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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木头书架上放着档案袋和看起来就快要散架的书,和王秋生的金窝南辕北辙。再加上沈子焉对于这种老前辈都存着敬意,李同文自然不敢摆出他平日里的威风,冲朱老先生微微颔首,“来查点小事,没提前招呼您一声。”李同文绕步到几案前,点着朱老先生刚写好的字,说:“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这词如此缠绵悱恻,朱老先生雅兴啊。” “笨,大老粗只会看第一句。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这才是朱老先生的雅兴。”沈子焉替朱老先生把字挂在了墙上。 朱老先生到底也是有点阅历的,他自然知道如果是小事,李同文又怎么会亲自过来?打官腔罢了。这李将军和沈副官两个人,一搭一和,保不准下一句话就要问他凭什么栏,会什么意,到时候就被动了。不如坦荡点点,还能多换点信任,“李将军说的是顾家旻?” “看来朱老先生很关心学生。”李同文没想到朱老先生如此开门见山,“那朱老先生知道是谁做的嘛?” 朱老先生心里暗暗嘲讽李同文,觉得他是个只懂得舞枪弄刀的莽夫,没什么真本事,问出来的问题都没什么水准,刚想回他,就被沈子焉打断了。 “同文,你问这个问题朱老先生怎么知道?”沈子焉对着朱校长歉意地一笑,“朱老先生是同文鲁莽了,他只是想快点给这群大学生们一个交代,冒犯您了,我替他给您道歉。”他顿了顿,又说:“朱老先生,不如我们换个您能答上来的问题吧。顾家旻是您招进学校的吧?” “是。”朱老先生微微抬眸,看着沈子焉,这个问题他是答得上来,但是他摸不清沈子焉的目的,沈子焉在笑,但是眼前又像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雾,看不清真伪。 “那朱老先生是怎么就选中了顾家旻呢?”沈子焉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挺破旧的,棉絮都飞了出来,“朱老先生不写字了也站着吗?坐吧。” 朱老先生坐了下来,沈子焉太自信又有种不符合他年纪的老练,让他有点慌了神。但面上还是要佯装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写了篇文章,自己投给了报社,正好我认识报社老板,有一次吃酒的时候他就顺便给我看了看。” “顾家旻真是运气好了,能遇见你这样的伯乐。不过什么报社老板,还挺惜才。” 朱老先生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避重就轻地说:“有什么运气好的。” “也是,无缘无故地在吴淞码头丧了命……那您知道他的那个爱国主义社团嘛?” “知道,在学校里搞得风风火火的。” “嗯,也是,现在年轻人就爱走在前沿,昨天可给我们添了好大的麻烦,到现在还没解决呢,不然怎么会来找您帮忙呢?” “我能帮什么忙啊,无权无势的孤寡老人。”朱老先生对着他摊了摊手,他心里觉得自己把他们真正的来意猜了个七八分,大概是因为顾家旻和叶雨文的事情来让他帮忙安抚学生的。 “也是,那朱老先生知道他那天除了去吴淞码头还去了哪里嘛?”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朱老先生松了口气,觉得自己高看沈子焉了。 “哦?是吗?”沈子焉笑意更深了,双颊硬是挤出了一对不深不浅的酒窝,“那朱老先生可知道叶文雨?” 朱老先生靠在座椅上,拍着座位把手,悠然地表达自己的怜惜之情。“知道,也是个有才能的可怜孩子,年纪轻轻就丧命了。” “朱老先生,报纸订了不及时看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一直没说话的李同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几案前,把桌上没翻阅过的报纸推给了他,点了点。 朱老先生惊慌失措地拿起报纸,完了,新闻没有发出来,他不应该知道叶文雨死了这件事的。是他太胸有成竹了,以为报社老板是个可信任的人。不对是沈子焉,在话里误导他,让他以为今天发生了大事。还是不对,是李同文一开始就扮猪吃老虎让他以为这两个人都是没有用的草包。 “还有,朱老先生,您明明就知道顾家旻那天有爱国剧要演不是吗?”沈子焉站起了身,走到李同文的旁边。 朱老先生觉得自己在下一盘棋,棋盘上都是他的白子,他手执白玉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对面的人,一个以退为进,一个欲擒故纵。末了,他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满盘皆输,这场明与暗,光与影的博弈是他败了。 “朱老先生,您要是有什么没交代的话想对我说,司令部随时为您敞开。别到时候我开着司令部的车子到这众目睽睽之下绑了您,您再来和我喊冤,那就不好看了。” 李同文替沈子焉整了整长衫松绿色的领口,看也没看朱老先生一眼。 这段时间比较忙 本来是要失联的 最后还是决定要抽空一更。 这章走剧情比较多,其实我本来是想要和下一章连发的,因为我一直特别害怕你们没心情看什么剧情hhhhh。 不过这次我自己写得挺爽的,所以就先发咯。 我是个逻辑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豪感ORZ) 所以我还是要说,剧情部分想你们看个乐罢了。 (但我心理还是想你们讨论一下的剧情的。) Tips 不要参考文里的说话方式,这样试探别人容易被打,亲测,被打了。 第八章 樱桃 自从那日之后,李同文派了两个亲信暗中守着朱老先生。他们盘算着,这件事朱老先生终究是败露了,但就是不知道朱老先生这一脚到底是把两个年轻人推入悬崖还是救上岸的。 两个人在心底给了朱老先生三天的期限,可是到最后他们都没有等来朱老先生造访司令部的消息,就在他们准备要再次造访惠东大学去抓人的时候,却等来了亲信报上朱老先生的死讯——是自杀的,还有一份惠东大学的辞职信。 沈子焉再三和亲信确认,是自杀还是他杀。亲信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朱老先生在前一晚把自己的妻女都送到了老家乡下,然后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期间也没有人进去…… 朱老先生活着的时候要做那高风亮节的人物,死的时候没有悬梁自尽,也没有要死要活地跳井跳河,而是身着一长褂服了药,躺在床上体面地死去。他的死带走了太多秘密,沈子焉和李同文都没来得及好好地问上一轮,不过就算那天带了回来,朱老先生嘴里也不一定会吐出什么来。 朱老先生的死和下一任惠东大学的校长的人选第二天同时见了报,新任的校长是沈子焉交好的一个学者。上海城内众说风云,有说是党派之争,有说是被暗杀,也有胡编乱造说是情杀的。 人走茶凉,身前无论多大的滔天权势地位,死后一捧灰,做人茶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