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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体地向他点头致礼。 监试官一时语塞。 等他把卷子收入试篮了,才想起例行询问,干巴巴地问道:“……都检查过,没有遗漏的吧?” 问这话时,他都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单看这小郎君已将一切整理得洁净有序的从容,就不可能犯丢三落四的毛病了。 果然,陆辞摇了摇头:“都在这了。有劳 。” 监试官满意地点点头。 能做到不吵不闹,任他收走卷子的人自然比胡来的要多得多,但似这小郎君这般自觉又懂礼的,可真没见过。 等监试官将所有人的试卷都收上来后,刘筠便让巡铺官将辰时落锁的贡院大门打开,放闹哄哄的举子们回去。 明日虽还有最后一场,但能走到省试这步的,大多都经过了解试的锤炼。 除非临场粗心大意,多犯点抹,不然鲜少会被死记硬背就能过关的帖经和墨义给难住。 正因剩下一场不存在太大难度,关于评等的悬念,就如解试一般,全落在前头两场里了。 陆辞所在的试厅最近大门,无疑是最早出来的一批。 他也不着急走,就在贡院大门外,耐心等着朱说柳七他们出来。 却见多数人一脸如丧考妣地走着,或是疲惫之至,虚若游魂,甚至还有抱着柱子、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的,惹得贡院门外的寻常路人纷纷侧目。 陆辞起初还有些震惊,到后来也就多见不怪了,但也不知该做何反应的好。 比朱说他们出来得更早的,便是座次同陆辞紧挨着、但收拾东西没陆辞快而迟了一会儿的庞籍和蔡齐。 陆辞远远地看见他们自台阶上徐徐步下,不由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 谁知原本正一脸严肃地交谈着的两人一留意到他,头个反应竟非回以一礼,而是脸色倏然大变。 他们犹如遇到什么恶妖魔鬼怪一般,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辞不禁一愣:什么情况? 结果他们这猛然一退,就撞到身后几个失魂落魄的举子。 对方心里正失意着,怀了满肚子邪火没地方发,忽然被撞得胸口生疼,刚好借此发挥,伙同几个也考砸了的友人,揪着他俩不放,大吼大叫起来。 蔡京生得人高马大,不好招惹,他们就抓软柿子捏,咄咄逼人地针对庞籍。 好在片刻过后,对此类闹事已有防范的巡铺官就迅速赶来,直接将挑事的那几人带走了。 陆辞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虽不知那俩人为何见到自己是这么个反应,但这会儿有些不便,还是等明日见到时,再寻思套话吧。 陆辞最先等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柳七。 柳七眼尖,还隔了大老远的,就已经看到陆辞了。 他如游魂一般步履虚浮,飘到陆辞身边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头毫不客气地压在了与他身高相仿的陆辞的肩上,虚弱道:“借愚兄靠靠。” 柳七这么做时,原以为陆辞会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然后他就能以此为由逗对方玩玩,再故意赖会儿。 “嗯。”不料陆辞却好脾气地随他靠不说,还在他背上拍拍,毫无诚意地安抚道:“辛苦辛苦。” 柳七:“……” 怎么陆辞这般好声好气,反倒叫他如有芒刺在背,感到几分毛骨悚然? 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听从自己的预感,不再故意跟没骨头似的黏在陆辞身上,而赶紧站直了:“咳,这怎么好意思?” 陆辞挑眉:“我看你好意思得很。” 柳七轻哼一声。 紧接着,陆辞就看柳七“啪”地一下,将纳入袖中许久的折扇展开,优雅地扇了扇,端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柳七习惯性地摆出最光彩照人的架势,结果一沐浴在陆辞饶有兴味的目光中,愣是没撑过一会儿,就默默地收了起来,询道:“摅羽弟今晚欲去何处用膳啊?” “听这话,”陆辞意外地笑了笑,揶揄道:“看来柳兄是做好付账的准备了?” 柳七欣然一笑,真心实意道:“受摅羽弟这么长时日的照顾,莫说只是一顾樊楼,哪怕是百顾樊楼,也是应当的。” 诚如他在传授陆辞和朱说一些诗赋上的心得时从不藏私一样,尤其擅长策论的陆辞,也向来不吝于帮助他们二人。 只是柳七也经此得知了,陆辞之所以如此擅写策论,除在眼界和思路上得天独厚外,更多的,还是靠的用心。 陆辞在传授他们经验时,就直接拿出被他起名为的参考书来。 他在后世见过各式各样的备考学习用的辅导书,这边只能收录到零零散散的文集,一些自己总结出的心得笔记也得放在一起,一来二去,极不方便,就索性自己编辑了一本。 里头既收录了往年颇受好评的贡举考题三百多篇,还有他详细讲解如何破三大类型题的步骤,挨个题目进行分析讲解,再至择定使证范围,何时进行结尾,又该如何收尾才能顺利避免头重脚轻、虎头蛇尾等问题。 最后还归纳了许多易犯常犯的错,逐个进行了具体分析。 柳七当时其实只是为逗逗陆辞,才随口问问。 不想下一刻就爽快得了对方应承,沉甸甸的一大本放在桌上,翻上一翻,入目皆是陆辞费事费神整理出的心血时,他整个人顿时都懵住了。 从那次起,柳七对在学业上永远持有严肃认真的态度的陆辞,就隐隐多了几分敬佩。 况且将那本书倒背如流后,他的确获益匪浅,今回应试,就远比上回从容。 哪怕此回面对的是考官极偏重时务策的命题,也很快就找到头绪,在其他人的一筹莫展中,自顾自地奋笔疾书了。 听了柳七难得正经的大方话后,陆辞眨了眨眼,忽凑近前去,压低了声音,忍俊不禁道:“若柳兄所指的,是那几件抹胸的话,的确该好好谢我一谢。” 如果没有那件厚实的抹胸保暖,穿得颇单薄的柳七此时没跟其他人一样冻成冰棍或裹成粽子就已不错了,哪儿还能装模作样地在这大冷天里摇扇子? 柳七:“…………” 他就该想想明白,对这满肚子坏水,还专踩他痛处的小饕餮,根本不能好声好气! 陆辞笑道:“我原还想着,樊楼要价太贵,任店便已足够了。既然柳兄这般财大气粗,我也不好辜负你一番美意,那就还是订在樊楼吧。” 柳七嘴角抽抽,干脆放弃地向他拱了拱手:“听摅羽的。” 二人正说话间,朱说几人也已来到。 朱说面上平平静静的,唯有看到陆辞时,面上就不自觉地带上了高兴的笑。 易庶和钟元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不住唉声叹气。 让陆辞出乎意料的是,连昨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