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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叶暠宣喝了口茶,冷冷地说:“他怕牵连到自己,把信物毁了。” 阿千说:“五殿下本就不是个爱惹麻烦的性子。” 叶暠宣声音微微有些阴冷:“废物。” 阿千说:“谍司大牢那边传信过来,问殿下是否还要继续审讯。” 叶暠宣揉了揉眉心:“还审什么?一个犯了情痴的傻子,和那个人一样傻,有什么可审的。传令下去,洛望秋身子不适,就别关在大牢里了,去城外给他收拾一处宅子,派人继续看守。若非必要,别打扰他休息。” 阿千说:“好。” 叶暠宣说:“让三皇兄早日回崇吾吧,长秦关短时间里不会有事了。” 三皇子驻守在长秦关,一封一封地往回写着家书。 今日见到石头写一封,明天见到大树写两封。 “文继亲启,今日巡逻出关半日,又走到了当年初遇的酒馆,那时你身无分文,为酒馆老板题字抵酒债。时至今日,我仍记得你醉意朦胧提笔挥洒的模样。题完字,你就醉倒在我怀里了。崇吾无好酒,我让信使随书信附一坛长秦关的雪酿,你尝尝还是不是当年请我喝的滋味。” 柳文继在崇吾郡风沙漫天的小屋榻上看着信,三皇子年幼便随舅舅从军,诗文学的少,写信也是大白话,毫无文采。 太子从柳文继身后的床上起身,睡意朦胧地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了柳文继清瘦的肩上,含混着低喃:“文继,在看什么?” 柳文继平静地说:“三殿下的信。” 太子有些恼怒:“又来信,又来信!长秦关是不是真的无事可做了,让他天天有空来打扰你。” 柳文继低下头,一滴泪平静地滑下去,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先帝圣旨,命我随三殿下来崇吾,他给我写信,理所当然。” 太子又气又醋又心疼:“圣旨圣旨又是圣旨!我要杀了老三!” 柳文继嘴角微微弯了一下:“殿下如今孤身一人亡命至此,还能如何呢?” 太子狠狠地在柳文继唇上亲了一口:“我明日就启程回京,与小六夺权。京中权贵世家都与我交好,并非没有一争之力。文继,为了你,我一定赢!” 叶暠宣在文霄殿里做一把小木剑,他模模糊糊地记着年幼在蕴霁山上时,师父给他做过一把,教还在学走路的他练剑。 是有这么一把剑,他记得很清楚。 亲卫匆匆进来:“殿下。” 叶暠宣削着木头,吹了吹木屑:“什么事?” 亲卫说:“洛望秋要见您。” 叶暠宣手中停顿了一下。 阿千低声说:“殿下,还是少见为好,毕竟是个魔族。” 叶暠宣说:“我一会儿过去。” 亲卫低着头,说:“是,殿下。” 叶暠宣慢慢地磨着那把小木剑,一点点做出点剑的样子了,从天亮磨到了天微微有些黑。 阿千和亲卫低声说着话:“宫门快要落锁了,殿下今天还出去吗?” 叶暠宣用砂纸细细地磨去木剑上的倒刺,用蜡抛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备马车,出宫。” 京城外的小宅子里,有谍司大牢的高手隐藏在四周看守。 叶暠宣翻身下马,拎着那把小木剑进了屋。 洛望秋在烹茶,抬头看见叶暠宣,温柔地笑了笑:“公子来了。” 叶暠宣目光落在他鼓起的腹部,看了一眼,又平静地挪开了,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洛望秋说:“公子救我出牢狱,为我安排住处,替我寻情郎,我应该当面谢谢公子才是。若是叨扰到公子做正事,望秋先向公子赔罪,是我考虑不周了。” 叶暠宣沉默了一会儿,淡笑了一声:“你倒是句句说的体面,礼数样样周全,不像是魔族中人。” 洛望秋笑道:“我的养父是中原人,他教过我,中原人不喜欢被打扰,可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说出口。不如我先致歉,就算打扰了,别人也不能生我的气了。” 叶暠宣喝了口茶,平静地说:“你安心静养,我会替你找到人,让你们成婚。” 洛望秋清俊温柔的眼睛里缓缓掉出泪来,轻声说:“公子骗我。” 叶暠宣握紧了茶杯:“为什么这么说。” 洛望秋说:“他若不是故意躲我,怎么会留给我这样一件含糊不清的信物。他若心中有我,为什么不派人回南关接我进京。公子听见玉佩二字,就已经知道他是谁,却不肯告诉我。他必然在京中是个举足轻重之人。公子知道他是谁,却没有和他同来,必定是他不愿见我。如今公子怜我,望秋心领了。但强人所愿却大可不必,他不愿见,便不见吧。” 叶暠宣怔怔地听着,听完了,才自语似的低喃:“倒是我看错你了。” 他以为这是个和他师父一样的痴人,却没想到这个魔物聪明至极。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他的智障五哥骗身骗心? 叶暠宣放下茶杯说:“洛望秋,你是魔族,我不可能放你走。” 洛望秋说:“望秋明白。” 叶暠宣深吸一口气,说:“你就先养着吧,至于你的情郎,若他想通了,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说完,他喝了最后一口茶,起什么准备离去。 洛望秋也不留,谦和有礼地起身:“恭送公子。” 叶暠宣把小木剑放在了桌子上。 洛望秋问:“这是何物?” 叶暠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若无其事地说:“送给你孩子的。” 白骨乡里依旧飘着雪。 云何处一个人站在那棵早已枯萎的树下,仰头看着狰狞的树枝。 看着这棵树,好像当年和叶朝洵的情意,都只是遥远的幻觉。他从未爱过那么一个人,从未生下过一个孩子。 从未被剥皮抽筋算计至死。 煞鬼盘踞在他身边,发出低低的嘶鸣声。 云何处有些恍惚地摸了摸那只煞鬼的脑袋。 一切的事情,都起源于三百年前那场屠杀。 承人被屠杀殆尽,他被师父带回蕴霁山,剥离下的怨恨,封印在白骨乡。 是他的怨气滋生了煞鬼,长秦关渐渐难以支撑。 而他的儿子,偏偏成了不顾一切要终结煞鬼之患的那个人。 就像一场无辜的轮回报应,他只是冥冥中的一枚棋子。 可现在已经没人能告诉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已经仙去了,蕴霁山中…… 云何处猛地睁开眼睛,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在他出生前,就已经跟着师父修行,三百年前的事,只有他知道。 云何处驱散了煞鬼,说:“老实回去呆着,一步不可离开白骨乡。” 煞鬼围着他打转,似乎在问他要去何处。 云何处说:“我要回蕴霁山找一个人,谁都不许跟来。” 蕴霁山中最近人心惶惶,不少弟子下山后,都说在京城外察觉到了魔气,可谁也没找到那魔气的源头在何处。 斟茶弟子神神秘秘地说:“我上次追着魔气进了京,那魔物就藏在宫里。” 弟子们纷纷切声。 一个弟子拎着袜子说:“就你那个老鼠胆,掌门不在,你连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