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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卫败光大印民心,不想却等来了我即位——伏伽阿洛斯是想要来会会我,这次会面的结果,要么便是兵戈相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要么便是握手言和,如百年前一般修订一个交好的盟约。他既坦荡,我也不必遮遮掩掩,两国之力都摆在这里,让他自己瞧去罢。” 桑柘垂眸,“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臣先行告退。” “我叫人查过使者,都没有查出是你,可见你到西野去,身份瞒得极好。你如今非大印臣子,不必如此恭谨,在旁人面前,更不可漏了端倪。”周兰木看他一眼,笑道,“此事结束之后,我等你在金庭皇城对我行君臣礼。” 桑柘的手指忽然有些颤抖,他紧握成拳,放在胸前又鞠了一躬,方才坦然地出了门。 陆阳春与他擦肩而过,单膝跪在了地上:“陛下!” 周兰木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晨起面色为何如此古怪,原是认出了桑大人。” 陆阳春却道:“戚楚进扶孜城来十分低调,几乎不曾露面,先前我们知道他居于扶孜东城城门之下的一处客栈,今日去查,才发现……” 周兰木听他语气肃穆:“发现什么了?” “他是有备而来的!”陆阳春继续道,“早从您计划从中阳动身往西来开始,他便联系了东南的旧部,抽调东南平王府的大部分兵力,散入平民随之而来。我们因昨夜桑格酒楼被炸一事才顺蔓摸瓜,查出了这些……如今沈将军在扶孜城外,带兵前来至少是半日的路程,湛泸军虽是精锐,可敌不过他们人多——陛下,如今戚楚封了扶孜城门,他这是想趁西野作乱的时机逼宫!” 他话音未落,聂太清便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侧颊沾了血,似乎受了重伤:“陛下……我带鹦鹉卫从东城门出城,本想试探一下戚楚,却跟他们交了手,白公子受了重伤,和萧大人一起被他们捉去了,戚楚说,他说……” 奇怪的是,周兰木听了这话之后,竟然十分平静地继续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酉时之末,日夜之交,请您独身往东城门下去。”聂太清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似乎很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平静,“否则……他便要把白公子和萧大人,枭首示众,悬于城门上。” 陆阳春气急败坏地别过头去:“大印国土之内,戚楚视大印律法为何物?此人无法无天……” “小孩子心性罢了,”周兰木开口打断了他,“明日我便要与伏伽阿洛斯会面,他挑这样的时间,是想刺激我。” “陛下,我们该怎么办?”聂太清强忍了痛,问道。 “你去找方太医,好好治伤,”周兰木打了个哈欠,转身往来处走去,“阳春你去寻方子瑜,让他整合湛泸精锐待命。” “陛下,您往哪儿去?”陆阳春错愕地看着他。 “我?”周兰木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打了个哈欠,“昨夜睡得不好,我回去眠一眠,你做完了事,也去好好休息罢。” 陆阳春还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华服的皇帝陛下便揪着衣摆,像是梦游一般轻飘飘地上了楼,只留下他和重伤的聂太清目目相觑,一时间竟谁都不知该说什么。 西北天长,酉时之末,太阳也不过落了一半,周兰木独身走到东城门之下的时候,夕阳的余辉把他的白衣染成了纯粹的浅金色。 城门上悬着两个人,一黑一白,见他走近了,才顺着绳子松松地放了下来。戚楚如初见一般,一身青绿,也是独身站在城门正中,冲他笑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小兰,你来了。” 他身后是森严巍峨的古城门,随着太阳的消逝投下深沉的阴影。 “我来了,”周兰木有些无奈地答道,不知他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在戚楚眼中,他如今都有些平静过头了 ,“你请我来,我岂有不来之理?” “你做了皇帝,不应该自称‘朕’么?”戚楚面上笑容更深,他走近两步,用一种多年好友一般唠嗑的语气道,“近日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能说给我听听?” “口癖罢了,改不过来的,”周兰木答道,“说起有趣的事情倒是的确有——我的国玺丢了,你可见过?” 大印传国之玺为白玉如意状,向来是国威的象征,皇室的国玺分正副两个,正玺存放于通天神殿,副玺由皇帝身边人随驾携带,作处理政事之用。 昨夜桑格酒楼出事之后人心惶惶,直到今日清晨,他才知道这件事。 “见过,”戚楚答道,“在我这儿,你想把它要回去吗?” “是我的东西,自然该还给我的,”周兰木朝他伸出了手,淡淡地笑着,“那么,就还给我罢。” 戚楚一伸手,朝天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还给你?” 他乐不可支:“你说还给你便还给你,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周兰木举着手,没有放下,又叹了一声:“唉,你真不愿意还给我?” “我们来聊些别的事情罢,”戚楚回头看了一眼,他左右两边是被捆着、刚从城墙上放下来的白沧浪和萧颐风,“凡事有来有回,你想从我这儿把这两个人要回去,是不是该付出一点代价呢?” 他把强盗逻辑说得理直气壮,一侧的白沧浪嘴里塞了东西,义愤填膺地呜呜叫着,这边的萧颐风倒是没有,只是沉着一张脸看着两人。 周兰木瞥了一眼,“嚯”了一声:“你何必不让他说话?” 戚楚转眼看去:“太吵了。” 周兰木却道:“塞这么久,嘴该麻了,一不小心还会呛到,多难受啊。” 戚楚笑道:“你倒有心情关心别人的事。”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不知顺手甩出去手中的什么东西,把白沧浪口中塞着的一大团布料扯了出来。 白沧浪立刻干咳了两声,开口骂道:“呸,忘恩负义的小白脸!居然还暗算我!如果不是耍阴招,老子会被你抓住?小兰、小兰你别管我俩,我俩皮糙肉厚受得了什么伤,你把这崽子削一顿,就是给我出气了!” 戚楚全当没听见:“既然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们来谈谈条件罢——兰公子,你的国玺在我手里,扶孜城已经被我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玄剑大营半日之间到不了,你逃不出去,况且还有这两个人的性命……” 周兰木打断他:“你要什么?” 戚楚悠然地答道:“我要湛泸令。” 湛泸令牌原就是两块一模一样的,一块一直在他手中,另一块则流转于玄剑大营上将军之手,此刻便在楚韶手里。 “我身在城中,手里仅剩的就是兵权,你要我把这个送给你,不如说要我把皇位拱手让给你。”周兰木很遗憾地道,“平王殿下,你被老平王入籍,已是世代簪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