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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待得太久了吗? 其实胤祐也觉着自己不大对劲,之前在征噶尔丹的路上, 心里一直想着要是能早点回去就好了。如今回来了,舒舒和孩子也都平平安安的, 自己怎么就提不起劲来? “马云祥,送个口信到你四爷, 五爷家去, 就说今儿爷请吃饭。”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胤祐也不是个非要往死胡同里边钻的人。既然今儿玉玳不回来,那可就天高任鸟飞了。 “诶, 奴才这就去。”马云祥笑模嘻嘻的凑到胤祐跟前,“主子, 今儿上哪家吃去。”都是爷们, 虽说那等脏地界去不了也不敢去, 但相熟的几家馆子, 总给这些个贝勒爷们准备了助兴的干净人弹琴唱曲儿。年后跟着圣上出征,到现在一眨眼都半年多了, 胤祐一说要请客吃饭,马云祥自然而然就觉着主子是要出门松快松快。 胤祐冷冷看了这小子一眼,“去山海楼吧,让陈掌柜把三楼准备出来。”这话一出差点没把马云祥给噎死。山海楼是陈玄枳的酒楼,今儿好不容易福晋不在府里, 出门吃个饭怎么又选到福晋的铺子里去了。 不过主子说要去那就去,当奴才的好生伺候着便是。胤祐是临时邀约,四爷五爷都是临上桌吃饭又被胤祐从家里给薅出来的,等到了山海楼都没什么好脸色。 “说说吧,咱们七爷今儿哪来的好兴致,突然想起咱们哥俩了。”山海楼四爷五爷都知道,出了名的味道好,但两人来得不多。一是因为一楼太杂,三教九流只要吃得起饭都能来,二是他家实在是很难等位子。 这家的掌柜是个怪性子,开店第一天就把话放出去,京城里贵人多怕便不特意招呼了。若是愿意来尝个味的,当天差个属人奴才来排队便是,但包场子留位子那些,就大可免了。 这么一来,有吃这一套老老实实来排队的,也有觉着被怠慢了不往店里来。但不管怎么说,山海楼凭着这一手,很早就在京城把名气给打开了。这回老七请人在这儿吃饭,两人都觉着新鲜。 胤祐听着老五挤兑自己只是笑笑没怼回去,这几天老五找了自己两回,都被自己给推了,他现在要挤兑胤祐也只能听着。“五哥,这不是看您脸上的伤没好,别到时候跟我出来出个什么岔子,五嫂那儿我没法交代。” 一说这事胤祺自己也笑了,之前在外边的时候心里只想着第二天该怎么行军布阵,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大摊子事,偏生那会儿脸上的伤还一天比一天好。没成想回来之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伤倒是反反复复个没完了。 胤祺这么说,四爷和胤祐也忍不住点头附和。几人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太子的事儿固然憋屈,但要说为了太子就把自己颓成这样真还不至于。到底为什么回来之后反而惰了许多,谁也说不明白。 “对了,你今儿怎么突然想来这儿吃饭了,山海楼的包间可不好等,尤其这三楼平日里可谁都没来过。”四爷今儿能出来倒是挺高兴,之前跟皇阿玛告假说府里孩子不大好也不是假的。 李氏生了个儿子,却一直病病歪歪,尤其从去年入冬到现在,竟是没几天不要吃药的时候。最近孩子又病得重了,四爷没法不管孩子,但天天看着李氏哭天抹泪的样子,能出来散散心就当换个心情吧。 “不瞒四哥这山海楼不是别家,就是你弟妹捣鼓的。”胤祐一向不多问玉玳手里的产业,这回也是因为陈玄枳查到了太子的事儿,玉玳才一五一十的给胤祐说了。 “嚯,我就说哪家大爷想出这么个做生意的规矩,原来是弟妹啊。那就怪不得了。”他塔喇氏跟玉玳关系好,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肯定少不了她那份。五爷已经跟着占了不少便宜了,尤其之前又目睹玉玳策马出城救夫,在五爷眼里老七娶的这媳妇那就是彪悍又聪明,根本不是一般人。 “连山海楼的掌柜都跟别家不一样,也就弟妹敢用。”陈玄枳那点花名在四九城还有点名气。尤其胤祺府上有个格格也是富察家同宗的闺女,陈玄枳那些事早就都听过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人竟是老七家的。 “五爷说笑了,今儿不知道姑爷和两位贝勒爷要来,也没专门准备什么,这几道菜都是最近刚上的新菜式,几位爷尝尝看。”陈玄枳这会儿正好带着人进来上菜,听着五贝勒调侃连眼睛都没眨。 店里的菜色每年过完年都会添几味新的,今年大清大胜噶尔丹,陈玄枳算是应景,新添的几味菜都是拿牛羊做底儿,十足的蒙古风味。几人自从出了蒙古也好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味道了,胤祺一边吃得赞不绝口,一边还问,“这手艺地道啊,陈掌柜从哪儿寻摸来的。” “这不咱们凯旋得胜归来之后,总有些在兵营里待倦了的想出来换个生活,小的店里就招了两个人,手艺说不上多好,就是胜在地道。”大军得胜,将领们自然是该封赏的封赏,该升官的升官。当兵的也不是没得这赏赐,只不过到底算不得什么。尤其满八旗还好说,轮到汉八旗可就只剩下点汤渣子了。 可生活还得往下过,尤其家里还有等着养活的,总要给自己某些出路。“都是找了些关系脱了兵籍,出来多挣口饭吃。”陈玄枳说得好不避讳,但听得几个贝勒爷确是心有戚戚。 “人在哪儿,带过来瞧瞧。”胤祐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见见他们。既是贝勒爷发了话,陈玄枳自然赶紧叫人去厨房把人带过来。 两人都是兵营里出身的汉子,见着胤祐他们也不怵,粗声粗气的打了个千道了声吉祥便老实站在下头任由这些贝勒爷们打量。 “从蒙古回来这日子过得都挺好?”胤祐看着他们衣服上的油渍和被厨房烟火红的脸,还有些好奇。这自己哥几个回来都跟丢了一半魂一样,没想到这些粗汉子竟是这么快又过起新生活来了。 “嘿,回贝勒爷话,有什么好不好的,不打仗了一月就那点银钱,吃得也没在外边好。奴才家里刨去奴才还有六张嘴等着吃饭,奴才多一天都不敢歇着。这回还是东家人好,不怕咱们从兵营里出来的脾气不好会惹事,才找着这么好饭辙。” 在酒楼厨房干活,工钱多少另说,反正每天家里的嚼谷总能想办法省出来。实在不行了,这二楼三楼包间里的贵人们剩饭剩菜多的是,有好些一顿饭下来动都不动,带回去热一热都是好东西。 汉子说话实在,几个没尝过人间疾苦的皇子们听得也认真。那汉子见他们听得这么入神又不喊停,还以为贵人们就喜欢听这些,吞了吞唾沫继续说,“不过咱这还是没出息的活法,小的那些在军里没出来的,都想着法的奔前程呢。反正过日子嘛有个奔头就行。” 是了。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奔头。之前跟着皇阿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