶虽因着父辈的仇恨投靠了我与卫公,但我心里从未完全信任过他。四公子不知,当日废太子狱中自尽,楚韶是个什么样子。” 周兰木低垂着眼睛,重复道:“是……什么样子?” “他是个疯子,”戚琅冷冷地道,“明明人是他亲手害死的,他却疯成了那个样子,拽着尸体不肯撒手,甚至杀了好几个鹦鹉卫……足足过了半日,他们才寻到机会暗算了楚韶,把尸体烧了了事。” 周兰木在自己手心掐出了好几道红印,面上却波澜不惊:“那后来他为什么会效忠您呢?” “后来他连夜进宫寻我请罪,风轻云淡地说自己自小就是那么个性子,一时没控制住,”戚琅拨弄着手中的玉扳指,缓缓地道,“要不是他把太子余孽卖了个遍,交代下去的事情又办得好,我和卫公未必肯留他。杀了此人虽会在玄剑大营引发恐慌,但总比留着后患好。” 周兰木低声道:“留他性命,也是长公子仁心。” “见过他那个样子,真的很难相信他会对当初废太子之死毫无芥蒂。”戚琅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出神地道,“我疑心了这么多年,今日总算让四公子发现了他的破绽,四公子当真是大功一件哪。” 他回过身来,带了些试探地问道:“四公子想从我这儿求什么赏呢?” 周兰木抬眼看他,突然站起来,对他行了个大礼:“当日典刑寺内刑法可怖,若无您的庇佑,我怎能活到今日!我只是为长公子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不敢求赏。”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戚琅伸手去扶他,“事到如今,你还怕我不信你不成?” 周兰木松了一口气,但仍然跪着没有起身:“封赏不必再提,只是我有两件事还想求长公子应。” 戚琅道:“你但说无妨。” “这其一,我想继续查秦木大人一事,”周兰木跪在地上,金砖上的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