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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我眼里,大越的百年基业和你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幸福无关痛痒。” 听着皇姐的安慰,沐旭扬紧抓着扶手,紧绷的指节渐渐泛白,愤慨与愧疚交织在一起,搅得他不得安宁,“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要靠皇姐从中周旋保护,当真没本事。” 不忍看他自责,沐昭晴温笑着安抚道:“万莫说这见外话,这大越不仅是你的国,也是我的家,咱们姐弟自当一心,不分彼此,携手共进方能清佞臣,固山河!” 皇姐执意如此,他若再拒绝似乎有些不识好歹,而今的局面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最终沐旭扬决定依照皇姐之意,配合她做戏,宣称长公主病危,次日便在朝堂之中提出要为皇姐招驸马冲喜一事。 礼部尚书只道不妥,“自古以来大都是男子冲喜娶妻,并无女子招婿冲喜的先例。” 沐旭扬尚未反驳,就见他四皇叔信王站出来纠正道:“长公主为君,驸马为臣,冲喜有何不可?虽说皇兄才驾崩一年,但如今长公主命在旦夕,太医束手无策,那只能尝试冲喜的法子。” 实则沐旭扬下旨之前已与四皇叔通过气儿,是以信王才会帮他说话,然而那礼部尚书再次阻拦,“今日瑞王外出,不在朝堂,不若等瑞王回来,询问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沐旭扬一听这话当即面色铁青,微眯起双眼,紧扣着龙袍下的膝盖,扬脸沉声道: “此乃朕的家事,又不是国政,何须瑞王点头?” 饶是看出小皇帝动了怒,这礼部尚书也不疾不徐地再次声明,“皇家儿女的婚事并非家事,而是关乎国政的大事,长公主的婚事尤为重要,臣还是认为应当听从瑞王的意思,毕竟他有摄政之权。” 其他朝臣亦跟着附和,“臣附议!” 见状,沐旭扬越发恼火,痛恨没有决定权的自己,信王看不过去,拂袖呵斥,“放肆!究竟谁才是大越之主?你们一口一个瑞王,可有将吾皇放在眼里?” 左相站在建德帝这边,支持为长公主选婿,右相却拱手道:“臣等皆效忠吾皇,但先皇曾有遗诏,国政大事必须经由瑞王同意,皇上才可下达旨意,以免皇上年幼,做出不成熟的决定,此事信王殿下亦知情,微臣并非忤逆皇上之意,只不过是为社稷着想,才恳请皇上三思而行。” 这些人皆是瑞王的狗腿子,自是站在瑞王那边,沐旭扬心下愤恨,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暂时作罢,容后再议。 钟秀宫内的沐昭晴得知此事,暗叹不妙,心道贺临风若然插手,此事恐难按照她的计划实施,究竟该如何才能躲过瑞王的钳制呢? 躺在帐中装病的她苦苦思量着应对之策,出乎她意料的是,当日傍晚,尚未传晚膳,便见宫女细月急匆匆进来禀报, “殿下,大事不妙啊!瑞王他居然亲自来看望您!” 她才道罢,沐昭晴已听到外殿有动静,紧跟着便见八仙绢纱屏风对面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与此同时,一道肃严冷厉的声音赫然响彻内殿, “这些个太医有何用?连长公主的病都瞧不好,还有什么颜面待在太医院?传本王的令,命李太医回家歇着,不必再入宫当值!” 伏跪在地的小太监喏喏称是,帐中的沐昭晴听着他在钟秀宫发号施令,心下十分不快,尚未来得及斥责,就见一双黑锻银丝靴自那架屏风处迈了出来,步伐沉稳,声调渐缓, “听闻公主凤体违和,本王甚是忧虑,特地从宫外请来一名神医为长公主诊治。” 忧虑?呵!他恐怕是在怀疑她的病情真实与否吧?否则又怎会专程差人来复查? 第二章 幸得细月眼疾手快,已将帐帘放下,但隔着纱帐,沐昭晴仍旧能看到那人身披墨蓝长袍,袍肩一侧用银线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鹤的翅膀用真羽缝制,是以看着栩栩如生。 翩然的鹤羽载着她的思绪飞往前世的一个中秋,那一年父皇还在人世,十五岁的她无忧烂漫,那双清澈的眸眼尚不曾见证过世途险恶,梳妆之后她准备去参加宫宴,路上偶遇贺临风。 那时的他因战功赫赫而被封为瑞王,成为大越皇朝唯一的异姓王,在朝堂之中风头无两,母妃告诫过她,千万不要得罪此人,以免被他报复。沐昭晴本想绕道走,恰巧撞见路过的一名小太监怀中抱着的白猫骤然乱窜,跳至贺临风身上! 堂堂王爷,身经百战,面对一只猫自是岿然不动,面无一丝慌乱,但猫儿显然不会顾忌人的身份,把他的肩膀当成跳板,纵身一跃的瞬间,它那尖细的爪子勾破了贺临风的外袍,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扑通跪地求饶,那只白猫也被随行的侍卫迅速抓住。 当她听到贺临风下令要拧断那白猫的脖子,又要惩处小太监时,她心生不忍,上前为猫求饶,谎称这只猫是她养的, “猫不通人性,王爷何须与它计较?它又没伤着你,只是抓破了衣物而已,我替它向你道歉,还请王爷不要伤它。” 贺临风傲然扬首,如墨眉峰将不愈的神色勾勒得淋漓尽致,“这可是本王最钟意的袍子,被勾坏丝线还怎么穿?公主这般纵容家宠,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走近他身侧瞧了瞧,沐昭晴嗤他小题大做,“不就是抽了一小片的丝嘛!我若帮你修补好,你就放了这白猫,还有这个小太监,如何?” 然而他这人并不好说话,身形颀长的他半垂眼睫,瞥向她的神色漠然且傲慢,“修补过的东西亦属残缺,本王不稀罕!” 那时的沐昭晴一心想救人和猫,便向他夸下海口,“我保证可以补得很漂亮,若然你不满意,再惩罚也不迟。” 好言与他商议了许久,贺临风凝了她片刻,才终于松口,将袍子解下给了她身后的宫女。 拿到袍子后,沐昭晴不敢轻易下手,料想普通的缝补之法他肯定会挑刺儿,且这是蜀锦,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相同色泽的丝线,思量再三,她决定在勾丝处绣上其他图案遮盖,选了她最喜欢的白鹤,又找来几只鹤羽缝制其上。 三日后,当她亲自将袍子归还时,他终于答应不再追究此事。 那时的她还天真的以为,贺临风只是表面看着凶狠冰冷,实则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面,后来她才明白,所有的接近和他表现出的柔情都只是一场预谋,而今再看到那外袍上的白鹤,她只觉异常讽刺! 心思歹毒如蛇蝎之人,哪里配得上纯白无暇的鹤羽! 好在隔着帐帘,他尚未看到她那因愤恨而猩红的双目,沐昭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