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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琉璃瓦,和红色的宫墙。 她皱眉不解,孟复青为何会在这儿?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孟复青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断续的“阿致”二字。 姜致听得分明。 他在叫她的名字? “十年了……不知这十年你过得……可还好……”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模样,仿佛要把骨架子都咳散了。姜致下意识想上前,却径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才意识到此刻,她竟是以一抹游魂的形态出现的。 她站在孟复青身侧,听他咳嗽,听他说话,诉说的是对她的思念。她心里有种奇异的想法,或许这是她日后的命运? 她垂下眼睫,悲伤袭来,倘若她要做最先离开的那个,孟复青这样…… 她还未想完,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她站不稳脚跟,东摇西晃中,发觉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悬崖,而她正在极速地下坠。风从面前掠过去,坠到底的时候,她惊醒过来。 居然已经黄昏日暮,暖黄的光线投进来,她咽了口口水,叫采青名字。采青推门进来,“怎么了少夫人?” 她从矮榻起身,问采青:“阿青还没回来吗?” 采青摇头:“还未呢,方才表小姐还来找过你。不过你还在睡着,表小姐便又回去了。” 她浑身疲惫不堪,伸了个懒腰,道:“没事,重雪现在在哪儿?我去找她吧。” 采青回答说:“在后院的亭子里看大夫人她们下棋呢。” 姜致点头,起身去后院。果然见她们三人在桌边坐着下棋,她走近,三人都无声。她亦不好出声,便探头看向棋局。其实下棋她也学过些,不过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她已经全然忘了。 母亲与姑母表情都十分沉静,丝毫不见焦急。姜致一边看看这个,一边又看看那个,和方重雪咬耳朵:“下了多久了?” 方重雪道:“一个下午。” 忽然母亲落下一子,而后看向姑母:“我赢了。” 姑母笑起来,放下手中的旗子:“是,你赢了。” 姜致也跟着笑,昏黄的光线打下来,丫鬟过来收拾棋局,几人起身,听得下人来报,说孟复青回来了。 那一瞬间,姜致并不觉得她们正面临着什么难题,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生活。她沿着游廊往前走,孟复青从另一头走过来,在温暖的光线里。 姜致忍不住笑起来,说:“你回来了。” 孟复青点头道:“嗯。” 这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间烟火,她看着孟复青的脸,被光线映出一种奇异的黄。她连跨几步,一把抱住孟复青的脖子,她喜欢这个人。 感谢 鞠躬~ 本章作者友情客串。 ☆、如梦令(8) 孟复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本能地回抱住了面前的人。孟复青贴在她耳侧问:“怎么了?” 姜致摇头, 说没什么。兴许是今日的那个梦, 让她有些伤感。她松开手,改为挽住孟复青的胳膊, 他回来地正好,该开饭了。 这一日在一家人的和睦里结束, 十日之期,还剩下九日。 翌日, 孟复青进宫面圣。他提前递过折子, 圣上特意空了时间见他。 御花园的风光正好, 皇帝问起他,以为风景如何? 孟复青只道:“极好。” 皇帝点头, 他自己与自己下棋,也像自己与自己说话:“孟卿是个聪明人, 朕相信孟卿会处理好此事。” 孟复青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安乐郡主与宁王自小分别, 久居京城, 如今横死,倘若处理不好, 难免有风言风语。他弓着身,恭敬听命。 皇帝落下一子,问:“孟卿说,有些事情要问。是什么事?” 孟复青道:“是有关莲城公主一事。圣上可知,从前宋世子与莲城公主两情相悦?” 皇帝忙于国事, 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太多,他派人传召从前伺候莲城公主的婢女过来,供他询问。 从婢女口中得知,从前宋世子确实与莲城公主两情相悦。可惜莲城公主身体一直不好,后来撒手人寰。 孟复青又问起莲城公主去世一事,宫女回忆片刻后道:“公主失足落水,是意外。” 失足落水?孟复青敏锐地觉察到有什么线索呼之欲出,可惜据宫女说,当时并无人亲眼看见。如今时隔多年,更是无从探究了。 孟复青与宫女道了谢,又与圣上辞别。出了宫门,他欲往郡主府去,在半道上接到通知,新发生了一桩案子,姜家失火,烧死了两个下人。 孟复青皱着眉头,眼神算不上明朗,他问那小使:“这也归刑部管?还要问到我头上?” 他眼神太过锋利,小使回答都期期艾艾:“是……是姜家派人来说,一定要您去。” 孟复青捏了捏眉心,思及阿致,听说烧的院子是阿致从前住过的,他知道阿致在姜家过得不算开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瞧一瞧。 这事来得突然,姜致才是十分惊愕,她从前住过的院子失火? 这消息是姜家派人来告诉她的,自从她嫁到孟家,姜家与她几乎没有往来。她归宁未曾回去,姜家也未曾来人拜访过。如今失了火,却要叫她回去看看? 方重雪并不知这其中曲折,问:“表嫂要去瞧瞧么?毕竟是住了这么多年的院子。” 姜致轻叹一声,回复那下人:“好,那我便随你去看看吧。” 方重雪与她一道,二人从孟府出门,到姜家门口。这事是昨儿晚上后半夜发生的,当时夜深人静,发现的时候,已经烧了大半,还死了两个下人。 那小厮与她汇报情况,她微愣,问:“死了谁?” 小厮看她一眼,有些不好讲,“听说是您从前院儿里的,一个叫青茶,一个叫绿茶。” 青茶,绿茶,她们距离她的生活已经太远了。她刚脑海里还害怕听见这几个名字,如今真听见了,怅然夹杂着一种陌生感。 “哦。”她道。 方重雪叫她如此,当她是伤心过度。劝慰她:“表嫂不必太过伤心。” 姜致又觉得好笑,她不过是悲悯两条人命的逝去,要说伤心,倒还算不上。倘若她真与她们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也不可能将她们留在姜家了,方重雪想得太多。 姜致摇头,简单解释了一番。方重雪听完,瞪大了眼睛,既有些愤慨,又带了些惋惜。 方重雪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呢?” 那小厮摇头,他不过是个传话的,哪儿能知道这么多。 姜致明白,她不追问,只是问起旁的,譬如说那院子如今是谁在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