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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清楚。 “我的什么怎么这——么——大——啊。” 模仿了云枝刚才的语气,夸张地拖长了调子。 “你说呢!”云枝气晕。 沈锦旬见好就收,道:“给我抹蛋糕的时候,你还讲我脸小影响了你的发挥。” 蛋糕黏在上面闷了太久,洗完后有种缺水的紧绷感。 确定自己的面孔没有残留,他旋开水池边摆的一罐乳液,往上面涂。 “上次来的时候还剩下半罐,现在都见底了,你说谁的脸能比你大?” 云枝揭开真相:“这罐东西一直是我拿来抹腿的。” 沈锦旬:“……” “冬天干燥,不定期涂的话会起皮。” 涂好了半张脸,放下去不是,继续涂也不是。 本来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并不在意护肤保养,品牌和标价都无所谓。 被告知自己的脸和云枝的腿涂的是一种东西,顿时就觉得不对劲。 云枝看他为难,暗自笑了起来。 沈锦旬往浴室投去眼神,伸入瓶子里的手指捞了一坨乳液,往另外半张脸潦草地涂开。 “没事,帮你穿裤子的时候发现你那里挺滑的。”他道,“这瓶东西效果不错。” 云枝:“……” 再度占了上风,沈锦旬出去关上了门,把这方空间留给了云枝。 云枝的心跳快得不正常,三心二意地洗去奶油。 冲了足足半个小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上面的红晕是热的还是羞的。 沈锦旬等在外面,看他出来了,也便动身离开。 “你还回家吗?”云枝问。 “不然留在你这里?” 沈锦旬看云枝磕磕绊绊地语塞,显然是没消化刚才发生过的一切,没能完全理解自己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有了隐约的感觉。 没有步步紧逼,他道:“今天算了吧,爷爷说不定在家蹲点守着我呢。” 云枝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过了半小时,再问他有没有回家。 沈锦旬:[到了。] 云枝:[有被蹲点吗?] “那么晚了公司里还有事没处理完?”爷爷看沈锦旬一直盯着手机。 堵在前厅里跑了两杯功夫茶,沈锦旬坐下来一尝,发现是碧螺春。 芽叶细嫩,入口回甜。 爷爷道:“刚摘下来的明前茶,有小辈听说我这几天住在这里,晚上托人送过来的。” 沈锦旬吃过了蛋糕,舌尖都是甜的,品不出其中韵味。 他敷衍:“很好喝。” “方案的事情你再想想。”爷爷说,“既然你听不进我的话,我也没办法。” “不是听不进,只是我不打算改。” “我觉得你自己的想法太多了。” 沈锦旬搁下杯子,说:“嗯,也许比您觉得的还要多。” 爷爷看着他,年轻气盛的人总带有一股桀骜不驯的凌厉劲,不论如何打压,都不会低头。 “有句老话话糙理不糙,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改了你不会吃亏。” 沈锦旬道:“是不吃亏,但我乐意,就是想走那条路。” 他现在心情很好,不想和人有任何矛盾,但也不肯打马虎眼。 这时候爷爷的火气早已消了,见他态度照旧,没再犟着要他纠正,有些力不从心地叹气。 “以后你成家立业呢,也这么任性?” 沈锦旬道:“那不是更要看我自己喜欢了吗?” 恰巧管家插话进来,说着医生规定的时间已经超了半小时,要老爷子赶紧回房吃药休息。 他再打圆场:“二少爷年纪还小,有些话您说了他也不明白。” 沈锦旬散漫地勾了勾嘴角,回房了。 “你的衣服怎么是潮的?”爷爷离他近了,打量着问。 他低头一看,正面有个浅浅的印子,扶着云枝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来之前洗了个手,没有纸,擦衣服上了。”他道。 这么简单粗暴的事情感觉前二十多年的利益教养被狗吃了,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 可除了相信他之外,爷爷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去怀疑。 “下午在气头上忘了和你说。”爷爷道,“不知道你最近玩些什么,车子也不缺,这季春拍买了些收藏品,放在保险库里了。” 听说沈锦旬近期对此有兴趣,曾多次向律师打听沈习甫那些名家画作的去处,他试着投其所好。 沈锦旬稍一顿步,眉眼含笑地说了句谢谢。 瞧见他这副欣喜的样子,爷爷不想扫兴,把“二十四岁应该如何如何”的话语咽了回去。 另外一边,云枝打着瞌睡,看到手机屏幕一闪,撑开了眼皮将手机捞进被窝。 沈锦旬:[刚被查完。] 云枝从小就有些怕他爷爷,每次听说老爷子来了,便躲在阁楼里避开。 掌权多年的老人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对小孩子很严厉的长辈,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打字:[有没有数落你什么?] 沈锦旬原先想安慰说没有,让他放下心来。 转念一想,把信息全部删去了,继而欲言又止:[唉。] 果然,云枝傻乎乎地上钩:[干嘛挑在生日这天和你过不去呀。] 沈锦旬埋怨:[你也一样。] 云枝:[我哪里有?] 沈锦旬给他列举了几项:找来自己看着不爽的薛风疏,间接性带来了自己同样不爽的楼朔,再用蛋糕在他脸上涂鸦取乐,最后连乳液都是用剩下的那种。 被这么强词夺理,云枝结巴了。 沈锦旬问:[你是不是只会欺负我?] 云枝再三表示自己没有,关掉了手机。 接下来几天和白栖迟忙碌于公事,很少有和沈锦旬说话的机会。 投入工作时,别的烦恼暂且抛到了脑后,直到向白栖迟请假了半天,他才开始为自己的左手紧张起来。 被暴力击打所致的创伤,一般或多或少会留下永久的痕迹。在此之前,云枝连磕碰都少有,那一下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和外面的世界断联,身边只有老师陪伴,所有的证人一律沉默。 心里的不甘被时间冲淡,他并没有变得麻木,还是很想要重新拿起画笔。 “我记得二叔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比起学会拿筷子,先学会的捏笔杆,捏了就再没放下过,每天都坚持练,你不靠美术吃饭,谁能靠美术吃饭。”薛风疏道。 “以前每次放学回家,你不是在跟二叔调颜料,就是一起绷画布,被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因为手的问题要放弃,那太可惜了。” 做了个细致的全方面检查,报告单子直接到薛风疏这边,电脑上显示着X光照。 他一边放大了某个据说骨折过的部位,仔仔细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