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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慎能找到这样的媳妇,她死而无憾了。 这边热闹欢喜,声音传到隔壁。隔壁的李氏抓耳挠腮半天,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被那姓梅的丫头害得在地牢里待了好几日,丈夫又在外出做活时被砸断了腰。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倒到了一块。 不过丈夫伤成这样,她心里并不难过,至少他不会嫌弃她坐过牢,不会因此而休了她。看着只顾埋头吃的儿子,又看看躺在床上废人一样的丈夫,她终于没能忍住。 方家都能捞好处,凭什么他们不能。 机会难得,不抓住的人是傻子。 她一扯自己的儿子叶贺,仔细叮嘱几句。叶贺一听以后要住大房子,还有人侍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当下兴高采烈地跟她去隔壁。 一进门,她“嚎”地一声哭倒在叶阿婆的腿边,叶贺被她拉着跪下,也跟着假意哭嚎。 “大伯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大阿嬷,贺儿也知道错了…” 叶阿婆嫌弃地别过脸去,“别假嚎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们这是看到阿慎成了王爷,想跟着我们去王府吃香的喝辣的。” 李氏一向脸皮厚,被戳破也不脸红,还在那里哭嚎,“大伯娘…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啊…你打我吧骂我吧…” 叶贺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以前大房还在,他时不时还能吃到一些荤菜点心。近段日子以来,他爹伤重治病花光了家里的银钱,她娘也弄不到好吃的,最近他都瘦了。 “大阿嬷,我要吃肉,我要吃点心…我饿!你快带我回王府,我要住大宅子,我要丫头侍候我…”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往那些丫头身上看。指了指其中一个最漂亮的,“大阿嬷,我要她侍候我,替我暖被窝。” 被指到的丫头吓了一跳,恨不得躲起来。 叶阿婆鄙夷地看向李氏,“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好好的孩子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这才多大一点,就知道暖被窝。” 苗子好不好,自小就能看出来。梅青晓毫不意外,毕竟以后的叶贺不孝不忠胆大包天,皆是因为李氏的言传身教。 李氏抹着眼泪,“大伯娘,贺儿他爹出事了,如今成了一个废人,贺儿这段日子受了老罪,您老人家看在他是叶家独苗的份上,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叶阿婆叹了一口气,“你还知道他是叶家的子孙,你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教得成这副德行,你还有脸说他是叶家的独苗?” “大伯娘,话不能这么说。以前是以前,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您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侍候您老人家。”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阿婆脸色一变,“你倒是好算计,以前欺负我们就算了,眼下瞧着我家阿慎当了王爷,你还敢打秋风。你怎么就好意思,你不害臊吗?” 害臊这两个字,李氏向来是没有的。她要是有半点羞耻之心,也做不下那些恶心人的事。她现在满脑子就想住进王府,为了住进王府,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大伯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想想贺儿他爹,他都成那个样子了…还有我们贺儿,这可是老叶家唯一的香火,你看他都饿成啥样了…您就不心疼吗?” 梅青晓面色一冷,叶成瘫了和阿慎有什么关系?别说叶贺是饿瘦了,就是饿死了,跟阿慎又有何干? 这一家人上辈子吸食阿慎的血,这辈子她绝不允许这几条水蛭一样的人接近阿慎。 “李氏,你怕是没有弄清楚一件事情。你丈夫姓叶,你儿子姓叶。你儿子是叶家的独苗也好,是叶家唯一的香火也好,和寿王殿下有什么干系?” “这…这…梅大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我家贺儿可是叫王爷叫哥哥的,我家贺儿他爹一向疼爱王爷…” 疼爱?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方父听不下去,愤慨道:“怎么个疼爱法,是跑到这边来偷点心,还是不把王爷当人看?现在知道后悔了,以后说两句假话就能哄人,你们还真敢想。” “就是,你们欺负叶阿嬷和王爷的事,我们大家伙儿可是都看到的。”方怜香跟着道。 梅青晓眼神冷若寒霜,睨视着李氏。 李氏不敢反驳,几天的牢狱生生刻骨铭心。 叶阿婆重重叹了口气,道:“老二家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丑话说个明白,你别看我老婆子住到王府去了,那是阿慎念旧情。至于你们,歇了这个心思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李氏一听,哪里肯干。 叶贺更是急了,大声嚷嚷起来,“我不管…我就要住大宅子,我就要吃好吃的,我就要人侍候…” “那你重新去投胎,投到有钱人家,你自然可以住大宅子吃好吃的,还有人侍候你。”方怜香气愤地说着。 “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没有投好胎,为什么能住到王府去?我不管…我是叶家的独苗,叶家的东西都是我的,我就要住王府!”叶贺撒起赖来,越发的混账。 梅青晓眼神飘到院子那株梅树上,梅树绿意茂盛,已经结了好些梅子。人和树一样,栽在什么样的宅子就有什么样的光景。 她有什么,父不详母早亡,不过借了母亲的胎,成了梅家的大姑娘。以前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阿慎,有什么资格不拿正眼看他。 “王爷姓梁,你们叶家有什么资格住进王府。” 叶贺可不管这些,他在地上打着滚,边滚边嚎。他这一招向来百试百灵,李氏哭了起来,“大伯母,你看看贺儿,他可是你们老叶家的唯一的香火…” 叶阿婆苍老的面上现出无奈之色,许久之后才道:“我可不姓叶,老叶家的香火说起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李氏一愣,半天不知如何接话。 梅青晓大受感动,叶婆婆早年丧夫,后又丧子。对叶家怎么可没有感情,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是断了李氏母子的念想,是真正为阿慎打算。 静心凝思收到自家姑娘的眼色,两人上前架着李氏往后面拖。李氏挣扎着,极是不甘心,“大伯娘,你好狠的心哪…” “李氏,敢情你是牢房没有坐够。你可知攀扯皇子是什么罪过,你要是敢再闹,信不信我把你再丢进地牢,让你一辈子都出不来!” 李氏吓得半死,再不敢挣扎了。李贺还不知死活地闹腾,被两个家丁一人抬头一人抬脚,直接丢到了院子外面。 总算是清静了,叶阿婆摇头叹气。“走吧,这地儿,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出了门,再次锁上院子。她站着看了许久,混浊的眼神蓄满泪水。到底是住了近一辈子的地方,心里哪能割舍得下。 只是再割舍不下,也不能再给阿慎添麻烦。叮嘱了方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