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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认不出我了。” “那时候,你叫我大老爷。” 当时他看着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儿子红了眼,他抓着贾琏的衣领一遍遍问,“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贾琏被吓得大哭,众人连忙分开他们。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贾母坐在上方训斥他,“好好的吓唬孩子做什么?!平日里从不来看他,现在反要怪他认不出你不成?!” 贾琏也想了起来,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红。 “后来你躲了我许久,直到有一日你听说我病了,偷偷来看我,给我道歉,还给我糖。” 贾琏只觉得喉咙堵的厉害,他哽咽着道:“父亲……” 他想起来了,他记得在他把糖给了贾赦后,贾赦愣了许久,最后颤着手将那颗糖放进了嘴里,说好吃,甜,眼里却有泪流下来。 从那日后,他很少见到贾赦,但他的日子却明显好过了起来,和贾珠相比也不差什么,但他每每看见贾政夫妻对贾珠的爱护,他总会下意识觉得孤单,那时候他经常暗自抱怨,怨父亲怎么不来看他。 现在想起来,其实那时候最难过,最无助的,是贾赦吧。 贾赦拍拍他的肩,“好了,都过去了,你现在也成家了,别让人看笑话。” 贾琏抹了一把脸,“是,父亲。” 贾赦又转头看向刑氏,想开口叫她名字,却发现自己只知道她姓邢。 贾赦对着刑氏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刑氏笑了起来,她想说她不委屈。 她哪里委屈了?嫁进贾家后,她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也是金银珠宝,随时随地都有下人等着使唤,也没难缠的婆婆妯娌,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从你嫁给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下人们欺上瞒下,编排是非,婆母不慈,妯娌不敬,稍微有点能耐的管事都敢敷衍你,排挤你。”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什么都没做。”贾敬顿了顿,“甚至为了保证琏儿的地位,我都不能给你个孩子傍身。” “是贾家对不起你,更是我贾赦对不起你。” 刑氏低下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缠枝花纹,努力笑道:“老爷说什么呢。”声音却抖得不行,眼前也模糊了起来。 “其实,当年你本不用嫁进贾家的。” 张氏一死,贾母就想着百日内给他娶继室,他怎么也不肯,便是贾母拿贾琏做威胁也不肯松口。 替张氏守了一年妻孝后,贾母又提起此事,也被他拒绝。 于是从有一天起,他院子里美貌的丫鬟越来越多,下人们说的话也慢慢传出了荣国府。 他们都说,荣国府大老爷,是个色中饿鬼,家中妾室如云,便是发妻亡孝之中也在胡来。 可就这样,贾赦也不肯娶继室,说自己名声已经这样了,哪还有人肯嫁。 即便贾母原本替贾赦看好的人家都是些小官之女,在听见贾赦这样的名声后也不肯嫁了。 最后贾母恼怒之下替他定了邢氏,他想要去退亲,贾琏就病了。 他将邢氏娶进了门,贾琏的病就好了。 刑氏擦了擦眼,“我既然嫁进来了,那就是老爷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事,估计没时间上来,存稿箱发文 33、第三十三章 贾赦点点头,长叹了一声,说了句好,又看向迎春,“这一家子里我第二个对不起的,就是你。” “这几年,在王氏那不好过吧。” 迎春依旧是那副木头样子,“并没有,父亲放心,二太太待女儿很好。” 贾赦看着自己这个一点鲜活气都没有的女儿,心中暗叹。 “你的生母,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她总是活力十足,很是爱笑,是平日里负责茶水的丫鬟,因着有了你,被开脸提为姨娘,最后生你的时候没了,你也是一落地,就被接去了荣禧堂。” 迎春微微低着头,只是呼吸急促了两三分。 “那时候的我心灰意冷,只想着逃避,便日日买醉,夜夜荒唐,你生母总会煎一壶浓浓的茶替我醒酒。” 那时候,那个丫鬟总是笑着劝他。 大老爷,要保重身子啊,若是您不好了,这一家子怎么办啊。 “知道我记挂琏儿,还偷偷跑去打探琏儿的消息回来后告诉我。” 大老爷,听说琏二爷昨日被夫子夸了。 大老爷,琏二爷和别人打架,最后还赢了! 大老爷,昨日琏二爷打赢了架,今日又被对方带着哥哥打回来了。 大老爷,琏二爷受伤了,要送伤药过去吗? 大老爷,琏二爷病了,您去看看他吧。 …… 她总是叫他大老爷,成了姨娘后也这样叫他。 “你知道那时候你身体有多差吗?”贾赦又转头对贾琏问道:“我稍微有一点动静,你就会生病,好几次大夫都差点救不回来。” 贾琏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那时候我几乎是无人可用了,名声又成了那样,我就想着,干脆就这样吧,只要你能好好长大,好好成家,好好抚育后代,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我难免还是不甘心。” 所以他想以这副荒唐样子去麻痹对方,自己再暗中积蓄力量,把失去的再拿回来。 直到迎春生母难产。 他得到消息后,立刻赶了回去,可还是迟了。 侍候她的人哭着对他说,姨娘走时不肯闭眼,一直望着门口。 姨娘托我告诉您,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 那一瞬间他只觉的天旋地转,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日。 侍候张氏的人哭着对他说,太太走时不肯闭眼,一直望着门口。 太太托我告诉您,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 他亲手将丫鬟下葬了,然后去了荣禧堂,说想要将贾琏和迎春接回去抚养,被贾母拒绝。 他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荣禧堂。 在回东大院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几年他也算是积攒了点人脉关系和力量,想想办法,总能把孩子们要回来的。 最后他败的极其狼狈。 他以为他是假荒唐,哪知道实际上是真荒唐。 他废了。 贾琏听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他跪了下来,“父亲!” 他从来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居然对他付出这么多! 贾琏对着贾赦道:“父亲您别难过,这些也有我的错,儿子不孝,这么多年一直不曾侍奉双亲,也不曾多加关心妹妹,是我不对。” “父亲,您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一定会出人头地!将来……” “出人头地?”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