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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或无视他营兵卒,而是昂首挺胸地慢慢走过,面上也带了点笑。 在感到与有荣焉之余,狄青也发现,对底下人训练起来时,他们也变得更有劲头了。 尤其是昔日同高继宣关系最为密切,却因对方那回趋利避害的直觉发作,躲开了几次触犯军法的邀约而渐渐疏远的那几个纨绔,在听闻高继宣那亮眼表现后,心里就攒着一口难服的气。 就凭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口无遮拦得很的高家衙内?, 既然高衙内能行,那他们肯定更行。 对万胜营里逐渐弥漫开来的暗中斗劲儿的气氛,狄青第一时间便发觉了,且毫不犹豫地加重了日常的兵练。 平时能让这些衙内们叫苦不迭,想方设法逃避的苦头,这回却闷不吭声地吃了。 狄青也不多鼓励他们,或是作出任何允人上场的承诺,只抓紧机会,将他们狠狠操练。 他的理念很是简单:既然不想混日子,而有心出人头地了,就脚踏实地地先得把本事学扎实。 否则上战场后,敌军只会想要他们的命,而不会好心教他们打仗的技巧。 届时不掉脑袋就不错了,还拿什么去争得功绩? 狄青更清楚的是,这批人背景非富即贵,极少是街上被捉来充数的贫家子,自己的身份又是个不好言明的……起初靠军法立威,那是不得以下所为,还是得亏了有公祖镇场,替他料理善后。 换作平常,倘若因他出了什么差错,叫公祖受到什么责问的话,他怕不得悔得用脑袋磕墙去。 同样对现状感到满意的,其实还有赵山遇一部。 在确认得到在秦州说一不二的知州陆辞接纳后,追随他的一干族人立即就被一一核查身份,放进了城,由陆知州下达文书,临时安排进了驿馆住下。 当然,每日都有数十秦州兵轮流在外看守,若有进出,必要派人跟随,但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对此举为何,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半是看管,半是保护。 对确实是真心来投的赵山遇一部而言,必要的出入从来不会受到拒绝,衣食住上的供应亦是颇佳,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况且,有宋军日夜护着,他们既能自证清白,也可避免受到心胸狭隘的李元昊所派刺客的加害,故而对这一安排十分满意,只静心等待陆秦州的下一步安排了。 ——七日后,小皇帝就收到了齐骆一行人快马带回的奏折。 仅是飞快一暼,他的眼睛便亮了。 这是熟悉的小夫子的字迹! 等不及明日上朝,也顾不上请来还在议事厅的寇准等宰辅,他先让齐骆在外殿候着,就迫不及待地拆了火漆,展信读了起来。 他这一石二鸟之策,一定会得小夫子的夸奖吧? 满心期待的赵祯浑然不知,他唇角已挂着难以掩饰的灿烂笑意。 等读完这封不长不短的信件后,他先是为文字中揭露的党项内乱之事感到惊愕,又为李元昊对其父兄的残忍冷血感到厌恶,但读到后半段后,就只剩下雀跃不已了。 果真得了小夫子的表扬,且小夫子也全然未让他失望,甚至,还争气得让他惊喜万分——这不,诏令刚一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收服了在西夏颇有份量的部族长赵山遇! 此事宣扬出去,定然能极大程度地打击西夏的嚣张气焰,动摇李元昊那本就来路可鄙的王位,抵消王尚书遭掳的影响。 而且陆辞办事这般雷霆得力,无疑是对他能力卓越的强力佐证,原本对自己的一意孤行颇有微词的那些朝官,也不可能再厚脸皮说得出诽议对方的话了。 尽管不难猜出,这刚好撞上的时机,多半只是巧合,但素来对陆辞信心满满、偏心而不自知的小皇帝,还是毫不迟疑地将功劳扣到了小夫子的头上。 若不是小夫子治理秦州有方,外交得当的话,就赵山遇这惜命怕事的性子,还会敢来投么? 即使投了,又为什么非投秦州?即便投了秦州,如果小夫子不是魄力十足,又岂敢在诏书到来前,就先将人安顿下来,却不是为免生事、平白招人口舌而把人直接撵回去? 最重要的,还是小夫子与我虽分别多年,天各一方,师徒间却仍是默契十足啊! 赵祯喜滋滋地将这封他眼中的表扬和长脸信给反复读了几遍,才恋恋不舍地重新叠好,轻咳一声,正色交给因目睹全程而脸色微妙的内臣:“将信送到议事堂去,让李、寇、丁相公过目。” 内臣赶紧垂首应令。 赵祯定定地坐在椅上,出了一会儿神,忽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内侍们面面相觑,不敢开口问询,便应声退出殿中了。 等确定所有人都退出里殿后,赵祯再不去抑制一直上扬的嘴角,勉强趴到在身前案桌上,身体不住颤抖的同时,发出一阵阵克制的笑声。 ——登上极位已有数年,他可总算将小夫子好些年来纹丝未动、甚至还明着平调暗着降了的官位给‘嗖’地升上去了! 一想到这点,赵祯按捺不住兴奋,轻轻锤了锤桌子。 不仅如此,他还光明正大地加了俸禄,再不会让小夫子捉襟见肘,可怜巴巴地只能盯着一道羊头签就得浪费那么多羊头的寇相公瞧,而完全有条件品尝更多精致和昂贵的吃食了! 此时此刻的陆辞,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一来为免小皇帝为难、二来是有心将手头要事亲自做完的做法,叫官家都快憋疯了。 他正深情地握着王韶的手,一脸叫滕宗谅牙酸的依依不舍。 在他屡屡举荐下,于边关建设、军略配合、筹措物资方面,具都才干卓越的王韶引起了庙堂的注意,在小皇帝的大力推动,以李迪为首的宰辅的支持下,王韶被调去渭州,成为原渭州州城、现越发荒废的古渭寨的长官。 此官职的任命,可谓石破天惊——以王韶那十分有限的资历,仅靠陆辞呈上的奏章中所陈述出其功绩和发挥的各种作用,就真能肩负起协助镇守渭州一带防线的曹玮将军,再要单独整顿出可供统领一军的的重任吗? 要不是所谓的古渭寨,此时只是荒芜和混乱一片,全得靠王韶白手起家,不然朝堂绝对要闹翻天了:前有陆辞,后来王韶,简直是视资历于无物! 陆辞难掩可惜道:“我虽知就此一别,便是雄鹰飞腾之始,然少了一知心知底的左臂右膀,我心里也着实难过,真是舍不得放人啊!” 他固然不愿意暴殄天物,让明珠暗藏,但从此身边少个得力助手,为此难过,可不也是人之常情么! 王韶被夸得满脸泛红,简直要无地自容了,赶忙摆手:“陆节度过誉了,下官当不得,真当不得。” 陆辞又盯着他叹了几口气,终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