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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怔了怔。 这个语气……为什么又那么像严裂? 奚雨不肯道歉,受罚却一声不吭,背着负重包下楼跑步去了。 李澜翮说:“不需要道歉,傅总。是我绑架了他,当做诱饵引你过来,没有道歉的必要。法庭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带着奚雨去自首,我在你牢房门口挂上锦旗的。” 傅昊给李澜翮舀上汤:“自首也不是不可以。” 李澜翮差点把汤碗推倒了,惊愕地抬头看向傅昊。 傅昊说:“李上校,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失忆了,关于我到底干过多少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一样都不记得了。” 李澜翮努力镇定下来。 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傅昊的诡计,他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可一切……一切都太巧了。 严裂死了,傅昊失忆了,面前的傅昊脾气爱好说话语气和严裂一模一样,就好……就好像是严裂的灵魂没有死去,在傅昊的躯壳里重生了一样。 不是没有这样的科技,虽然伦理协会一直强烈抗议,但还是有不少地下组织在偷偷研究灵魂意识转移的项目。 李澜翮心里惊涛骇浪,但还是冷冰冰淡漠地说:“傅总,这不是个逃脱制裁的好主意。” 傅昊说:“我不记得了,李上校,可我总觉得我认识你,我记得你信息素的味道。我答应你,如果你能帮我找回记忆,我就自首。” 李澜翮握紧了杯子,淡淡地说:“那我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傅昊沉默了一会儿,说:“奚雨的大脑做过手术,被切除了一部分脑组织。除了伤你这一次,他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事情,李上校……” 李澜翮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傅昊呼出一口气,笑着和李澜翮碰杯:“多谢。” 李澜翮说:“傅总,记忆那么重要吗?比你的生命和自由还要重要?” 傅昊说:“李上校打算从哪里开始帮我?” 李澜翮说:“去买一架K96-71型双人战机,等东西到了,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奚雨不知道他自己跑多久了。 心脏疯狂地跳动着,血液像是要从每一根血管里炸开一样,疼得他天昏地暗。 抬起头,被汗水模糊的视线里是亮着灯的窗户,傅昊在和李澜翮吃饭,温馨安宁,谈笑风生。 他成了这个家里的外人。 奚雨拼命跑着,二十公里一点都不远。 可今天,他却好像跑不动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肺里喘的气都是腥甜的味道。 “混蛋……傅昊你混蛋……” “傅昊你混蛋!!!” 奚雨擦着眼泪,踉跄着往前几步,终于再也撑不住,一头栽进黑暗中。 要是就这样昏过去,再也不醒过来,也好了…… 可偏偏他没能坠落在黑暗里,一双温暖坚实的大手接住了他,把他揽进了那个宽阔的怀抱中。 胸腔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嗡鸣:“跑够了吗?” 奚雨意识朦胧地抬起头,借着一点月光看见了傅昊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 他咬着唇,无声地掉眼泪。 傅昊似笑非笑地说:“跑够了就回去吃饭,让你道个歉就气成这样,奚小雨同学,你好大的脾气啊。” 奚雨一头埋进傅昊怀里,闷闷地哭:“你是不是喜欢他……傅昊你是不是喜欢他……” 傅昊说:“吃醋就可以不道歉了吗?” 奚雨紧紧抱着傅昊,惶恐地哭着,他能承受一切的苦难,他能亲手把自己的皮肉筋骨切成碎片。 他可以死,可以生,可以被夺去灵魂。 可他不敢想,一秒钟都不敢想,如果傅昊不要他了,如果傅昊把他扔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傅昊叹了口气:“小雨,我不管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你是什么样子,那都不重要了。现在,我不允许你随便伤人,我要求你对自己做过的事情道歉。我想做个好人,你也要做个好人。” 奚雨爬到傅昊耳朵边上,小声说:“你说你不喜欢他,你说,我就去道歉,我跪下给他道歉,只要你不喜欢他……” 傅昊有点无奈。 这个黏人的小疯子总是这样,对错不重要,是谁也不重要,一切都以他傅昊为中心,疯疯癫癫地去杀人,又无理取闹地不肯道歉。 很好哄,很好骗,只要你想哄他,说什么他都会信。 傅昊敷衍地说:“好好好,不喜欢。” 奚雨心满意足地在傅昊脸上亲了一口,开开心心地背着负重包,连滚带爬地去找李澜翮道歉。 李澜翮坐在傅昊给他安排的房间里,平静地驱动着轮椅四处看看。 如果这个人是严裂,严裂重生在了傅昊的躯体里,一定不会是意外。 会有什么阴谋? 奚雨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罗密欧计划失败了,奚雨对A的靠近非常警惕,根本无法获得奚雨的信任。 那么……就要想别的办法。 他正想着,房门忽然被撞开,奚雨踉踉跄跄地冲进来,大声说:“李澜翮,我向你道歉,你就说我该怎么补偿吧。” 李澜翮微微停顿了一下,说:“你倒真是精力旺盛。” 奚雨扯着袖子盖住了手臂上的针孔,不情不愿地说:“别以为我真觉得哪里对不起你,你鬼鬼祟祟跑到这里来,一看就没安好心。” 李澜翮推着轮椅回到桌子旁,说:“你知道茶叶在哪儿吗?” 奚雨说:“左边第三个抽屉里。” 李澜翮淡淡地说:“我不太方便,你帮我泡一壶茶吧。” 奚雨警惕地看着李澜翮,围着房间看了一圈,检查有没有监控设备。 李澜翮无奈:“奚雨同学,我在医院里抢救了半个月,假肢都被拆成零件重新检修过了,没有设备带进来。” 奚雨边嘀咕边蹲下找茶叶:“罗斐言还没抓到,谁知道你们有什么阴谋。” 李澜翮漫不经心地看着奚雨泡茶。 奚雨瞄了一眼李澜翮:“你腿怎么了?” 李澜翮说:“被你一刀差点捅成高位截瘫,义肢需要重新适应神经系统,暂时还站不起来。” 奚雨说:“那你还跑来送死。” 李澜翮说:“军人为使命而死,死得其所。” 奚雨握着茶壶,很久之后,轻声说:“你的使命,是杀了傅昊吗?” 李澜翮说:“我会送他去法庭,不过你没什么,你是受害者。” 奚雨紧紧握着茶壶,手指微微泛白,他沙哑着说:“我不是受害者,李澜翮,我是他的同谋。如果你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我会再捅你一刀。下一次,你就不用抢救了。” 李澜翮微微挑眉。 真凶。 奚雨泡好茶,转身就走。 李澜翮淡淡地说:“震荡枪造成的腕骨碎裂不能那样处理,会压迫血管神经导致手掌麻痹坏死,早点去医院吧。” 奚雨根本不想和李澜翮说话。 他胃里泛着酸,眼珠里憋着泪。 为了这个人,傅昊又欺负他,逼他道歉,罚他跑步,还怪他不懂事。 他干嘛要来搭理李澜翮,他干嘛要和李澜翮说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