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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让宋绶痛快地满足了一回说话欲。 宋绶早在看陆辞第一眼时,就瞧这爱笑又生得极漂亮的小郎君顺眼,现见他还愿听自己唠嗑半天,更觉高兴了。 他有心将陆辞介绍给家父,结果两人把集贤院给逛了个遍,都不见人。 宋绶顿时有些尴尬,后悔地犯起了嘀咕。 他是惦记着没看完的那本书,才今日起早了,独自出了门。 难道爹爹他起晚了,这会儿还没到? 因宋皋在几年前的确干过类似的事情,还遭御史弹劾了,导致他也不好问吏人,省得落下话柄。 陆辞看出他窘迫,善解人意道:“走这么一阵,我大致也了解情形了。不如容我试着处理些日常事务,再耽误宋兄一会儿,劳请你在旁稍作监督?” 其实就这集贤院的事务,要能难住陆辞,那才叫见了鬼了。 不过是为让宋绶有个台阶可下,光明正大地转移话题而已。 宋绶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回道:“你可千万别叫我宋兄了。一会儿见着我爹爹,你又要称他什么?既是同职,便以表字相称,也省得辈分混淆。” 陆辞欣然从之。 宋绶高高兴兴地将陆辞领到他们平时办公的一层,被安排给陆辞的那张案桌,已被细心的吏人提前擦得一尘不染,椅子也选的新的,文房四宝摆得整整齐齐,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宋绶道:“你初来乍到,就一样样的慢慢教你吧——” “陆校理可在?” 宋绶的话才刚起头,就被突然闯入的吏人给打断了。 “怎不先叩门?” 宋绶不悦地质问道。 那吏人是直集贤院专用的,此时带着苏嵩的指令来,加上陆辞初来乍到,他难免心态才轻慢,想要欺生。 谁知宋绶如此维护陆辞这一新人,直让他皱了皱眉,暗道一句晦气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告了罪。 宋绶面色稍缓:“可是苏院士有指示了?” “正是。” 那吏人将苏嵩的话传达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宋绶蹙眉,莫名其妙道:“你才头日入院,于朝臣也不熟悉,院士怎就安排你做这桩事务?” 要不是怕隔墙有耳,加上这的确是校理职务的一部分,宋绶几乎想要明言,那苏嵩怕是刻意为难陆辞了。 馆阁的藏书,不但馆阁官员刻意随意,朝臣等在汴京供职的官吏,都可以借阅使用。 只是出借的书多,按时归还的却少。三年五载的下去,连官家都发现‘宫中藏书散失颇多,多为朝臣所借’,才开始重视起督还方面的事务来。 不过说来容易,做着难,馆阁官员心高气傲,不愿行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使,而吏人上门的话,又不被借书的朝臣重视,轻易敷衍过去。 这一来一去的,就导致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 现苏嵩故意派给陆辞的头个任务,便是叫才入仕不久,于朝中情况一抹黑的这位三元及第状元郎,去催促借书久久不还的官员还书了。 相比于宋绶的烦忧,陆辞倒无所谓,甚至因借书不还、久居集贤院黑名单头位的那人叫晏殊,而产生了一点将见历史名人的小小兴趣。 他笑眯眯道:“宋子元不必担心,我跑一趟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先补上昨天我以为你们知道所以漏掉的2个。 另外做说明的一点是,这篇文的时间虽定在大中祥符8年,但一些人文背景,因为历史资料的缺乏,加上政策不断地变化(尤其科举这种每几年可以变一变的)我基本上是能严格遵照时间线,就遵照;若资料实在有限,我就干脆连南宋的都拿来用了。 但绝对不会出宋朝这个范围,所以,就麻烦你们就视作方便剧情的小BUG吧…… 1.交子: 北宋真宗时交易,当时的十六户富民便联合起来,成立“交子铺”,印造、发行一种纸质的“交子”。四川的商民只要向交子铺交纳现钱,便可兑换成等值的交子,这叫作“纳钱请交”;人们用交子来交易,比使用铁钱方便多了。交子也可以随时通过交子铺兑成现钱,只要缴纳3%的手续费,这叫作“见交付钱”。此时的交子,类似于银行券。作为银行券,只要保证兑换正常,它本身是不会贬值的。 不过直到南宋,才在全国范围流通开来。之前多在益州盛行。 2.关于活字印刷 诚如一些读者在上章结尾说的那样,活字印刷刚开始并没被广泛运用。但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台湾学者黄宽重先生在周必大文集中,发现周氏在给程元成写信时言及:“近用沈存中法,以胶泥铜板移换摹印,今日偶成二十八事,首慁台览。尚有十数事,俟追记补缎续衲,窃计过目念旧,未免太息岁月之也。”由此可见,毕昇的方法还是流传下来,并在以后得到改进和发展。 而且陆辞是现代人啦!他所提供的方法,当然不完全是毕昇的发明,而是经过后世改良的,只是我为了没灌水的嫌疑,所以没仔细写而已。毕昇的不可以,但陆辞的却是可以广泛运用的。 再然后是今天份儿的注释: 3.馆阁须经召试而后除,但极少数的人出于皇帝特别恩宠或奖赏功劳,还是可以免试进去的。 4.除史馆有修纂国史、实录、日历的具体职掌,昭文馆、集贤院则只有书库,职官设置也不成系统。 5.馆阁的旧址和新址,设计人为宋太宗等文中关于三馆的详细内容,可看。 6.宋绶、宋皋这对父子,以及李淑皆确有其人,岁数、职务和履历也都是考据过的。 7.馆阁中人消极怠工的事情,为中所提及“旧校书官多不恤职事,但取旧书以墨漫一字,复注旧字于侧,以为日课”,欧阳修也指出过“……既无职事,且多不入馆……尘埃满席,有如废局。” 8.朝臣借书不还: 真宗咸平2年(999),“点检三馆秘阁书籍,司封郎中、知制诰朱昂等言,四部书失散颇多,今点勘为朝臣所借者凡四百六十卷。诏许诸王宫给本抄写外,馀并督还” 第八十九章 一个人对自己究竟有无好感,往往是一打照面,就能一清二楚的事。 若苏嵩是个城府颇深,善于掩藏真实想法的,也就罢了。 然而单从其进入馆阁多年,都不得晋升的这方面来看,就不难得知其非但眼力不佳,本领寻常,气度也大不到哪儿去。 陆辞一点不意外苏嵩会刁难自己,只有些讶异于,这份刁难来得如此之快,且这般明目张胆。 连宋绶这种嗜书如命、而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子都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