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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去心娘那?她怕是忙着陪伴达官贵人,无暇——” 柳七心情颇好,也不揭穿她的小谎,只道:“我要去要闹处瞧瞧,距李家庄园的扑买,还要多久。” 孙家既然不是陆辞的对手,那在给对方添了一阵堵后,陆辞想必也不会在苏州城多留,而是一等庄园拍卖事了,就要离开了。 虽能优哉游哉地等陆辞派人来通知,但他总隐约有些预感,那位一板一眼、正经得很是有趣的朱小兄弟,怕是不会让自己的同行计划进行得那么顺利的。 柳七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 ——还是稍防一手的较好。 被柳七猜中几分小心思的朱说,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正高高兴兴地抱着装着干净换洗衣裳的小木盆,跟着喜欢的陆兄身后,穿行在往大澡堂的路上。 让外祖父如此快速‘痊愈’,其中居功至伟的陆辞,当然也累得不轻。 他素来有注重锻炼自己的身体素质,不至于真正累倒,但一个舒服澡,却是好几天没洗过了。 毕竟为了让外祖父无时无刻不呆在自己的眼皮之下,他这几日仅是让人送来干净热水,擦了擦身,或是就隔着一扇屏风飞快冲洗一下就作罢。 等倒头睡了一天一夜后,陆辞就准备带着朱说一起,出门去香水堂泡浴了。 尽管留在孙家,也可以让下人直接送热水来,可不论是朱说,还是陆辞,留在这么一处充满叵测居心的‘亲人’的地方,都远不如去澡堂的自在。 在出门时,陆辞不出意外地受到了阻拦。 当然不可能是孙家外祖。 对方成天被当废人一样伺候,只能躺着一动不动地装病,被这狡猾的小子用些奇奇怪怪的勺子灌下无数药汤,吐也好,发火也好,都只会被灌下更多。 他明知自己无事,可但凡是要点脸,到了这地步,都不可能大声嚷嚷出来,只有强忍了几天。 结果陆辞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迹象,一直是逆来顺受的模样,他却是越喝越不对劲了。 许是畏忧药毒太重,许是药真的生了坏效来,不出几日,他竟是浑身都提不起劲儿,没病都快给伺候出病了。 为了能停止这种折磨,他可谓想方设法,不知对陆辞发了多少火,出了多少恶言,一方面是为宣泄怒火,一方面是要让人知难而退。 他可不愿让自己明明吃了这么多苦头,还不得不成就了这个讨嫌外孙的孝顺名声! 既然陆辞不叫他好过,他也决计不让陆辞好过,可劲儿折腾。 他就不信陆辞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娃,还能忍上多久。 孙外祖打着这么个算盘,结果坚持几日,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刚巧有天,他因药效而碰巧没能睡着,就听得这可恶的外孙同个不知情的婢女小声说话。 那婢女年纪不大,见受着伺候的阿郎脾气反倒坏得很,朝着陆郎恶言恶语,又多少有些爱慕模样俊俏的陆郎君,不免有些心疼,细声细气地建议陆辞不若放弃算了。 横竖做到这步,外人定不会怪怨他身为外孙未尽孝心的。 陆辞则轻轻叹了口气,感念道:“你也不必替我担心。翁翁现是服了错药太久,以至于病糊涂了,方会如此。他若是神智清醒的,又岂会不理解这是出自好意呢?他一日不止谩骂,便是一日不清醒,也是一日不曾病好,我便当仁不让,要多侍一日疾。你放心吧,我定不会因翁翁几句言不由衷的恶语,就半途而废的。” 那女婢是感动万分,对外更是大肆宣扬。 可偷听的孙外祖,却是不寒而栗。 照陆辞的言下之意,他一日不停止骂人发脾气,便证明脑子一日不清醒,就得无穷无尽地服药下去了…… 他思来想去,为了在源源不绝的药汤下保住这条老命,还是咬着牙,装出康健的模样,当着外人面对陆辞,也是感动和褒奖。 这么一来,除去知情的那么些人心里不是滋味外,就是皆大欢喜的‘大病痊愈’了。 可哪怕有所预料,在真正听到自己让陆辞孝顺的名声大盛时,孙外祖倏然被气得脸色发青,当真病倒了。 只是这回,他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也还是隐隐怕了模样看着斯文漂亮,内里却是无比强势,行事手段上还滑不溜手得很的陆辞。 即便真病,也强行装得若无其事,只默默养着,省得又招来这个恶鬼一样的孝子贤孙来伺候了。 孙父受了不少迁怒,也里外不是人。 在陆辞侍疾的这些日子,扑买也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不知为何,这次的虽是之前宣布的实封投标,竞标期限却比以往的要短上许多,三日后就关闭竞价,宣布结果。 他想从陆辞身上掏点什么的计划,自然就被这打乱了。 无奈之下,他只有暂且放弃在关系还未修复好的陆辞身上榨出钱来,更顾不上安抚怒火中烧的父亲,而是每日在外奔波着打探消息,准备最后一刻才投标竞价了。 还会闲得无事来寻陆辞的,自然就只剩孙静文。 孙静文碰上二人,见着都抱着小木盆的架势,不由一愣:“陆郎、朱郎,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陆辞笑道:“香水堂,便不邀表兄一起了。” 孙静文皱了皱眉,不善地瞪了周围的下人一眼:“若有不长眼的胡乱怠慢表弟,叫表弟受了委屈,还请表弟不吝告知姓名,我自当严加处理。” 陆辞摇头:“多谢表兄关心,并无此事。” 孙静文不解道:“那为何不直接叫下人送水来,却得同那些个下……”他默默咽下后头俩字,继续道:“多人凑一块去?” 陆辞淡淡道:“多谢表兄,只是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若用惯了厮儿,享受惯了奢侈,待回了密州,又要如何自处呢?” 孙静文嘴角一抽。 也不知自己这表弟到底是什么毛病,明明那些个造价高昂的胭脂水粉都能不眨眼地扫下大堆,吃食上更是比他们还讲究一些,却非要坚持说自己在密州其实过得颇为拮据节俭。 见陆辞已经要走了,孙静文还惦记着父亲亲口吩咐要与这个小表弟搞好关系的事,便赶紧开口道:“若是街上有看上的,但凡是孙家的店铺,大可自取,留下名字就好,账就记公中去。” 陆辞一笑,谢过这份好意,也就走了。 拿人手短,面对这种明晃晃的糖衣炮弹,哪怕孙静文说得再大方,陆辞也当然是不会接受的。 陆辞带着朱说,先去香水堂里各自约了位技术好的搓澡工,舒舒服服地沐浴过,神清气爽地出来后,却不忙回孙家,而是租了两匹代步的驴,往官衙处去了。 他虽住在孙家好些日,但关于扑买之事,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点,也得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