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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已经婚娶的那个柳三变且不算,站在陆郎君身边另两个,朱姓的郎君虽个头瘦小一些,但相貌还是清秀的,这回上榜,名次还甚是靠前,堪称前途无量;滕姓那个年岁长些,模样也还顺眼,也是个合适人选…… 在夺得榜首之位的陆辞之下,同在榜上的,陆辞这一行人里,就还占了三个位置。 柳七位列第五,朱说位列三十二,最后一个滕宗谅,险险地挂在三百二十五名。 易庶和钟元,果不其然地落了榜。 但因早有心理准备,又受过陆辞好些开导和安抚,心情恢复得也快。 在短暂地失落过后,便能笑着地恭喜几位友人了。 同保六人,竟有四人上榜,这结果一传出去,一下惹得无数举子惊叹眼红。 在不少保状上的人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哪怕风头被陆辞抢走大半,他们名次甚是靠前,也足够风光得意了。 无人知晓的是,作为最风光的中心的陆辞,根本只想安安静静地浑水摸咸鱼,一点都不想要这种风头的。 望着白浪滔滔,仿佛冒着丝丝寒气的运河水,陆辞此时看似平静,内心却不断在天人交战。 跳,还是不跳? 要真想耍赖的话,他其实有的是办法来达成目的。 毕竟对已摸清柳永脾气的他而言,想说服弱点很明显的对方,可谓轻而易举。 更别说立下赌约时,还留下无数个空子可钻了。 然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若真逃了这一回的话,姑且不说他自己心里过不过得去,单说自己一直作为这六人中的大家长(柳七:???)的威严,就势必会有些受损。 相比之下,他宁可跳一跳护城河了。 好在作此约定时,只说是立即跳下河里,而未多嘴说要游上一圈:这样的话,只要跳下去了,哪怕立刻起身,也能作数。 在充分做好热身、保暖、以备万一的急救准备后,以他一向颇为注重锻炼的体魄,应该也没什么。 陆辞做过斟酌后,便下定了决心,不再拖延,就留在用完午膳后,跳完这河,彻底了解这自作孽的约了。 日后也得切记慎言才是。 “咳。” 柳七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他已被才知情的朱说他们狠狠痛批一顿,如今见小饕餮一脸严肃,当真要履行约定,竟难得地生出些许懊恼来。 他都忍不住后悔,当时小饕餮随口一说也就罢了,自己怎么还跟着起哄,逼人把这当真了呢? 正是乍暖还寒的初春,跳入冰冷刺骨的护城河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除非是常年在水上桃生活、身体强健的渔夫,根本耐不得这样的水温,更何况是他们这种不勤于俗务的士人了。 就算只跳上一跳,沾上那么一身寒气,恐怕也得小病一场。 柳七虽想看小饕餮脸色不复淡定的热闹,但更不想小饕餮出什么好歹。 他越是琢磨,悔意就越重,不禁凑到陆辞耳边,心虚地劝道:“照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若过意不去,就多应我一件事就好。” 陆辞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平平静静道:“多谢柳兄好意……” 柳七听这话头,以为他要来个顺水推舟,正要松一口气,陆辞就话锋一转:“好意心领,毁约则不必了。” 柳七眼皮一跳。 朱说等人满溢凶恶的谴责目光,直刺得他如有芒刺在背,冷汗涔涔而下。 他十分怀疑陆辞这一跳,若没出别的事儿还好,但如果病上一场的话……哪怕只是小小风寒,自己都得被愤怒的朱说他们当场打得不成人形。 柳七还想多劝几句,却已经晚了——方才两人说话时并未刻意避讳别人,于是从这只言片语里,暗地里关注着陆辞这一年纪轻轻就夺得两元的省元的好事人群,就凑出了大概意思,乐得将‘陆省元言出必行,为了践诺,下午就要跳运河里’的大八卦,给分享了出去。 等六人心思各异地用完午膳,汴京大名鼎鼎的民间小报已将这火热出炉的趣闻给登了出来,郑重其事地放在头版头条。 柳七对陆辞行事的分寸,还是极有信心的。 在担心了一小会儿陆辞和自己的人身安全后,他很快放下了心,安逸地啃起了酱鸭爪子。 乐滋滋地读着新买的不说,还不时跟神色凝重的其他几人点评几句。 朱说沉默不语,只冷冷地看着柳七,将手中筷箸,杀气腾腾地插进了一块白玉豆腐里。 在时隔四年的贡举省试中,年仅十六,就一举夺得省元名头的陆辞,名气其实比他本人和身边友人们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特别是几日后就要进行殿试的这关键时刻,他的一举一动更是引人注目,但凡是身边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将变成汴京市民津津乐道的大八卦。 只可惜陆辞为防再次出现被人捉婿的情况,严防死守,不但多雇了十个健仆看家护院,除去大酒楼用餐饭外,一改之前到处游山玩水的作风,几乎足不出户,就使他们的好奇心得不到任何满足。 这一下就传出了要跳河这等大事,怎不令人兴奋? 在不清楚具体缘由,只知是为一场友人间‘赌约’的情况下,小报的无良撰稿人就很敬业地发挥出了胡编乱造的本事,一阵妙笔生花,愣是给发酵出了四五个版本来。 有接近事实的版本,有更一本正经的版本,有充满神话色彩的版本,还有涉及歌妓、很是香艳的版本……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连午时受皇帝传召,要进宫去的晏殊,在出门前都不可避免地听到了这一传闻。 陆省元? 晏殊记性向来就好,只略一思忖,就把有过一面之缘、俊俏得叫人难忘的那小郎君,与这名字给对上号了。 在被传得胡里花哨的那些个版本里,他也能一眼看出,到底哪些才可能是真的缘由。 不禁莞尔。 那日看来,明明是个讨喜的聪明模样,怎也会犯下挖坑埋自己的傻事来? 皇帝赵恒在问过晏殊关于早朝提起的一些政务后,见在他面前素来表现得很是严谨的这位臣子,难得神态间很是情况,不由问了几句。 陛下亲口过问,晏殊自不可能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赵恒愣了愣,回想起那日的一瞥,隐约忆起是个模样漂亮的小郎君,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虽胡闹了些,倒是个谦虚重诺的脾性。” 跳河可称不上多体面的事,哪怕知是赌约,也需着轻薄衣裳,粘附身上,又易着凉。 在连夺两元后未欣喜若狂,大肆庆祝,而是认认真真地履行旧约,赵恒便最喜爱这份老实。 况且导致陆辞输了此约的原因,便是他太过谦逊。 在有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