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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为了稳住局面……” 叶暠宣说:“师父,我是为了救你。” 掌门喃喃道:“我明白。” 叶暠宣说:“我会传信给蕴霁山,让元师伯暗中来一趟,查看你的伤势,想办法帮你驱除魔气。你好好休息,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没事的。” 掌门蜷缩在被子里,虚弱沙哑地低喃:“这里太冷了……暠宣……我不喜欢……” 为什么会这么冷。 他知道,他明白,他不是作天作地的小孩子,非要去求什么不管不顾的情深。 可那一剑穿胸而过的时候那么疼,他竟妄想着,他的徒弟,会不顾一切地带他离开。 掌门很冷,他一直在轻轻地打颤。 叶暠宣微微犹豫了一下,俯身把他的师父抱在了怀里:“师父……” 他竟不敢问,这些日子,他的师父怎么了。 遇到了什么事,遭到了什么劫,竟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只剩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无助地窝在他怀中。 掌门缓缓捂住胸口。 那道伤已经快要愈合了。 他修为太高了,再重的伤,都能痊愈。 于是,没人问他疼不疼。 叶暠宣低声说:“师父,还冷吗?” 掌门闭上眼睛,喉咙轻颤着有些哽咽:“叶暠宣,我很疼。” 叶暠宣说:“我让人去拿止痛药来。” 掌门紧闭的眼角缓缓落下泪了,他说:“我是人,叶暠宣,我很疼。” 叶暠宣低头看向师父胸口的伤。 白皙的胸口上还留着那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可他知道,师父会痊愈。无论伤得多重,师父总会自己痊愈。 连伤药都不用。 总会自己痊愈的。 掌门有些绝望地低低笑着:“罢了,罢了……你走吧,你总是有事要做。” 或许他深爱的那个孩子,也没有多爱他。 欲念或者依赖,都有吧。 可若真爱一个人,怎会连他鲜血淋漓的伤口,都不觉得心疼。 叶暠宣说:“师父好好休息,我派人去蕴霁山报信了,你会没事的。” 他把被子掖好,缓缓起身,走出了地牢。 走了两步,他又停住了脚步。 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问了:“师父,你为何要杀二皇子。” 掌门轻声道:“他算计我入魔,下药让我失忆,骗我来杀你。” 叶暠宣缓缓呼出一口,说:“我知道了。” 阿千站在外面等他:“殿下,二殿下的尸体已经送到宗陵了,蟠龙殿已经知道了。” 叶暠宣沉默了一会儿,说:“皇后呢?” 阿千说:“今日太子去蟠龙殿请旨,自愿放弃了皇储之位,要去彦州封地了。皇后还在凤仪宫中,没有出面。刺杀您的事,太子殿下洗脱不清干系了。” 叶暠宣说:“彦州山高水远,皇长兄怕是受不了颠簸跋涉之苦,路上若是病了累了,也说不准。” 阿千说:“是。” 叶暠宣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替我照顾好师父。” 蟠龙殿里弥漫着药味,皇上猛地咳出一口鲜血,颤抖着缓缓躺下去,沙哑着问:“宫里出什么事了……” 陈公公说:“陛下,今日……有刺客。” 皇上嘶哑着说:“怎么又有刺客……朕这几个儿子,非要自相残杀到一个不剩,才肯罢手吗。” 陈公公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上却低低地笑起来:“蕴霁山,今年开了什么花……” 陈公公说:“回陛下,蕴霁山今年花开的不好,只有三五种。” 皇上喃喃道:“去替朕……替朕折一支来,要开的……最好的……” 陈公公心中不忍眼眶发红:“陛下,云掌门早已不在蕴霁山了。” 皇上闭上眼睛,沙沙地笑:“可除了蕴霁山的花,朕……朕还能求到什么呢……二十年……朕不敢见他,也不愿见朕。就这样……就这样蹉跎了二十年……朕……还能活几个二十年……活不到了……朕……活不到了……” 外面宫人来报:“陛下,六殿下求见。” 皇上沙哑地低笑:“都这个时候了,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吧。” 叶暠宣缓步而来,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慢慢地说:“你还有什么事?” 叶暠宣说:“儿臣只是想,父皇封印钥匙几十年,也该休息休息了。” 皇上说:“小六,你要云何处给你拿一辈子诛心草吗?” 叶暠宣说:“不会了。” 皇上支撑着慢慢坐起来,问:“小六,你到底在想什么?” 叶暠宣说:“明日我会启程去白骨乡,彻底终结煞鬼之怨,若是我败了,钥匙会随着云何处一同升仙。叶氏江山千秋永固,再不会被煞鬼侵扰。” 皇上闭上眼睛,喉咙里翻涌着血腥气:“你都算计好了。” 叶暠宣平静地说:“若非万无一失,我不会来见父皇。” 皇上沙哑着低笑:“万无一失,确实是你会做的事。小六,朕知道你聪明,你会算人心。可人心不是面团,你想捏成什么样就能捏成什么样。人心会痛,会软,还会死。若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掌门在文霄殿的地牢里闭着眼睛,他应该睡一觉,却总也睡不着。 那一剑穿胸而过的痛还残存在肋骨间,一颤一颤地痛着,让他心里止不住地泛起酸楚和悲冷。 从前,叶暠宣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徒弟。 做师父的,总会对徒儿多一点纵容,不管叶暠宣做什么,只要不是存心害他,他都无所谓。 把他留在宫中也好,把他扔在历州也罢,都无所谓。 那是他的孩子,他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可不知不觉的,好像变了。 若是做师父,怎么都好。 可他已经做不了叶暠宣的师父了,他动了心,生了情,便会生出怨恨与委屈。 便会不甘,有个声音在心里挣扎哭吼。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是你最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能是你最重要的人。 这种被人永远放在次要位置的滋味,竟变得如此煎熬苦痛。 好像所有的付出和情谊都是沉进江海中的石头,连水花都不如翻涌的波涛那么壮阔波澜。 他支撑着缓缓站起来,沿着一条长长的地道,找到了地牢的出口。 叶暠宣没有锁门,至少……至少他的徒弟不是想把他关在这里,是真的要保护他吧。 掌门推开门,外面有侍女经过,小声说着话。 “殿下去了蟠龙殿……” “听说魔族调兵逼近南关了。” “煞鬼又攻破长秦关了,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法子……” 侍女们走近了。 掌门急忙关上门,不能让人发现他。 这时候,他隔着那道薄薄的门,听到外面有人惊慌失措地高喊:“陛下宾天了——陛下宾天了——” 掌门心里一颤,竟生出了些不祥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叶暠宣被抬回了文霄殿。 下人刚退下,掌门就从地牢里踉跄着冲出来:“暠宣!” 叶暠宣坐在桌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正看着卷宗。 掌门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叶暠宣手疾眼快地探身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