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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里煞气可比灵气重,可你非要去那儿修炼,果然就出事了。” 云何处慢慢收回剑,喃喃道:“是师父……师父留给我的秘籍上写了很多利于修行的地方,白骨乡……白骨乡就是其中之一……” 师父在算计他? 把他的怨气封印在白骨乡里,又指点他三百年后走上通天梯。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都为什么…… 他猛地收剑回掌,转身甩门而去。 元长老拖着鞋追出去:“小云儿!小云儿你要去哪里?小云儿你别乱跑!听师兄的话——” 云何处御剑而起,凌空飞去,怒吼:“去掀了那老东西的棺材板!” 师父仙去后,尸骨就埋在蕴霁山深处的沉霭谷,那里常年雾气弥漫,生着彼此纠缠的棵棵榕树,走两步都看不清路。 可云何处记得他师父埋在那里。 他亲自扛着棺材,和弟子们一步一步来到沉霭谷,在一棵最大的榕树旁埋葬了他的师父。 地上长满了荒草,树上蔓延着青苔。 云何处一剑插进土里,土地裹挟着碎石荒草翻涌四散,露出了底下简单的棺木。 元长老气喘吁吁地跟过来:“小云儿,小云儿你干什么,老头的白骨有什么好看的,你……” 云何处一剑掀开了棺盖。 棺材里空空荡荡,放着几样简单的陪葬品,没有他们师父的白骨。 元长老披着衣服追上来,看着空荡荡的棺材,也愣住了。 云何处用剑挑起棺材里的破布,冷声说:“老头没死,他在骗我。” 元长老呆滞了一会儿:“师父他……他是仙躯,或许随云而去了也说不定……” 云何处扭头就走。 元长老急忙跟上去,苦口婆心地劝:“小云儿,老头都死那么久了,你找他干什么?听师兄的话,我们把魔气驱了,好好修炼。” 云何处一言不发地御剑而起,径直又回了浮云峰,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元长老急得原地打转:“小云儿,小云儿!” 云何处翻出了师父的一些旧物,一样一样打开看,自言自语:“一般情况下像我这种情况,小包袱里应该都会留下点信物,让我找到自己的身世之类的。” 元长老哭笑不得:“小云儿,师父要是有心瞒你,怎么还会留下信物给你。” 云何处愣了一下。 元长老叹了口气,说:“小云儿,你想查身世,师兄陪你一起查,你乖乖的,先把驱魔丹吃了好不好?” 云何处说:“我不吃。” 元长老举手投降:“好好好,不吃不吃,我们先查身世。师父在宫中做了很久的仙师,宫中一定留下过他的什么记载。我明天就找个借口进宫,帮你查清……” 他话未说完,云何处已经闪身离开,进宫去了。 元长老留在原地,呆滞了许久,只能喃喃道:“小云儿修为高……没事,他修为高……” 云何处心情很不好。 他不想去白骨乡,却一次一次去了那里。 他不想来皇宫,却不得不又进来,寻找自己的身世和缘由。 叶暠宣年少的时候,他常常偷偷进来,看看他的孩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晚上睡得香不香。 他从未去见过叶朝洵。 师父教过他,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叶朝洵把他抛弃在白骨乡,不要他了。 不要他的人,他也不要了。 可他这次进宫,还是忍不住往文霄殿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 云何处潜入了蟠龙殿里,皇上会有史官专门写起居录,原版就存在蟠龙殿后的小库房里,时不时派人抄录,副本再送去书库存放。 他师父在宫中随侍皇上多年,应该会有写东西记录下来。 比如为何会算出承人灭国的预言,又从为何要带他回蕴霁山。 小库房在哪儿呢…… 云何处在蟠龙殿里到处逛,躲着宫女太监找小库房的暗门,却一直没找到。 他有点暴躁了,试图抓那个看上去就地位比较高的老太监逼问一下,刚要出手,指尖堪堪擦到老太监后颈,那老太监却忽然上前一步,恭声说:“参见殿下。” 珠帘外响起了那个熟悉得让他心口生疼的声音。 “陈公公不必多礼。” 老太监说:“听说殿下一直未曾回宫,还以为您今夜留宿在外了。” 叶暠宣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他四处看了看,看到了桌上了香薰,凑近闻一闻,确实和师父身上的香味很像。 陈公公说:“先帝生前喜欢这味香,如今蟠龙殿里也没人住了,我就让宫女又点上了。若是殿下不喜欢,老奴让人撤了就是。” 叶暠宣深吸一口气,说:“点着吧,我也喜欢。” 云何处藏在帘后,进退不得。 叶暠宣说:“都下去吧,今晚我住这儿陪陪父皇。” 宫人们听话地退下了。 叶暠宣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鼻尖嗅着那股遥远熟悉的冷香。 过去的二十年,叶朝洵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守着一段不敢触及的回忆,把那点可笑的情爱埋在心底,永远不让自己回头去看,自欺欺人着过着高高在上的日子。 到底有什么意思? 他心里也空荡荡的,给自己倒酒,自言自语:“师父,你真的……再也不见我了吗,千秋万载,再也不见了吗。” 可他其实心里明白,特别特别明白。 他的师父啊,是个死心眼 一旦走掉,就再也不会回头多看一眼。 叶朝洵说的对,说得对。 人心是不能这样算计的,会痛,会死。 师父心死了,再也不会为他活过来。 可他觉得痛,很痛。 天下事多繁忙的时候还未曾察觉出异样,这些日子没什么事要忙,夜夜守着孤灯无法入睡的时候,却一阵一阵地痛,只是……只是想起那个人再也见不到了,就疼得喘不过气来,睡不着觉。 他常常在洛望秋那里坐很久,直到确实不便再叨扰,就回蟠龙殿坐着。 酒不可喝太多,助眠就好。 明日……明日还有些事要做,还有很多事要做…… 叶暠宣昏昏沉沉地往床上一歪,睡着了。 云何处慢慢从帘后走出来,他察觉到了叶暠宣身上沾着魔气,可也懒得管了。 起居录在藏书阁还有副本,大不了再去那儿找。 他刚要御剑离开,却听到身后床上昏睡的人在梦中呓语:“师父……” 云何处微微停了一下。 叶暠宣做着年少的梦,梦见蕴霁山初秋的霜雪,深冬的红果,天那么冷,他把头埋在师父胸口,嗅着香气,像个孩子似的撒娇,索要一响贪欢。 可怀里只有冷冰冰的一方牌匾,鎏金镶玉地写着“天下江山”。 天下江山……他这一生,都只为了天下江山。 云何处没有回头看,他想,或许是这个过于聪明的小混账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所在,故意装睡,故意说梦话,哄他留下,骗他身子,再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 他已经被骗过很多次了,再上当的话,就是真的犯贱活该。 叶暠宣在梦中触到了一阵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