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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问好,还请见谅。” 对方客气有礼,陆辞自然也投桃报李,笑着回礼后,就与蔡齐寒暄几句。 蔡齐的头上已有不少华发,再一问起,已年过不惑了。 这是蔡齐第三次应举,前三回无一例外,全饮恨倒在了解试这步。他闭门发奋苦读了五年,踌躇满志地去准备应解,却因运气不好,赶上了连年诏停贡举。 好不容易等到大中祥符二年开,他又因父亲病逝,要守孝三年而不能去,再度错过了。 蔡齐苦笑道:“不怕陆郎笑话,若是这回再不中的话,家中所剩资财,应也等不到下回,而需为维持生计做考虑了。” 似蔡齐这样因屡考不第而穷困潦倒,不得不改行他业的士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拥有足够的毅力和财力,等到朝廷那并无实职,只聊以慰藉的‘特奏名制’赐予科班出身者,永远只是少数。 说到伤怀处,蔡齐也没了谈兴,陆辞更不欲勉强他,二人便默契地各忙各的去了。 在引试前的这一晚,除了心态最平常的陆辞以外,所有人都彻夜难眠,无法阖眼。 等到天光大亮,巡铺官敲起了铜锣,催促士人们备好物品,挨个进入考场时…… 在一个个精神萎靡、衣衫不整、甚至手忙脚乱丢三落四的士人中,容光焕发,始终挂着从容微笑的陆辞,就如鹤立鸡群一般,无比显眼了。 朱说他们也还好,在始终难以入睡后,就点燃了陆辞事前就着他们每人一份、备好的安神熏香,总算睡了两三个时辰。 但始终不比陆辞的精气饱满,从容淡定。 他们只当陆辞是信心十足,却不知对方怀的是‘头回大可落榜也无所谓,只当探探路’的轻松心态,跟彼此检查了一下文房和试纸后,就在巡铺官的虎视眈眈下,于监试官前排成了一队。 见惯士人们走到检查的这步,才在他们公事公办的问询下猛然意识到自己漏了什么,发疯一样跑回去取的狼狈;以及满头冷汗、手脚发软,问话后恍神半天才回的紧张姿态…… 轮到陆辞时,这位面无表情的监试官才终于有了些神色变化。 陆辞微微笑着,将文房和试纸悉数从袋中取出,摊在小木桌上,不疾不徐地退开一步,礼貌道:“有劳。” 等监试官看完,点了点头后,陆辞又很快收好,不耽误身后的士子片刻功夫。 随人入座时还不忘轻声道:“多谢。” 监试官严肃地点了点头,并不与他有半句交谈。 ——这才像话嘛。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解衣检查是否有绣体私文的做法,是在大中祥符五年2月15日下诏就停止了的,原因如文中所列。再次出现这种做法,是在南宋。() 2.监门官负责搜检怀挟,巡铺官(不是巡捕!)负责举人进入考场之后的巡查。监试官负责领人入座等事(后做详述)() 3.巾箱本=夹带册,一种宋小书坊偷偷卖的作弊工具。后来一度遭到官府焚毁。 4.十数人共敛财雇一人带书来的情况,欧阳修曾在他的里提及 5.传义:指的是在考场上遥口相授或传递文字() 6.考试前一天,会张榜公布座次,考生必须‘按榜就座,不得移易’。() 7.衡鉴堂的这一名字借用自的,作用如文中所述。 8.特奏名制:对经年累月考不中的人,宋太宗发明了这么一个安慰的赐科班仪式,含金量就可想而知了……() 第四十三章 等所有应举人都在各自的座次上落座,还要那么一小会儿,陆辞就如其他人一般,先有条不紊地将文房摆上案桌,试纸估摸着取出三分之一来,整整齐齐地铺在上头。 比起别人,陆辞只多了两个小步骤:一是略微在案桌上施力,确定不会摇摆;又检查座位四方,确定并无有心人遗留的纸团。 一切准备就绪后,陆辞便一撩襕衫前摆,不急不慢地落了座,根本不像别人一样不安地东看西看,只静静地闭目养神起来。 ——哪怕意义重大,也只是初试的第一场而已,不必患得患失。 大不了就是当回陪考的,吸取经验,下次再战。 也未让陆辞久等,监门官很快就完成了按姓名引入所有应举人的工序。 启用旧官舍做贡院的好处,这会儿又显示出来了。不但桌椅房室都是现成的,空间还足够大,可供间隔就坐,稀次列席。 再待吏人将试题迅速发放下去,燃起计时的香,又摆好备用的水漏后,考试官便沉声告知,考试开始了。 头一日考的三场,分别为诗、赋、论。 一翻开省题诗、律赋和论策的命题,陆辞就意外地挑了挑眉。 出的分别是,和。 这不是开门红,而是开门红中的三连中! 要知道,不论是当朝贡举的省题诗也好,律赋也罢,命题范围都极广,堪称天马行空,毫无禁防。 陆辞为摸清其出题规律和范畴时,就翻遍了手头能找到的前些年的旧试题,结果发现,既有中规中矩出自文选的,也有出自当时时事的,全取决于考试官的倾向。 自由度太大,就意味着难以提前着手准备,这点不知让多少应举士子呜呼哀哉,却又不敢抱怨。 除极少数人自身诗赋才华着实拔群,或是运气绝佳能拿到练过及顺手的题目的那些外,大多数应举人,都是倒在这随心所欲、毫无规律可言的出题上的。 陆辞则不同。 他从来不会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运气,也不相信自己实力能比才华横溢如朱说、柳七等人来得强横,那他的依托,就是丰富至能临场不惧的应试经验,海量做题来训练做题思维和速度,模拟考场以适应环境的战术,以及琢磨人心的一点小技巧了。 诸路州府监军的考试官人选一被朝廷定下,在人被通知的下一刻,就会护送入锁院之中,直到发榜,连家人都不得见,也就极大程度上杜绝了受人请托、舞弊的可能。 从考试官人选确定锁院,到应解人引试日之间,还有那么一个半月的时间,被陆辞给充分利用上了。 他通过搜集该人相关的文集和注疏,一来是复习,二来是判定其风格和喜好。 哪怕资料不全,发行的时间间隔也不短,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陆辞注意到对方曾为中的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