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9
“你救了命,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美丽善良又那么惹人爱……” 他前半句语气还发沉,后半句就又转为轻佻。 他笑吟吟望着她。 半真半假,谁能辨别。 云微静静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一阵心慌。 因为从这个角度看,他此时的气质和相貌,都像极了那个上一世乖戾残忍的帝王。 铭心自问,云微必须承认,她上一世并没有被薛琅真正的打动过。 那时候,薛琅的人在后面追,她和阴妙容的马车坠入到谷底。 那一刻,摔下山崖那一刻,她听到耳边爆裂般的男子嘶吼声,心中的感受是什么。 解脱了? 或许吧。 她突然发现,上一世的事情,并不是封住了阴妙容的嘴,或者她当作没有发生,就不存在的。 不是她假装忘记,那些隔阂就从来不存在。 她轻轻问他。 “薛琅,我要是骗过你一件事,你会怎么对我?” 薛琅眉峰微动,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 “那鹤儿骗了我什么?” 云微长睫微垂,没说话。 他低头看她,唇角微勾,把人抱在了一处半人高的台子上。 这样她就可以和他一样高。 他平视她,笑容戏谑。 “你平日里可没有那么胆小,对我一向上下其手……” 他咬着她耳朵。 云微听他语气,就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往哪蹿了。 她又气又笑,桃花面浮上一层薄红。 “这不一样!” “嗯,哪里不一样?” 云微蹙眉,正要开口,目光一抬,忽然顿在了原地。 那是因为震惊而下意识的停顿。 薛琅和她面对面,却仿佛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一般。 他唇角一勾,手怜惜地把玩着她鬓边一缕调皮跑出来的青丝。 “孤风可真不会挑时候……喜欢你看到的一切吗,我的未婚妻?” * 皇陵。 卫宣望着那墓碑,久久伫立在原地。 裴少恭估摸着时辰,上前道:“陛下,该回宫了。” 卫宣忽然道:“朕以前一直以为父皇是个废物,后来我发现,父皇并不如此。他教了朕很多术,却从来没有教朕什么是‘道’。” 裴少恭听的一头雾水。 卫宣却想到了许多事情。 先帝教他如何施恩于臣子,却没有教他君臣之道。 教他如何权衡利弊,却没有教他夫妻之道。 教他深宫算计,却没有教他明君之道。 说到底,他妄自自负,却不料还是走了先帝的老路。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一个太监匆忙忙地连滚带爬跑了过来。 太监先是跟卫宣身边的宦官说了什么。 紧接着,宦官眼睛瞪大,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卫宣心头猛地一沉。 却见那宦官连忙奔过来,急急抓着卫宣的衣摆道:“陛下,不好了,凤藻宫里的人说,皇后娘娘突然病危了……” 这一刻,雪突然落得极慢。 下一刻,卫宣如被雷劈,他一边问太监细节,一边心急如焚地夺走了侍卫的马。 “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太监正被卫宣质问着。 裴少恭落在了后面。 按理说,他是卫宣身边的侍卫,这个时候,理应紧紧跟从着卫宣。 然而他脚步落得极慢。 他定定注视着卫宣的背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发生一般。 卫宣已经骑着马,准备下山。 他脑海里乱作一团,一会儿是皇后的死,一会儿是皇朝的安危。 平心而论,卫宣对谢蕴容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然而他还在乎谢蕴容身后的势力。 有时候,一个想法,就如一根银线般,常常在人不经意间,突然冒了出来。 头脑紧张在算计的空隙,卫宣坐在马背上,手中拿着缰绳。 那一刻,一副黑白的画面忽然涌入脑海。 也是那一刻,马失前蹄,卫宣猛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他在地上滚了滚,身体不断被重物撞击着,像是砸在了岩石之上。 他终于勉强稳住了身形,他耳朵嗡鸣,听到了身边嘈杂的声音。 无数人喊他陛下。 无数人呼救着,哀鸣着。 他用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血色。 而他的意识,却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一幕。 皇宫里,珠帘动,半年不见,少女眉目如画,身影美好。 他问:“你就没有其他的要求?” “要求?” 少女似乎有些愕然,然而她沉思片刻,抬头望着他,秋水一般的眼眸中是他看不清的情绪。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骑马了。”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骑马了。” 他如此负她。 连她最后的告诫,他都不懂是何意。 ☆、烟火 “喜欢你看到的一切吗,我的未婚妻?” 薛琅说这话的时候, 他的半边侧脸被灯火的辉光映的轮廓分明。 而他身后, 则是成千上万盏徐徐上升的孔明灯。 在暗夜里,如此明亮, 如此璀璨,让西山这一方亮如白昼。 照入她瞳孔中, 照入她脑海里,照入她心尖。 她被这场景所震撼, 久久无法出声。 薛琅这时候, 拥着她低声道:“你说, 不喜欢上元节的喧闹。” “所以,我就让你在这里看到上元节万盏灯火……” 云微红唇轻颤, 话说出口时,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本不必……” “嘘……”他手指摩挲她的唇, 深深看着她, 轻声道, “不要说这种话, 在我眼里,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云微眼圈微微红了。 他笑着道:“早知道这么做会让我的未婚妻那么开心, 我早就做了。” 云微眼泪掉了出来,他像是无奈般诱哄着她。 “我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哭的。” “所以做点别的事情,来转移你的注意力,怎么样?” 话音刚落, 他便吻住她的唇。 而此刻,突然有华丽辉煌的烟火炸响在两人身后,灿烂耀眼。 世界仿佛都被定格在,这一绵长而温柔的吻中。 玉京中,夜市。 一年之中唯有上元节这几日才开放夜市。 或许战争的阴霾还笼罩着这个国度,街上来往的行人并没有往年的多,自然也没有往年来的喧闹。 然而这时,人们站在街角、店铺、家门外。 或许一开始是一个人偶然注意到了那从西山方向冉冉升起的万盏灯火,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