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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该怎么回答,道谢后稍微往左边避开些,依然不缓不慢地赶车。 马车慢慢超过了驴车。 赵沉面无表情,过了片刻,他回头看。 车后,男童已经坐回长姐旁边,正将帕子递给她,姑娘微微低头,不知在跟弟弟说什么,笑靥如花。 赵沉盯着她,在她抬头前,转身坐正。 他听那妇人喊她阿桔,阿桔……果然是农家姑娘。 可她没用手段引他注意,躲他的手段倒是信手拈来,不着痕迹。 把他当成登徒子了? 如果他真是登徒子,大可随便扔个什么东西下去,重新落在他们后头,继续盯着她看,挑开帘看,看她脸看她……看得她面红耳赤躲无可躲。 可他不是,他不屑于那样做,她也不值得他如此放下.身段脸面。 约莫两刻钟后,前面路旁出现一条小路,林贤驾着驴车拐了下去,回村。 身后渐渐没了动静,赵沉回头,就见那辆驴车在一条小道上轻快地朝一处村落去了。 他闲来无事,一直盯着驴车看,即便距离远得他根本看不清车上的人。 驴车进了村子,沿村西小路慢慢朝北走,走到村北最后一条街,再次拐了进去。至于他们停在何处,赵沉就看不见了。 肯定是住在那条街上的。 想到她羞恼模样,赵沉冷笑,如果他真是登徒子,真想欺负她,她以为她能躲得掉? 她该庆幸他不是。 第6章 婚事 日落之前,赵沉终于到了家。 夕阳余晖里,一座整齐的农庄孤立在村落东头,与最近的农舍也隔了一里地左右。 赵沉立在门口,望着这座庄子,面容清冷平静。 “少爷?”陈平低头,小声提醒道。 “东西直接搬到夫人院子去。”赵平头也不回地道。 陈平立即吩咐门房去喊人。 三进的宅院,赵平沿着走廊直接往后走,穿过月亮门,他脚步一顿。 眼前的院子里种满了兰花,夕阳西下,一个穿白底绣兰花褙子的妇人站在花圃前,正低头看花。她侧对这边,柔和面庞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娴静甜美,仿佛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那些沉重的过往,亦不曾影响她丝毫。 单看她宁静侧影,任谁也想不到这个附近百姓眼中的富家太太,曾经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姑娘,曾经是延平侯一品诰命夫人,曾经……吃过那么多苦。 “娘,我回来了。”他高声唤道,下了台阶。 “怎么回来这么晚,县城生意耽搁了?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回来了。”宁氏抬头,惊喜又埋怨。等赵沉走到身边,她拍拍他肩膀,扶着他手臂打量几眼,心疼地道:“最近你总跑来跑去的,人都晒黑了一圈。问梅,快去吩咐水房备水。” “夫人,您一早就吩咐过了,那边一直备着水呢,少爷何时用都行。”她身后细长身形鹅蛋脸的美貌丫鬟笑着答道。 宁氏懊恼地对儿子笑:“都是惦记你惦记的,行了,你先去洗洗,一会儿该吃饭了。” “不急,回来时我顺路去了品兰居,给娘带了几样好东西。”赵沉扶着母亲往堂屋走,进屋时见陈平领着五个小厮从院门那边过来了,便扶母亲落座,他站在一旁,看下人将兰花盆景屏风都摆在堂屋中间。他用眼神示意陈平把手中画轴交给问梅,便让他领着几人下去了。 宁氏最先注意到三盆兰花,其中两盆是蕙兰珍品仙绿,另一盆花色翠绿的…… “娘,这便是去年我跟你提及的大一品,周家手艺确实不俗,我还以为要等回京时才能买来送你。”知道母亲不认识,赵沉轻声解释道。 宁氏很是惊讶,对着兰花喃喃自语:“果然人外有人,小地方也藏龙卧虎。” 赵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看看外面天色,道:“娘你先看,我去沐浴,一会儿再过来。” 宁氏却抬起头,在他即将踏出门时道:“承远,今日你父亲来信了,说是下月能过来住几日。他还给你挑了两户人家的女儿让你相看。一个是李翰林家的姑娘,一个是惠安侯府的幺女,画像我已经看过了,饭后我拿给你看看?” 承远是赵沉的字。 他没有回头,只问了一句:“父亲信上怎么说的,是他挑的,太夫人挑的,还是那个女人挑的?” 宁氏继续看花,唇角勾起似有似无淡淡冷笑:“他说是他亲自选的,单看女方身份,跟你现在的身份也挺配,毕竟你只是个不为父亲所喜自小养在乡下的侯府嫡长子,真正的豪门贵女,定看不上你。” “娘替我回绝吧,父亲最听你话。”赵沉说完便抬脚走了。 最听她话? 宁氏望着儿子的背影,摇头苦笑,她只是实话实说,臭小子何必再将她一军? 赵允廷若真听她话,当年便不会强娶她回家,也不会在宁家被全族流放,在老侯爷夫妻都逼他休妻时拒不从命,宁愿让她假死也要继续霸着她,让她永远做他赵允廷的元妻。不过也幸好他执拗,她才能全身而退,亲自照顾儿子这么多年,看他读书习字,看他射箭练武,看他羽翼渐丰,而不是像赵允廷希望的那样做个雏鸟等他荫蔽。 曾经她盼着赵允廷听她一回,放了她,现在她不在意了,因为她有儿子。 她真正想要的,儿子会一点一点给她。 就像这盆大一品,赵允廷说他在馨兰苑养了很多,只等他功成之日便接她回去,可他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先送她了。 当然,回去还是要回去的,不论以什么身份。 她要看看那个为了跟她抢一个男人而害她全族流放的天之骄女。 她要看她陷入泥潭,就连她抢过去的男人都无法救她。 ~ “少爷,水已经备好了。” 赵沉跨进堂屋,宁氏为他准备的两个大丫鬟锦书锦墨齐齐低头福礼。 赵沉目不斜视,直接进了侧室。 锦书锦墨跟上,等赵沉站定,两人一左一右上前为他解衣。 往常赵沉并不会看她们,今日不知为何,他垂眸,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两个伺候了他……三年的丫鬟。 三年前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