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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顺道做出卖力的模样,也好回去交差了。 反正瞧着诡计多端的陆姓小儿,虽耍了不少心眼,但也不过是浪费了双方时间,把他们恶心个够呛外,并没有实质上的杀伤力。 如此想着,这些西夏将官便达成默契,分兵数股,象征性地循着各路马蹄的方向找寻了起来。 在灵州城不安地等着消息的季前明,可不知晓底下人为了应对他所耍的把戏,更不知他们胆大包天,刻意在外晃荡,就为浪费时间。 等他收到后桥川有宋军神出鬼没,竟堂而皇之地修筑起了城池时,他震惊之下想派兵前去干扰,却只能面临无兵可分的窘境了。 他手底下那区区一万人里,稍微能顶用些的五千,已派去截堵陆辞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他哪儿敢再把底下人也派光,让灵州变成一座彻头彻尾的空城! 汉狗满腹阴谋诡计,前脚就敢打后桥川的主意,后脚谁敢说不敢对灵州下手呢? 季前明在万般震怒、怀疑、困惑之后,经过一番痛苦斟酌,最后还是决定,只割肉般派出两千人快马加鞭、前去阻拦,灵州城仍留三千。 他并非不清楚,仅派两千疲兵去,多半是杯水车薪,然而灵州……绝对不能丢啊! 在后桥川上多了一宋军据点,定会让国主大发雷霆,他吃不了兜着走;可要是都城灵州有了丝毫闪失,他定会被暴跳如雷的国主当场大卸八块。 孰重孰轻,一看便知。 结果也正如季前明所料的那般,他仓促下派去的那两千西夏兵,在疲劳不堪地抵达后桥川时,所面对的是一座坚实得不似匆忙赶建的高大城墙,和……无情的阵阵箭雨。 冲在最前的前锋们率先阵亡,余下的见势不妙,当场逃跑了。 见他们如此狼狈,城墙上宋兵一片欢呼,又有人忍不住请示面色轻松的朱说:“朱录事,可要去追?” “穷寇莫追。”朱说毫不犹豫道:“留下这些就够了。” 就像陆兄所说的……这才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 西夏那边大发雷霆,忙着相互推诿时,秦州这边则是对比鲜明的欢欣鼓舞。 尤其是秦州城内的幕职官们,对陆节度和朱录事一前一后领兵出城的事尚且一无所知,见二人陆续回来,神态一切如常,更是毫无怀疑。 直到……他们猛然接到了‘宋军成功于后桥川建下城池’的大喜讯。 对不晓军事、亦不知后桥川这一位置有多扼要的普通百姓,并非对此感到漠不关心,而是想方设法地问得一些皮毛后,也大感扬眉吐气,跟着高兴地议论了起来。 一些机灵的小商贩,更是及时地打出了‘为庆大顺城成,商品统统折价出售’的招牌,引来客人如潮。 陆辞:“……” 古今往来,最会看风向的果然还是奸商。 他习惯性地深藏功和名,在上报给宋廷时,极自然地把自己在其中的牵制作用来了个一笔带过,重点都放在朱弟达成‘十日成城’这一功绩的不可思议上了。 等派人将信送出后,他先慢条斯理地舒展了一下身躯,再步履轻快地去了隔壁屋,光明正大地凑到了还在奋笔疾书的朱弟身后观看。 没看几眼,就已经把他给看乐了,索性抽了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的朱弟的笔:“得亏我来看了一眼,不然在朱弟的生花妙笔下,这座我未曾搬过一砖一瓦的大顺城,就得全被归作我的功劳了。” 朱说下意识就想要夺回笔,旋即就被忽然响起的陆辞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待他缓过神来,便是满脸的哭笑不得:“小弟字字属实,分明是陆兄过谦了。” 要不是陆兄将西夏兵耍得找不着北,争取出充裕时间,那哪怕他有三头六臂,都决计是无法完成的。 陆辞并不搭他话,还顺手把写了大半的这篇稿子给没收了,半是玩笑半认真道:“要是朱弟递这么一份奏疏上去,台官们怕是得乐得睡不着觉,以此参我个够本了。” 单是‘擅离职守’这一词,就够让那些见着把柄就如豺狼见了兔子一样的台官们,灌他喝上一壶的。 说不定光建成大顺城的功,还抵不了这过。 若把朱说推出去,重点放在大顺城修建成后、所象征的军事价值上,而不是放在他个人的‘有勇有谋’,‘轻身犯险’上,情况则会截然不同了。 最喜欢听这类激励人心、又一波三折,情节惊险,结果还十分圆满的段子的小皇帝,定会龙颜大悦,绝不吝惜赏赐。 要是实事求是,把功劳进行均分的话,他身上的则活生生是一个送人攻击的把柄。即使官家执意赏了,对资历尚浅、就已高居节度使的他而言,也只可能是锦上添花。 ——小皇帝的政权再稳固,朝臣们也绝计不会答应陛下把自己这么个‘毛头小子’太早太早地提入中书省的。 唯有放在朱说身上,才能达到最大的收益:朱说官阶与职事皆低,即便来个‘不讲道理’的多层连跳,也不可能一下够着升朝官的门槛。 于朝中大臣而言,哪怕他们猜得出其中怕有些猫腻,比起看着陆辞这个招天妒的混球再进一步,更得圣心……还是对其‘党羽’的攀升来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舒服一些。 朱说虽在京中身居馆阁,并无参朝的权力,却也不可能对这些暗涌陌生。 闻言,他不禁哑然,片刻后还要辩解,陆辞已堵住他的话头:“我知朱弟心怀天下,不计个人得失,但我令你担这要命的风险,却不让你得该得的功劳的话……那岂不是寒了我手底下其他人的心么?” 别说朱弟是史上千古名相范仲淹,在他这有天然高的好感,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幕职官,在助他完成这一简直不可思议的赶建城池后,他也绝不可能亏待对方的。 见朱说犹豫,陆辞又笑着拿那卷起的纸张,在他脑门上敲了一敲:“便当是为了在台官前护我一护,就请朱弟发发善心,替我担了这‘虚名’罢。” 说服朱说后,陆辞施施然地回了房。 当他的目光落到悬挂在屏风旁边的那张舆图、吐蕃所在的位置时,不由自主地停滞了片刻。 近来太忙,都未来得及想小海棠呢。 陆辞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唇角更是不自知地轻轻上扬。 不知吐蕃那处的计划,究竟进行得如何了? 他打开暗屉,把自己离开时这边陆续收到的情报重新又翻了一遍,确定吐蕃在四日前那道最新的消息传来时,表面上仍是风平浪静,不见有任何骚动。 俗话说关心则乱,果真不假,得耐心一点啊。 陆辞在心里劝了自己一句,便从容地合上了暗屉,暂时搁下对小狸奴的牵挂不管,继续处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