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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安分角色,他当年能收齐进的钱,违背职业道德眼睛不眨结束一条无辜的生命,现在能反捏着这把柄去钳制所有参与者帮他脱身,达不到他的目的,以后自然也能做出更大胆的威胁。 但另许秋来奇怪的是,齐进明明有一百种方式让这种小人物安静闭嘴,停止上蹿下跳,却没有采取丝毫行动,任凭他在施方石的律所为所欲为。好像真的要在警方那儿扮演一个安分守己的病人,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手术占去了全部的心神。 许秋来想来想去,仿佛也只能用齐进自顾不暇解释,宋景这个人的不可控制性实在太强,怕压得太狠把人逼急了引起弹压,目前也只好任由他蹦跶。 连续一个多星期,又要顾宋景,又得分神注意齐进,许秋来简直觉得自己操着警察的心,干着两班倒狗仔的活儿。 最惨的是她现在还不能用点非常规手段,陆离帮他卖出去的OA系统尾款刚打到卡里还没捂热,就变成经费如流水般哗啦啦淌走了,叫人心疼得滴血,这还是在陆离免费赞助她一个身手不错的女司机前提情况下。 直到第十天,许秋来守了一夜,看着宋景从施方石事务回来后,独自在夜场喝到下半夜,凌晨歪七八扭踏进家门。 调头回家路上,她终于感冒了。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就算来两个大男人估计也顶不住。 北方的冬天下起雪来绝不是开玩笑,即便车内开了暖气,两人一夜还是被冻得发抖,引擎盖上落着薄薄一层积雪,许秋来在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早点。 上车前,还被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撞了一下,早点撒了一地,好在都是装好的饭团和包子,她手忙脚乱捡起来上车,又把倒来的保温暖瓶和保温贴分了一半给陪她整夜的女司机。 坐在副驾驶,调大暖气,咬着包子开始给陆离打电话,他公司昨夜在进行系统升级,灯火通明忙碌到凌晨,这会儿也才刚刚到家,准备睡觉。 熬了一夜,没说上几句,许秋来抱着热水袋窝在羽绒服里,昏昏欲睡的眼皮快要掉下来。 陆离洗过澡,擦着头发,听着许秋来话里的呼吸变重,特想帮她减轻负担,“你现在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回去吃了药就躺着吧,今天先让小卷毛去老贺那儿吃饭,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接人去家里玩,让你安静睡一整天。” 谁料许秋来吓得一激灵醒来,睡意全无,她哪里敢劳烦贺教授:“可千万别,秋甜不挑食,三明治夹生菜、豆浆牛奶随便弄点什么都能养活,还是别打扰教授了,与其过去麻烦不如我给楼下王奶奶交点伙食费,让她和小胖一块儿吃,吃完正好写作业……” 陆离不高兴,“你干嘛总把两口子当洪水猛兽,贺教授很和蔼的。” “我没有怀疑他是个和蔼的人,我是学生,对他有天生的教师光环威压,别的不说,你能想象跟当年法院派来给你上教育课那位,青少年心理辅导中心的教导主任家孙女谈恋爱的感觉吗?” 陆离脑海中立刻涌出那地中海主任的脸,隔空打了个寒颤。 许秋来得意,“看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换位思考,你就能理解我的心情。” “你害怕,秋甜又不怕,秋甜跟老贺关系不是挺好吗?他们喜欢秋甜,肯定巴不得带孩子。你要是怕浪费她的假期,书房还有我小时候看的奥数全集……很多珍藏绝版习题册,给她解着玩儿打发时间,她肯定会喜欢的。” 陆离有点儿收藏癖,买支笔都要集齐所有颜色图案买全套。那题册他小时候好不容易买齐,摆上十几年忽然要让给别人写,心里还挺舍不得,但考虑那卷毛的臭孩子到底是秋来妹妹,只得故作大方。 “贺教授辅导围棋也很有一手,再不行就学学组装搭建和编程运行机器人,我七八岁最喜欢玩儿这个,小时候先从Scratch图形化学起,以后进阶到代码编程对拓展逻辑思维很有帮助……” 许秋来:…… “恕我直言,陆神你又开始以己推人,你觉得有趣愉快的童年日常,估计秋甜半个小时都撑不下去就得哭着跑回来,她只是个普通孩子呢,请您让她过得快乐些。” 话是这么说,但陆离都邀请到这份上了也不能再推拒。 秋来到家,把妹妹喊起床,给她梳头发倒牛奶,考片吐司咬嘴里,替她把小书包收拾好背上,然后两姐妹就开始在小区长椅正襟危坐,等贺教授来接人。 “去了认真写作业,千万不能给人添麻烦知道吗?” 秋甜今天白色羽绒服里穿了针织背心,百褶裙和及膝袜,棕栗色的小卷毛难得被打理整齐,安安静静披在背上,这么一打扮,倒是有了点儿许秋来小时候的样子,像她们还没家道中落那会儿。 “我昨天已经在家里写了整天作业了,”秋甜仰头偷撇姐姐,小声嘀咕试探,“今天也不能玩会儿吗?” “不写也行。”秋来点头,心说正好去体验一下陆离的童年习题套餐。 只是她瞧着秋甜沉甸甸的书包有点儿纳闷,“不想写作业干嘛还背这么多东西,不累吗?我帮你拿回家——” 秋甜立刻蹬着八字腿使劲儿把书包抢回来,往身后一藏,“不重,装了我的宝贝,我要带去的!” 秋甜的宝贝就是她床底下那堆破烂儿,小到幼儿园用过的卷笔刀,还有那些亮晶晶的玻璃珠子跟布熊……乱七八糟实在不是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秋来确实有点儿纳闷:“你跟贺教授关系这么好,连这些宝贝都要跟他分享吗?他凶巴巴的,你不怕吗?” “才不是,老贺可有意思了,他每次都认真听我说话,你们大人就是喜欢随便给别人贴标签。”秋甜不高兴反驳。 这话乍一听还挺有哲理。 秋来捏捏她的粉嫩的脸颊,再叮嘱,“到了人家里要懂礼貌,别老贺老贺的叫知道吗,辈分都让你给叫乱了,你的熊啊就别拿出来给人看了,实在忍不住,等我下次给你洗洗晾干净再说。” 秋甜稍微有点儿心虚地别开眼。 其实书包里装的并不是她的宝贝,是几大本家庭相册。许多姐姐小时候的照片,上次她跟陆外婆夸吹牛,说秋来小时候长的比一部电影里那个小童星更好看,承诺了要把相册偷渡过去一起看的,从储物间翻了很久才找到。 毕恭毕敬把秋甜和教授一老一小送走,秋来喝掉几大杯热水,埋头一觉睡到十二点,身上出过汗,感冒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总算少了一些。 齐进早上十点才进手术室,现在应该还在病房平躺静养,宋景宿醉回家,按他休假这段时间以来的作息规律及睡眠曲线,吃了饭赶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秋来翻身下床,放热水打算开始洗个澡,也就在她刚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