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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可它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醒不过来。 小小的孩子,第一次经历永久的别离,瘫坐在草地上,嚎啕大哭。 程安好用手轻轻合上密斯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它用它的一辈子陪伴他,临死,也没等到他回来。 眠眠突然冲进屋子里,在房间拿出他的电话手表,蹲在密斯身边,哑着嗓子拨通了他的电话。 程安好静静容他发泄自己的悲伤,不安抚也不阻拦,因为这对于眠眠,也是一种残酷的成长。 很快,电话通了。 眠眠的眼泪流得更凶。 “爸爸,密斯死了。” 听到那边的回应,他脸上一瞬呆滞。电话挂断后,他低着头,吸吸鼻子,哭声更悲伤。 眠眠可怜的眼神直直看向程安好,嘴角委屈地弯着。 “妈妈,接电话的是奶奶。” “奶奶说,爸爸住进医院,一直没醒来。” “.…..” *** 程安好没想到,这么快会再次回到B市。 密斯走的那天下午,她接到了乔芝月的电话。 她在那边泣不成声,苦苦哀求她过来看他一眼。 程安好不知道他那两周有意或被迫参加了多少酒局,能把一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喝出胃穿孔,昏迷不醒躺在医院。 护士刚测的体温,四十一度,高烧。 据说,在他结肠上,还检查出几处息肉,不排除有家族遗传型息肉病的可能。 在听乔芝月说,她的外公是因为结肠癌去世后,程安好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这种肠腺癌,高发于十五岁左右青少年,越早发现越早治疗,痊愈的可能性越大。 如果在许箴言这个年龄确诊这种疾病,几乎等于被宣判了死刑。 胃穿孔今天早上已经做完手术,出血部位已止住,肠息肉切除后,标本送去进行病理活检,确定它的良恶性。 可能是体内炎症未消,消炎药水一直挂着,他还是高烧不止。 从他第一次出现,到之后的每一次重逢,许箴言就像春日挺拔的青松,在远山屹立,不声不响,沉默安稳地给她最坚定的力量。 而这次,他骨瘦嶙峋,面色苍白若纸,紧闭着眼睛,叫他,再也没有回应。 程安好坐在病床边,用沾湿的棉签,润湿他干涩的唇。 她到B市已经是晚上八点,现在,窗外月色高悬,已过十点。 月光照进来,凄白的色调,落在他眼睫之下,浓密的睫毛留下好看的阴影。 还在杨城的时候,眠眠跟小伙伴玩在一起,有人觉得他睫毛太长像女孩子,他苦恼地忍着痛自拔睫毛。 被她发现了,她骂了他一顿。告诫他不能因为别人定义的好坏,去做伤害自己的事。 而病床上毫无知觉的人,眠眠漂亮的眉眼,一分一寸,都像极了他。 “许箴言,那你呢?” “你不是面都不露就能直接寄离婚协议书吗?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她叹气,肩膀软绵绵塌下。 “会死吗?” 过了几分钟,静谧的房间,针落地声也清晰可闻,她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下一秒,她几乎恶毒地断言:“死了更好。” 可嘴上就是这样说着,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越擦越多。 委屈,心慌。在死神面前所有的人性,都变得特别脆弱。 她抱住他闲置在外的左手,伏在病床上痛哭。 爱干净的许箴言,应该有几天没有洗澡,身上透着明显的汗味,而他却不自知。 程安好吸吸鼻子,不嫌弃地把眼泪蹭在他衣袖上。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短短两周,成了这幅样子。 但她清楚知道,她宁愿他要强地不肯说出一句质问或挽留的话,她宁愿他从头至尾误解她的初心与用意,也不要,她爱了这么久的人,苍白颓然地睡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宣判。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晚了 这章前天就写好,但一修改,就改了一小时orz 这章抽15个红包吧,前五 随缘十 看文愉快! ☆、第四十二章 许默因为逃税漏税被判刑, 许家所有产业都受到牵连, 许氏传媒市值一夜蒸发百分之六十。 入狱前, 许箴言最后和许默见了一面。他像是一夜老了十岁,眼神悲痛苍白。 父子俩面对而坐,一时, 谁也没开口。许箴言说了句:“好好保重,出来, 一切都能重来。” 许默眼眶瞬间红了, 对讲机那头, 声音沙哑哽咽。 “儿子,爸对不起你。” “你从来不倚仗家里, 家里却拖累了你。” “许氏是我这一辈子的心血,我不求它还能像以前一样飞黄腾达,我只希望它不要因为我毁于一旦。” “.…..” 许箴言走出监狱时,日光照得他突然有些眩晕。 他爸的乞求和希冀, 他看在眼里。 下台阶时不自觉踉跄一下, 他很快稳住身子。 从小到大他一路太过顺遂, 山雨欲来时, 他是男人,不能倒下。 这些年他虽然自立门户, 积极开创自己的电竞蓝图。但电子竞技作为一种新兴娱乐产业, 本身,与传媒行业不能完全泾渭分明。 这些年他跟许氏有过合作,许默坚持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转让给他。 这百分之二十,和许默在牢狱里的期盼,成为舆论风口浪尖之时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他忘了自己请过多少人吃饭,求人办事不同于简单赴会,对方给你倒酒,没有不喝的道理。 喝酒时还得赔着笑脸,尽管灌进去的就像硫酸一样灼烧着胃。但除了生理的不适,还有心理的恶心。 他抗拒这个圈子的虚伪,成年后尽量远离,这次却不得不回到这个漩涡中,不能自拔。 很多次,他回家时是深夜,醉得糊涂,刚进门整个人就倒下了,手里拿着的手机,还停留在拨号界面。程安好的号码已经点出来,可他没有一次,按下拨通。 知道她带着孩子已经睡下,他不想打扰。 还有就是,他对她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他怕他们彼此身上全是刺,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 每次老保姆扶他回房,还有在房间里已经睡下却一直失眠,等他回来的乔芝月,她们看到他这幅样子,都不忍心。 乔芝月甚至崩溃地坐在地上大哭,言语里苦苦哀求。 “阿言,我们不要公司了,你别这么作践自己。” 他摇头,用热水吞了一把止疼片,艰难地弯腰,把她扶起。 “妈,很快就好了。” “爸犯的错,该罚就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