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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娘的屁!” 一直没开口,只死死盯着这俩巧言令色的始作俑者,等世子质问完的那几名党项精锐,再忍无可忍了:“死到临头,还巧舌如簧,如此狡辩!” 竟还敢污蔑他们是‘居心叵测的外人’,真是荒谬至极! 话音刚落,已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其中一人,便手起刀落,直将刚还在大放厥词的吴昊当头劈下。 脑壳在重击下猛然破开,浆水和鲜血混杂着喷溅出来,而失了生命的躯体,则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张元离得最近,被溅了满满一脸的血,做不出任何表情来。 他与吴昊虽知自己是与豺狼为伍,知晓早晚有兔死狗烹的那日,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出人头地的梦尚未实现,就已粉碎得如此彻底。 李元昊面上亦有被溅上的温热鲜血,越发显得他面孔冷酷无情。 他毫不在意地擦去眼睛附近的那些血渍,笑着问傻愣愣矗立在原地的张元:“你若没别的话说了,不妨告诉我,在如此严密的看守下,你们究竟的怎么同陆姓小儿搭上的?” 陆姓小儿,是指得陆辞? 在巨大的惊吓下,张元的神智已有些恍惚,闻言半晌才摇了摇头:“我……不知世子在说甚么。” 自陆辞高中之后,他们与其仅有的交集,便是请托对方批阅自己文章的那次。 之后,连面都不曾见过了啊! “不肯说啊。”李元昊略带遗憾道:“那便留着下黄泉后,再与你那吴兄好好聊吧。” 既然决定再不信汉人,那也没了将人留下拷打的必要了。 说白了,不管是真是假,在计谋全盘失败的情况下,他也绝无可能再任用二人。索性将这罪名扣牢,再把人速速杀了,好安抚蒙受惨重损失的亲信的家族。 随着一道雪白刀光划过,张元脖颈被利刃利落地割开,鲜血喷涌下,轰然倒地。 他们当初来时,是想着党项王的世子年轻气盛,怀有浓重野心,只要投其所好,定好糊弄。 ——却漏算了,既然是他们能轻易糊弄的程度,也极容易被别人所利用,令他们遭到惨烈的反噬。 除此之外,还有蔑视道义和臣格,所代表的冷血无情。 “书房里剩下的东西,都给我烧干净了。”李元昊嫌恶地踹了二人的尸身一脚,漠然下令道:“去查查,我掳来的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若是假的,当场格杀;若是真的,我暂还有用,姑且留人一条性命。” 痛快地看着二人的惨状,对世子的怨气,也很快消散许多,几人迅速领命:“是。” 在党项忙着清理门户时,陆辞也已来到榷场,召来李超等人询问战情了。 李超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瞥到正老老实实帮忙打扫卫生的狄青三人,不由一笑,主动道:“其中具体经过,还是由狄郎同知州你说罢。” “哦?”陆辞挑了挑眉:“这是何故?” 李超并无嫉贤妒能之心,反倒高兴军中渐渐变得锋芒毕露的年轻一辈,闻言便将原本被众人耻笑的万胜营里特批入场的这三人,在战事时的优异表现,给大说特说了一遍。 见着李超手势,以为有要务,赶紧撇下手中事情前来的狄青几人,就将这番吹得天花乱坠的话,给听了个正着。 狄青:“……” 他无助地看了眼唇角含笑、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瞧的公祖,只觉耳根滚烫、都快被羞耻心给烫熟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陆辞早已习惯了狄青在自己跟前就是一副小害羞的模样,笑眯眯道:“听闻青弟今日大发神威,斩敌无数,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容小觑啊。” 狄青被调侃得面红耳赤,半晌才轻声道:“……只请公祖莫再笑话我了。” 听出他话语里的讨饶之意,陆辞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倒是大方地放了他一马:“你们随我来一趟。” 狄青力持镇定,但耳廓上的高温,一时半会却是下不去的。 于是发现这个不得了的大秘密的高继宣,就忍不住边走边一脸惊奇地盯着那红通通的耳根瞧,直到狄青用杀气四溢的目光狠狠地瞥了他一眼,才讪讪地有所收敛。 杨文广在眼角余光瞟到后,就明智地回避了那处,只专心平复因战斗余韵而还显激烈的呼吸。 尽管已听李超大体汇报过一次战况了,陆辞还是极其看重奋战在最前头的这三人的看法。进到营房中后,他便逐一问过细节。 在听狄青客观评价党项兵勇力卓群,人人皆悍不惧死时,陆辞若有所思地以指节叩了叩桌面:“看来还是低估他们了。” 他虽早对两军较为悬殊的实力差距有所预料,但也没想到,在宋军占尽先机,人数上也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打这么一个令对方措手不及的反伏击,竟然还是让逃走了好几人不说,就连歼灭那千人部曲的效率,也是低得可怜。 若是李元昊在场,有主心骨在的党项兵定然更加棘手了。 思及此处,陆辞更坚定了要击败党项,收回马场的决心。 别看大辽和西夏对中原的瓷器与茶十分青睐,但对机要的军需物资的管控上,却是半点都不曾松过的。 那些令大宋耗费巨资购入的所谓良马,无一不是经过两势先行挑选后,看不上眼的残次品,且数目还少得可怜。 且不说宋人与党项、辽人间体格的天然差距,单是军需物资上,就有老大一截差距了,长久以往,哪儿还会是他们对手? 陆辞心念一转,笑问狄青道:“你在追击逃脱的那几人时,是怎么想到要喊出那么一句话的?” 即使精心勾画的计略失败,令李元昊的精锐部曲近乎全军覆没,这就注定了那俩汉奸没好果子吃,但有狄青喊的那么一句作为提醒,下场定然更加凄惨。 李元昊精明残忍,倒不见得那么好糊弄,但沉浸在同袍丧命的悲愤中、家室非富即贵的党项兵,需要的不外乎是个能宣泄怨恨的出口,根本不愿细究阴谋诡计。 既然这口气不能出在家族利益牵扯密切的李元昊身上,出谋划策的那两名汉人,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了。哪怕只为安抚身边部曲和家族势力,李元昊也非杀张吴二人不可。 “我只是,”狄青不好意思道:“原没想到会叫那残部跑了,既然实在追不上,总不能叫他们白跑了。” 陆辞不置可否。 说来简单,但单这份直觉和当机立断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会拥有的。 在又对这大放异彩的三人进行一番褒奖,陆辞就让人回去更衣洗浴了,旋即将早已等候在外的滕宗谅召入,一同商量下一步。 滕宗谅激动地快步走进来,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陆辞一句‘贴心’提示:“为免滕兄贵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