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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茶,大手一挥道:“成,这幅多少钱,我出三倍买下,不够再加。” 沈惜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买什么呀,这是专门写给你的。” “写给我?” “是呀,除了我奶奶,我还没给谁赠过字呢。” 见九爷目光深深地瞧着自己,沈惜言下意识摸摸脸颊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 赵万钧摩挲了一会儿纸面上的落款,不露声色地把字收好。 沈惜言想起了什么,突然双手托腮闷闷道:“对了九爷,你可不许把我送你的东西转赠给你那些个相好的啊。” 他心里还惦记着九爷的“风流史”呢,虽说他已经用“人无完人”替赵万钧开脱了,可每每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得劲。 “我哪来的相好?”赵万钧一时摸不着头脑,忽然想起前天在保卫厅的事,这才反应过来是这小笨蛋真听去误会了。 他无奈道:“你甭听保卫厅的人胡说,都是些嘴把不住边的主儿,我这些年军队呆着呢,女人都见不着几个,非要说什么相好,枪就是我相好,的确有不少。” 沈惜言听罢猛地抬头,眼里盈盈一汪惊喜:“原来你没玩弄过女人呀?” 赵万钧额角青筋骤然一暴,刚喝的一口热茶险些喷出来。 * 三日后,折腾保卫厅一月有余的正阳门东车站劫案终于告破,所有犯人一网打尽,赃物追回大半,效率较之前不知高了多少倍。 “……保卫厅厅长孙普爱称:此次全靠赵万钧少帅鼎力相助,才得以迅速破获此案。” 沈惜言读完报纸内容,叹了口气,轻轻放下报纸。 明明项链找回来了,团伙落网了,隐患也解除了,可他这心里却依然不是滋味,究其源头,就是报上提到的那个人。 赵九爷那日离开严公馆的时候,表情说不上来的微妙,可他光顾着为九爷原来是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高兴了,毫无半分察觉,直到过了两天才慢慢感到不对劲。 无凭无据,他说人玩弄女人,还给人强行安了一屁股风流债,怎么想对方都是该恼的,更何况还是九爷那号人物,九爷当时未发作,恐怕是懒得与他这口无遮拦之人计较。 人家可是北平城鼎鼎大名的少帅,几番不计报酬地帮他,还给他送药,却被他这般编排…… 如此设身处地、绞尽脑汁去思考某人生气与否,这在沈惜言这个大少爷身上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然而,沈惜言越想心脏越往谷底跌,眼下案子结了,药也送了,赵万钧铁定不会来找他了,想要道歉,就得亲自上人府上去,可人家未必还待见他。 沈惜言思前想后了许久,赵万钧的身影时常在他脑中出现,挥之不去,犹如顽症。 想他活了十九载,从未如此忧思顾虑过,还是为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男人。 沈惜言往自己脑门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沈大少做事,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思及于此,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登门去了,结果人还没从车上下来呢,就怯了。 拉车的忍不住提醒:“爷,您到了。” * 沈惜言已经在赵万钧院里站了一炷香有余,他来的时候第一道院门没关,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进来,可面前这第二道红木大门仿佛关着什么可怕的事物,令他一再抬起手又放下,就是敲不下去。 他还从来没干过上门道歉的事,该怎么做,该说些什么,他一概不知。 他站在门外徘徊了半天,殊不知赵九爷就站在一旁的屋里看他,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连那细微的皱眉叹气都没放过。 赵万钧方才正在书房看画,听到外面有陌生脚步,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擅闯他宅邸。他刚拿起枪,一个急匆匆的小身影便扑进他眼中,然后搁他眼前站了许久…… 对于赵九爷来说,沈惜言实在嫩得很,心里有事全往脸上摆,沈惜言为何而来,他只需看一眼就门儿清。 想起上回在严公馆的事,赵万钧忍不住地勾起唇角。 这要换了任何一个稍微长眼的人,谁敢当他面说出这么不敬的话?就算无意说了,也肯定早都抓紧赔罪了,可沈小少爷偏偏是个没心眼的,用不着玩那些人情世故,也天生没奉承别人的必要,自然不习惯先替对方着想。 不过看这样子,小少爷还是终于回过味来,开始着急了。 院里的沈惜言依旧徘徊不前,像只出壳没多久的小鹌鹑似的,来回在赵万钧心尖尖上扑棱,勾得他心痒难耐。 他心道:小东西,你就放心大胆敲门吧,我还能生你气不成? 然而沈惜言毕竟不是九爷肚子里的蛔虫,压根不知九爷正等着他敲门。他还在跟自己作思想斗争,恨不得把兜里的玫瑰拿出来数花瓣,数到单数就立马敲下去。 正在这时,方才还晴朗的艳阳天突然平地一声惊雷,吓得本就紧张的沈惜言一个激灵,转眼天降大雨。 “哎哟,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沈惜言一脸菜色地看着身旁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压根不敢靠过去,只能先用手给口袋里的玫瑰挡雨。 他想躲进对面的回廊里,又怕万一撞见宅子里的人太过唐突,没过多久,身后门锁响动,转眼雨停了,他转身一看,是撑着伞的九爷。 扰他心弦的人此刻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毫无防备,心脏一下跳得厉害,半天才回过神来。 藏在伞下的阴影里,沈惜言偷偷打量了一下赵万钧的脸色,得出一个结论:没笑,定是在生我的气。 “九爷,我那日不是有意说那些不敬的话的,我……”沈惜言匆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