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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着哭意,竭力平静地和严裂谈条件:“你没有办法完全掌控傅昊的势力是吗?还有大批的战舰是你调动不了的,对不对?” 严裂缓缓回来,说:“你很着急走吗?” 奚雨茫然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太擅长和别人谈判,能说出这种话已经用尽了全部的能力。 严裂低笑一声,说:“你这个样子,倒是很可爱。像只洗完澡之后被关进笼子里吹风的猫一样,拼命挣扎着求饶。” 确实,他仍然无法掌控傅昊全部的势力。 傅昊有一支隐藏的军队,是主系统权限都无法调动的存在。 所以他才大批量地招兵买马,从虞文颢这里一批一批地购买战舰和军火。 如果他能调动傅昊的隐藏军队,反杀联盟或许会容易一些,可他不着急。 他已经等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他有耐心耗到这个小绑匪心态崩溃,毫无条件地对他露出底牌。 严裂露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在绑匪歇斯底里的哭喊中离开了囚室。 他下了飞船去找虞文颢:“虞先生,您见过这样的面具吗?” 虞文颢看着指挥舰传来的模型信息,说:“这是联盟政府执行部十年前从顾家买的一批纳米面具。” 严裂问:“能拆下来吗?” 虞文颢乐了:“拆不了,不过也不影响生活。这个面具的可塑性非常强,只要破解了后台的安全系统,你可以把这副面具塑造成任何人的脸。一般情况下是给高级特工用的,方便他们变幻容貌执行任务,撤退也比较安全。” 严裂微微有点恍惚:“可以塑造成任何人的样子吗?” 虞文颢把数据后台拖出来,说:“只要有脸部数据可以用,能模仿到70%的相似度。具体情况还是要看特工本人的脸部结构,本人的五官会影响面具发挥。” 严裂沉默着看向密密麻麻的数据。 傅昊的安全系统里存满了关于奚雨的数据,哭的,笑的,气鼓鼓的,在撒娇的,一样一样都化作0和1的数据,储存在巨型计算机里。 虞文颢说:“对了傅总,听说尊夫人一年前没了,想要找个替身吗?我给你设计个升级版怎么样?全身包裹的,连身材都可以一模一样。” 严裂沙哑着说:“不必了虞先生,麻烦您了,告辞。” 替身…… 他不需要奚雨的替身。 是他害死了奚雨,他注定这一生要为奚雨复仇而死。 哪怕是对别人再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都是在折磨自己的良心。 回到指挥舰上,严裂对手下说:“走吧,回家。” 手下说:“那飞船上的两个人……” 严裂沉默了一会儿,推门走进了李澜翮的休息室。 李澜翮还是那副样子,坐在轮椅上平静地看一本随手拿来的书。 严裂说:“我派人送你回去。” 李澜翮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像是有些无奈,又竭力克制了太多情绪:“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了吗?” 严裂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想听我说什么?” 他并非故意说这样伤人的话,只是……他确实已经不知道还能和李澜翮说些什么。 当年初识,他们就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 认识四年,结婚十年,他们之间的话都不够多。 大多数时候都是谈公事。 那些年,他深爱着李澜翮,像是一个孩子,追逐着太阳的影子,迷恋成狂,又不敢靠近。 李澜翮把自己克制成一个机器人,从来不生气,也永远不会吐露爱意。 后来……后来哪怕阴差阳错,他和奚雨有了那么一段事,他的心仍然留在李澜翮身上,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逐着那个影子,他的本能发了疯似的贪恋着李澜翮冰冷的信息素。 他甚至主动提交了清洗记忆的申请。 如果李澜翮在意,他可以把奚雨的一切,从自己的生命里全部剔除,不会再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奚雨能活着,在一个他不知道,也不会再过去的地方活下去,他真的会这样做。 可偏偏……偏偏有人杀了奚雨。 杀了那个,被他亲手剥夺了所有反抗能力的O。 下令的人,是李澜翮的爷爷。 严裂不知道他还能怎么面对李澜翮,或许是他爱的仍然不够深,无法为他的爱人不顾一切,抛弃所有,包括一条或者两条无辜的命。 又或许……他累了。 十几年的时光,他从情窦初开就爱着李澜翮,直到他的躯壳为爱化为灰烬,直到灵魂成为另一个人,他永远都追在李澜翮身后,永远也得不到回答。 李澜翮爱他吗? 或许有吧,可严裂不想再猜了。 李澜翮的眼睛依旧清冷淡漠,他淡淡地扯过了这个话题,说:“我以为,你会有问题要问我。” 他知道,没有可能了。 当他知道,炮弹已经落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和严裂再也没有可能了。 无论是严裂偏执到可怕的责任感,还是那段他不知道的岁月里悄悄生长的情愫。如果奚雨死了,他将会被严裂彻底划分到“另一边”。 这个男人的世界总是纯粹得有些可笑,非黑即白,不爱就恨。 奚雨死了,可他的死,会纠缠严裂一生。 严裂说:“有一个问题。” 李澜翮微微怔了一下,仰头看向严裂。 严裂看着他,昔日沉默耿直的神情已经全然不见,深邃漆黑的眼底是疯狂的痛苦和恨意,他玩笑似的残忍地说:“你杀了你爷爷,我忘了奚雨,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严裂忍不住笑出来,他笑了很久,直到自己喘不过气来。他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泪,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李澜翮,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像爱你这样爱任何人了,你知道吗?你知道,但你不在乎。回去吧,在我死前,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李澜翮闭上眼睛,沙哑着说:“严裂,我准备找人覆盖你留下的标记了。” 严裂说:“恭喜。” 李澜翮说:“如果你死了,我会出席你的葬礼,以……战友的身份。” 严裂平静地说:“好。” 送走了李澜翮,严裂去和虞文颢告别,准备回家。 奚雨看着舷窗外转动的星辰,心里更慌了,他拼命捶打着门,哭着嘶吼:“严裂!严裂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你个混账!混账!!!” 小倒霉……小倒霉还被控制在养育舱。 那是他的孩子,也是……也是严裂的孩子…… 严裂在茶室里做翻糖蛋糕。 这是最近难得有兴致的事,蛋糕上的小兔子圆滚滚白嫩嫩,撅着小屁股蛋趴在奶油堆里,肚子圆滚滚,已经揣上了小小兔子。 那个漂亮的小O就该一辈子活在奶油堆里,挨挨艹,吃吃糖,生一窝小兔崽子,围着他满地乱爬。 手下走进来,说:“傅总,那个绑匪好像快不行了。” 严裂抬起头,监控画面里,绑匪崩溃似的靠着玻璃门缓缓坐下,双手已经打得皮开肉绽。 严裂忽然发现,这个绑匪有一双很好看的手。 白皙,纤长,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