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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言点头如捣蒜,生怕九爷反悔了,可他脚步还软得很,半个身子都靠在九爷臂弯。 赵九爷搂着人往前走了两步,趁沈惜言没注意,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喂!”沈惜言被赵万钧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闷声道,“你又拿我当小孩了。” “只有像你这样的小家伙才不敢一个人睡觉。” 沈惜言刚想反驳自己怕的又不是一个人睡,结果一出门发现席贵和席嫂居然也在外面的回廊候着,他瞬间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赶紧把头埋在了赵万钧肩头…… 里外黑灯瞎火的,沈惜言看不清主卧的摆设,只知道床很大,他对着窗外的月亮侧躺了一会儿,直到月亮被云层遮住才慢慢回过味来。 自己居然,居然鸠占鹊巢,理直气壮地睡到九爷床上来了! 试想若换做是他,有个人半夜三更说要跑他床上睡觉,他一定不乐意,兴许还会生气。 他悉悉索索翻过身来,却发现九爷居然没走,正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他呢。 “还没睡着,小脑瓜想什么呢?” 九爷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上去不大像生气的。可九爷真实的想法,谁又能完全猜得透呢? 九爷有城府,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其实是我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做噩梦。” 最后,憋不住事的沈惜言还是说了。 “说来听听。” “不能告诉你,不然你也该讨厌我了。” 赵万钧眯起锐利的双眼,伸手钳住沈惜言的下巴,让他好好瞧着自己的眼睛。 “你不会真睡了那女人吧?” 沈惜言摇头,面对赵万钧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丝毫不见躲闪,一看便不是说谎。 赵万钧松开他的下巴:“做亏心事不怕,人这辈子谁没做过几件亏心事?日后弥补回来,不要再犯就行了。” 不要再犯……九爷说的倒轻巧,可如何才能不犯? 如果九爷知道他包藏祸心,还有可能是个违背纲常的怪物,指不定要把他丢多远呢。 “睡吧小家伙,用不了多会儿天就亮了,我等你睡着再走。”赵万钧柔声道,他还是平生头一回干哄人睡觉的事。 沈惜言叹了口气,只得闭上眼睛。 惊醒之后再想入睡就难了,沈惜言几番睁眼,都看到九爷抱胸坐于床边,好像睡着一般,天外月华打在他深邃的面容上,如霜雪初落刀锋,虽然冷冽,却让他半睡半醒间起了触碰的心思。 他向九爷的侧脸伸出手去,最后停在了毫厘之外,“啪嗒”一声垂落,坠入了梦乡。 许久之后,赵万钧睁开一双如野兽假寐的眼,俯身吻了一下沈惜言的指尖。 * 在赵万钧的大床上,沈惜言一场酣眠到天亮。 迷迷瞪瞪睁眼的时候,摸到床垫底下有个硬物,他掀开一看,居然是一把勃朗宁手枪,直接给他一个激灵吓清醒了。 他顶着一头乱发嘀咕:九爷真爷们儿,敢枕着枪睡觉。 房门还关着,但屋里的陈设早已被太阳光照得敞亮。沈惜言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到床尾正对的墙上用雕花红木框裱起来的一幅字,正是他刚来北平的第二天写给九爷的那幅,他又四处看了看,确认房里只挂了这一幅字。 沈惜言翻身下床,旁边的桌子上搁了一套九爷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服都脱在了花如慧那里,是被赵万钧光着身子抱回来的。 然而这衣服穿在身上总觉得别扭,外衣外裤卷巴卷巴还好,可内裤就难办了,走两步就往下掉一点,沈惜言昨晚沐浴完就隐隐发现了。 虽说九爷借他的都是未曾穿过的新衣,但也是比着九爷的尺码做的,九爷的身材大了他不止一圈,衣服自然也不合身。 他四处寻了寻,在床头柜上找到一枚别针,他还没来得及把内裤裤腰别上,就听到赵万钧的脚步声,他立刻手忙脚乱地把外裤拉起来,做贼似地看着门口。 赵万钧倚在门框上问:“藏什么猫腻呢?” 沈惜言脸一红:“没……” 小少爷脸红,一准有事。 不过赵万钧也没打算继续逗他:“我现在要去趟司令部,你自个儿到处转转,先好好熟悉熟悉,等我回来一块用饭。” 沈惜言心觉诧异,九爷为何要叫他熟悉自己的家,难不成九爷今后还要经常邀他来家中做客吗? 这么一寻思,他一时没忍住高兴,可想起九爷昨夜对他的忠告,又不免黯然下来,最后统统汇作百感交集。 他背着手偷偷拽紧裤腰,“哦”了一声,却见赵九爷盯着他并未打算离去。 九爷摩挲着下巴道:“嗯,你腰太细了,穿着是不合身,我过会儿顺道上严家把你衣服拿来。” 沈惜言脸上一热,彻底熟透了。 正文 第30章 白天的深宅大院全无沈惜言噩梦中的阴森可怖,不过这宅子内里的陈设皆是一板一眼,那些个红木雕的家具和修剪齐整的盆栽,在明媚的阳光中透着威严,就连铺了一地的西府海棠都好像自有一套规矩,纷飞的落红绝不飘往别处去。 这宅院,竟处处像极了九爷。 前院栽的两棵法国梧桐比沈惜言上次来找九爷帮忙时还要枝繁叶茂,在夏风中起舞弄影,撒下浓荫,藏了一片缠绵的蝉语鸟鸣。 沈惜言靠在窗边的树阴下玩了会儿倒流香。 他把燃灭的沉烟插.在龙头上,等了半盏茶的工夫,奶白色的烟雾便顺着龙嘴向下吐出,如同活水般顺着龙身纹路盘旋流淌,直至绕满整条矫健的身躯和四周玲珑剔透的宝玉。 霎时间,苍龙戏珠,花香四溢,如临仙境。 “啧啧,沈小爷能耐,很少有人头一回玩倒流香就玩这么好,跟行家差不离了。”席贵立在一旁恭维道,九爷走之前特地交代他带沈惜言在家里四处转转。 沈惜言天**玩,有钱有闲,本就奔着游戏人间去的,世间少有玩物能难倒他,上手自然比别人都快。 不过到底是十九岁的年纪,被人夸赞了,他心里还是翘了尾巴。 他咧唇露出一口小白牙,语气却故作谦虚道:“是席管家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