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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额头的汗,喜上眉梢:“殿下有神明护佑,劫处逢生,日后必然能救我叶国于不世之大劫之中。太好了,太好了。” 亲卫松了口气:“殿下活着就好。” 叶暠宣半梦半醒地听着身边的人说话,人却仿佛行走在云雾间,迷迷糊糊地看到了浮云峰零散的几处小房子。 师父在山顶的屋里炖羊肉,腥臊味熏得满山不食五谷的修仙之人捂着鼻子疯狂逃窜。 可他喜欢,他笑了笑,走进屋里,蹲在灶边给师父添柴:“师父,你从哪儿买的羊,这么大味儿。” 师父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淡淡地说:“这才是人间烟火味儿。” 师父一心修仙,却偏偏喜欢人间烟火。 他问了很多次,师父也不肯告诉他为什么。 就像叶朝洵永远不许别人提起,他的生身母亲是谁。 日子久了,他就不问了。 或许他真的是山里野猴子生的,叶朝洵有天喝多了,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和一只野猴子一度春宵,醒来后羞愤欲绝,才不肯让人提。 叶暠宣添着柴低低地笑:“师父,我可能要死了,是死之后,会有人替我做完那些事吧。其实有的时候,我倒希望你跑得远一点,不要被我追上,不要被我骗得这么惨。这世上能真心待我的人……也只有你了。” 话音未落,叶暠宣抬起头,却看到掌门胸口鲜血淋漓的一大片,再仔细看,那胸口竟已被掏空了,只有森森白骨荒凉地裸露着,平静地流淌着血泊。 师父的眼睛也空荡荡的,定定地看着他,慢慢勾起一点温柔的笑:“暠宣……” 叶暠宣心口一颤。 师父看着他,说:“暠宣,都给你了,能给的……不能给的,师父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自己来拿吧……” 叶暠宣从噩梦中醒来,惨白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身边的人欣喜若狂:“殿下,殿下你醒了。” 叶暠宣看向窗外,花还在那儿开着,微风习习。 隶山大牢,是几百年来朝廷关押一些特殊犯人的地方,多半是各地犯事儿的修道者,和四荒渗透而来的一些鬼怪妖魔。 白凌霄趁着掌门还昏睡着,御剑飞了一夜,来到了隶山大牢门前,出示了令牌,看守就带他进去。 白凌霄抱着师父,虽心中有些撕扯的不忍,但还是大业为重:“此人修为极高,你们这儿可管得住他?” 看守带路往大牢最深处走:“天下还没有隶山大牢关不住的人,放心吧,保证跑不了。” 白凌霄跟着看守走到了隶山大牢最深处,那里有一道千钧重的石门,毒刺锁链密密麻麻地高悬着。 下面是一方毒气弥漫的水池,水池中央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圆石。 守卫指着按下水池边的机关,一道窄窄的石桥从水中升起来。守卫说:“从这道桥走过去,小心别掉进水里,这毒水腐蚀皮肉,掉下去就再无生还的可能。” 白凌霄抱着师父,小心翼翼地走过石桥,把师父放在了中间的圆石上。 守卫熟练地拽过一副带着锁链的镣铐,“咔嚓”一声扣在掌门的手腕上。 掌门在昏睡中闷哼一声,白凌霄看到有血从镣铐下渗出来。 他有些不满:“这是什么镣铐?” 守卫又拿起一副给白凌霄看,镣铐内部根半寸长的细针:“这里每一副镣铐都带着噬魂针,可以封锁经脉,防止囚犯暴起伤人。你既然说了他修为极高,那我自然那拿最保险的办法。” 白凌霄皱着眉,有些愧疚心疼地拿袖子擦去师父腕上的鲜血:“师父,对不起。” 守卫有点反胃,冷笑一声:“一共要铐三十九道,噬魂针每一根都比腕上的长,你要是受不了,趁早先走。” 白凌霄冷冷地说:“我奉命前来,必须要保证他能被好好关在这里。” 三十九道镣铐,锁住一个修仙之人四肢躯壳脖子头颅,每一处都被噬魂针深处筋骨,别说运功,就是动一下,都会痛不欲生。 守卫忙完了,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白凌霄说:“我用同门心法压制他的心魂才能强迫他昏睡这几个时辰,只要我收功,他就会醒。” 守卫点点头:“那你就等我出去了,再收功。” 白凌霄问:“你怕他还会暴起伤人?” 守卫嗤笑一声:“我嫌吵。” 白凌霄不解其意。 守卫起身离开,在外面放下了那道三尺厚的石门。 白凌霄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收了功法,低声说:“师父……” 掌门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他觉得有些痛,却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三尺石墙外的守卫,拿着钥匙走出隶山大牢。 身后锁在深山里的大牢中,传出了一声痛到极致的惨叫,隔着那么厚的墙,都震得人心魂发颤。 那该有多痛? 守卫揉了揉耳朵,对打杂的小狱卒说:“去给我打壶酒。” 深宫里,山雨欲来。 太子手下刺杀六皇子,三皇子私自带兵去了长秦关,二皇子仍在清和殿里侍弄着花草,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宫女进来,轻声说:“殿下,六殿下醒了。” 二皇子淡淡道:“六弟好硬的命。” 宫女说:“奴婢趁着文霄殿乱作一团的时候进去搜了,未曾搜到长云塔的图纸,怎么办?” 二皇子掩口轻咳,咳完了,又是一掌心的鲜血。 宫女心惊胆战:“店长。” 二皇子沙哑着淡淡道:“他会给我的,不急,不……咳咳……” 有侍卫进来,说:“殿下,俞大人来信了。” 二皇子漫不经心地问:“他说什么了?” 侍卫说:“殿下,写着让您亲启。” 二皇子说:“我手上沾了血,不方便,你看吧。” 侍卫拆开了那封信,信里掉出了几瓣琼花。侍卫念道:“二殿下亲启,微臣离京已有数月,夜里常不能寐,想要梦到殿下,又怕唐突。” 宫女把花瓣收起,小心翼翼地包在帕子里。 可二皇子没有看掉在地上的花,他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宫墙,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侍卫念着那封信,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说起长云塔进度受阻,不知自己还能再为殿下做什么。 侍卫念完了,二皇子还在看远处的宫墙。 这时,前面有人来报:“殿下,六殿下来访。” 二皇子慢条斯理地说:“把信烧了,让六弟进来。” 叶暠宣摇着折扇走进来,还是那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淡笑道:“二皇兄在看哪里?” 二皇子轻声说:“看蟠龙殿屋檐上的那条龙,模样真好看。” 叶暠宣说:“二皇兄也想住进去吗?” 二皇子说:“人活一世,什么样才算得偿所愿呢?权力,财富,所爱之人,六弟想要什么呢?” 叶暠宣坐在对面的石凳上,看着桌上那盘残局:“我不爱权,不爱财,也无所爱之人。” 二皇子玩笑似的浅笑:“我不信。” 叶暠宣反问:“父皇爱谁呢?” 二皇子愣了一下,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