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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手快拦下来了。 他们劝江道成,你身为一省之巡抚,这么大的事你不想着向上通禀,努力解决问题,你就想着逃?而且现在瘟疫闹得这么大,你这巡抚怎么也有失察之责啊!你现在跑了,皇上肯定会治你罪的,就算你妹妹是贵妃也保不住你啊!所以你不能跑,要留下来,天花怕什么?你好好呆在府里,好好注意一番,还能被染上天花不成? 江道成被劝住了,留了下来,并在幕僚清客们的帮助下,写了一封折子加急上京。 江道成在折子里哭,说自己对不住皇上啊,皇上那么信任他,将河北交给了他打理,结果现在河北居然爆发了瘟疫!还这么大!他还这么迟才知道,他犯了失察之罪啊!他说自己无颜面对皇上,说自己要留下来,不把瘟疫的事解决了,他没脸见皇上!就算死在了这里,也是他的命!只是希望皇上看在他妹妹多年来真心侍候皇上的份上,不要苛责他妹妹。 江道成还在折子里详细写了他是怎么知道瘟疫的――因为下面的人瞒着,迟迟不报上来,等到瞒不住了,才给他说了。 还有现在河北的情况怎么惨――十室九空,好些兵都染了天花死了,所以才没拦住那些流民,大夫们好多也死了,药也快用完了,他每每看见那些受难的百姓都难过的不行! 最后江道成声泪俱下的在折子中请求皇上速速派兵,派大夫,派药过来,现在就他一个人还能理事,他快支撑不住了! 众大臣将江道成的折子看了遍,心里就有了点数。 这折子吧,应该说的八九不离十,但却写错了,江道成这是在把当今当作和太上皇一样的人了,以为自己哭一哭,说说情分就没事了。 你江道成是失了职,毕竟河北爆发了天花这事谁也无法预料到,这是天灾!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尽力挽救。 你江道成现在没跑,还努力补救,那就还行,只要最后你把事情解决了,哪怕是没解决,有着当贵妃的妹妹在宫中,最后顶多就是被夺官,让你回家吃自己,可现在你这么一写,就不对味了。 这份折子,字里行间都想把自己摘个干净,还想把自己形容成为百姓服务的高尚人士,还提了宫中的贵妃,这是想干什么?逼皇上不惩罚他吗? 要是太上皇见了这份折子,说不定还会开恩,毕竟谁都知道太上皇念旧情,可现在坐在这皇位上的是皇上啊!当年还是亲王时就对这些不感冒,最恨的就是尸位素餐之辈,如今亲王变了皇帝,这份脾气,只见着长,没见着消的。 一群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第一个开口说话,正在满室无言之际,冯涛弯着腰快步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陛下,江贵妃在外面请见。” 景昌帝面色更冷,“不见!” 冯涛却不敢退下,低声说道:“江贵妃……在外面跪着呢。” 这话一出,好些大臣就皱了眉。 这江贵妃怎么就这么蠢?! 下一秒,一个茶杯便砸在了冯涛旁边的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冯涛甚至感到自己脸颊也被划破了,一股热流流了下来。 冯涛头埋的更低了,整个御书房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景昌帝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景昌帝的呼吸才平缓了下来,“宣,江贵妃心性纯善,听闻宫外发生瘟疫,心生悲悯,自愿代替皇室出家为天下祈福。” 景昌帝看向冯涛,“去传吧,贵妃心急,今日便去了皇觉寺。” 冯涛瞬间出了一背的冷汗,听到景昌帝这么说,恭敬的磕头行礼道:“是。”接着弯着腰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冯涛传完口谕,笑眯眯的对江贵妃道:“贵妃娘娘,请吧。” 江贵妃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往御书房里冲,“本宫不信,本宫不信!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皇上!皇上!” 冯涛赶紧令人将江贵妃的嘴巴堵住,江贵妃几番挣扎,终究还是没能挣脱那些侍卫们,整个人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雍容华美。 冯涛看着江贵妃笑,“皇上可说了,今日就要送娘娘去寺里的。” 周围的侍卫都笑了起来,“公公放心,咱们这就准备马车去,要是快,今晚就能到寺里,耽搁不了贵妃娘娘念佛。” “总之越快越好,千万别误了主子的事!”冯涛看着江贵妃瞪向他的双眼,笑得越发温和,还伸手将对方头发理了理,“贵妃娘娘,该上路了。” 江贵妃偏过头,想躲开冯涛的手,却没躲开,只能忍着恶心让冯涛把自己头发理了理,听到那句上路,更是打了个哆嗦。 那个曾在宫中不可一世的江贵妃就这样被拖走了。 一旁的小太监机灵的捧了湿帕子和伤药过来,“公公,擦擦脸吧。” 冯涛看了小太监一眼,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药却没用,“倒是有几分眼力劲。” 小太监嘿嘿笑。 冯涛将帕子扔回去,“你叫什么名?” 小太监面上浮现一丝激动,“小的名叫来福,在御书房外围负责洒扫。” 冯涛又往御书房里走,“来福,倒是个好名字,行,往后你就跟着我做事吧。” “唉!”来福在后面小声答应了声,声音里满是喜悦。 御书房里,几个小太监飞快的上前将地上的碎片收捡干净,又用布吸干了水,同时又重新上了茶,整个过程,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景昌帝看着众大臣,“说说吧。” 李清迟疑了下,还是第一个开了口,“当务之急,是确认疫情,将疫情控制住。”所以收拾那些人什么的,还是等瘟疫过去之后再说吧。 景昌帝默了默,问道:“现在疫情怎么样了?” 京畿守卫营的统领道:“知晓疫情及时,那些流民没能进京城,远远的就被拦下看管了起来,目前京中无一例疫病患者。” 兵部尚书也道:“兵部也派了兵,将河北一地的各要道都守住了,也向周围邻近几地报了讯,让其多加准备。” 兵部尚书顿了顿又道:“据斥候回报,最开始爆发天花的那几处县城已经几乎没人了,就是后面的几处城镇和那股流民,出现天花者越发多了起来。” 景昌帝闭了闭眼,“太医院的人呢?他们怎么说?” 冯涛轻声道:“太医院的人都还在太医院翻阅医书,寻找治天花的法子。” 景昌帝道:“去,把太医院院正叫过来。” “是。”冯涛又退了出去,没多久,就带着太医院院正过来了。 太医院院正是个半白头发的老年人,这次的疫情让其憔悴不堪,衣服皱巴巴的,胡子头发都有些乱,眼袋突出,眼眶还有些红,整个人走路都是一晃一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