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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望秋有些好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他到底在图什么呢? 一见钟情,一晌贪欢,他千里迢迢的来寻,情郎不情不愿地来见。 这些日子他独自被关在这座小楼里,听着下人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背后说起五皇子那十七八九个红颜知己。 今天一早五皇子不等他起床就匆匆忙忙出了门,大约是去找第二十个知己去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家青楼这么勤快,大早上的也开门赚钱。 洛望秋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文霄殿,那里昨夜没有亮起灯,据说六殿下公务繁忙,常常数月不能回宫,总是在外奔波。 洛望秋知道自己不该乱想,那个温柔公子只是把他当做嫂嫂,才尽心照顾。 可他……可他总是忍不住会想起来,想起京城外小院子里那些灯火葳蕤的漫漫长夜,那个年轻的男人总是找尽借口不肯走,就坐在灯下看书写字处理公务,就好像……就好像那些昏暗的光里也生出了情意,只是谁也不曾触碰。 晌午了,五皇子还没有回宫。洛望秋想,大概天黑后也不会回来了。 他有些累,捏了捏喉咙,说:“茶水没了。” 宫里空荡荡的,太监宫女们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洛望秋自己笑了笑。 罢了,平时这群下人也没有把他当回事了,害怕他这个魔物发疯杀人,都离得他远远的。 他捧着大肚子缓缓下地,拎着茶壶自己去小厨房烧水,刚走了两步,忽然抬头在长廊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他有些惊慌地摔碎了茶壶:“爹……” 长廊尽头的人缓缓走过来,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痛:“望秋,爹告诉过你,不要和中原人往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洛望秋低下头:“爹……” 仙者走过来,摸了摸洛望秋的头:“跟我回去。” 洛望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 仙者说:“那个五皇子是什么混账东西你不知道吗?还要留在他这儿受辱多久?” 洛望秋犹豫了好久,艰难地说:“我……我跟爹爹回去,但是临走前,我要找一个人告别。” 仙者叹了口气:“你要见谁?” 洛望秋看向了窗外的文霄殿:“六皇子叶暠宣,他……他曾照顾过我。” 仙者拿儿子没办法,说:“好,我带你过去,说句话,我们马上要走。” 文霄殿里的人来去匆匆,洛望秋见到了阿千,他捧着肚子小跑过去:“阿千,六殿下可在宫中?” 阿千说:“殿下出事了,他昨天去了蕴霁山,说好的天黑之前回来,却一直没回。蕴霁山封锁了山门不许任何人进出,我们正在想别的办法。” 蕴霁山上,清风徐徐。 叶暠宣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摸屁股,心里默念:“小的是师父,大的是姓白的,小的是师父,大的是姓白的……” 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了,软趴趴地垂在身侧,肩膀扭曲地脱臼着。 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人影逆着光走进来。 叶暠宣鼻尖嗅到了一股冷香,心里慢慢就安稳了下来,沙哑着低声说:“师父……” 云何处说:“醒了?” 叶暠宣说:“醒了。” 云何处说:“听说你宫斗斗输了?” 叶暠宣说:“是啊。” 云何处缓缓走过来,端详着叶暠宣的脸:“六殿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留了后手杀上蕴霁山,还是再撒娇卖惨求我原谅?” 叶暠宣说:“撒娇,师父就会原谅我了吗?” 云何处笑了,戳戳儿子的鼻尖:“你做梦。” 叶暠宣苦笑了一声,说:“我没有留后手,师父,天下也没人能再与你相抗。我上蕴霁山,什么后手都没留,什么计策都没有谋划,我只是……只是想见你,师父……” 云何处玩味地笑:“我不信。” 叶暠宣拼命解释:“师父,我现在说谎还有什么用?” 云何处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聪明,说的话做的事,总有自己的目的。” 叶暠宣无力地苦笑。 他还能怎么办? 这辈子说谎说得太多了,真说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云何处挥袖召出了白凌霄,说:“在这里看着,我有事出去一趟。” 叶暠宣惊惧地瞪大眼睛:“师父……师父!” 为什么要把白凌霄留下了和他独处? 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疯批师兄独处!!! 白凌霄狞笑着走过来:“小师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 云何处转身就走,眼看就要走出房门。 叶暠宣忍不住了,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爹——” 云何处僵在了门口。 叶暠宣顾不上别的了,他挣扎着喊:“爹!” 白凌霄脸都绿了,僵硬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云何处缓缓回身,一步一步走回来,嘴角挂着森冷又凄楚的笑:“这称呼,本座听着新鲜。” 叶暠宣说:“爹……” 云何处差点笑出声来:“叶暠宣,你在求饶吗?拿这段可笑的父子情,向我求饶吗?” 叶暠宣咬着牙,说:“爹,不管我做错什么,你要打要罚儿子认了。但是……但是白凌霄他对你心怀不轨,我不许他掺杂到我们纯洁的父子情中间!” 云何处:“…………” 白凌霄颤声问:“师父,他是……他是……” 云何处看了白凌霄一眼,平静地说:“他是我给叶朝洵生的儿子,可惜长歪了,养废了,只能关在这里看看这张脸,我也算睹物思人。” 叶暠宣咬牙切齿:“我长得和叶朝洵一点都不像。” 云何处说:“长得不像,心狠手辣倒是一模一样。” 叶暠宣和自己生起闷气来。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云何处在他面前提起叶朝洵。 那个男人让他来到世上,却也在他心里扎下了最深的那根刺,只要他活着,就是在昭示叶朝洵与云何处那段旖旎的旧情。 云何处说:“生气了也像。” 叶暠宣深吸一口气。 不生气,他一点都不生气。 云何处说:“白凌霄,你下去吧。” 白凌霄不肯走,眼眶都气红了:“师父,你说了让我来教训叶暠宣……” 云何处冷冷地说:“不走,等着本座也给你生一个吗?” 白凌霄牙都要咬碎了,只能退出去,恨恨地关上了门。 叶暠宣松了口气。 云何处说:“你怕白凌霄?” 叶暠宣委屈巴巴地撒娇:“爹,我前面后面第一次都是你的,我不要给别人~” 云何处笑道:“你这样冷血薄情的人,居然说要给本座守贞?” 叶暠宣深情款款:“爹,我生来薄情,又不是我的错。心里那点情意,却是一分不少地都给你了。” 云何处说:“那那点微薄到可笑的情意,乞丐都看不上。” 叶暠宣苦笑。 他的师父变了,真的假的,都不那么容易信了。 云何处说:“说吧,我听听,你还有什么花言巧语编的出来。” 叶暠宣叹了一声,任人宰割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