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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时羞愧的想要钻进地缝之中。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又听有人喊了一声: “摄政王来了--” 闻言,长安在羞愧之中抬起头来,果然,远方有个紫色的身影,正向自己所在的方位走了过来。 还不待长安看清,慕言殊便已走近。 长安一时之间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说他受伤了吗?怎么看他的样子还是如此悠然自得? 不是说他在巫书纳的手下吃了亏吗?怎么全军的士气如此高涨,他看起来也是如此的成竹在胸? 明明是想要来看他狼狈的模样,怎么狼狈的那个,竟变成了她自己呢? 真是太丢脸了! 原本慕言殊本不确定来人的身份,毕竟黄沙几乎模糊了她的面容,走近之后,看清了她懊悔的表情,才发现她竟然是长安。 一时之间,难得的笑出声来。 旁边的副将从未见过这深沉的摄政王笑,心中十分好奇,便问: “王爷,您认识这个人?” 慕言殊的声音朗朗,向众人介绍长安的身份: “这是我的军师,云七。” 长安听他唤自己“云七”,诧异的抬起头来,慕言殊的眼中,除了笑意,却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与他原本深沉的模样相差甚远。 众人听说这难民一样的人竟然是慕言殊的军师,心中更加吃惊。 慕言殊却对长安说道: “小七,随我进军营吧。” 这声“小七”听得长安心头一震。 她生于七月,母妃便给她起了乳名“小七”,这是甚至连小晏都不知道的事,慕言殊是如何得知的呢? 还来不及深想,慕言殊便已转身要往军营里走。 长安连忙跟上。 一路上,长安低着头,随着慕言殊往前走,看着他的衣摆,才发现此刻他竟然没有穿盔甲,而是穿着常服。 正是她在宫里常看见的那件,绣着银龙的紫色锦袍。 两军交战,危急时刻,一方主帅竟然身着常服,这是怎样泰然自若的气势。 长安几乎在心中把银牙咬碎。 她早该猜到的,慕言殊怎么可能有狼狈的时刻呢? 她幸灾乐祸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远万里来到北境,竟然让他将好戏看了去。这个阴险的男人,实在是可恨! **** 长安随着慕言殊,走进了他的军帐。 与其他将士相比,慕言殊的军帐自然是要豪华一些的。军帐的正中置了火炉,其中炭火烤得正旺,声音毕毕剥剥。一旁的屏风之伤,挂着西北战场的地图,屏风之后,大概就是慕言殊起居的地方。 脚踏着厚实的毡子,长安略略出神,慕言殊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她也全然未觉。 忽的,慕言殊将手伸向长安。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脸,长安才乍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躲。 慕言殊却毫不在意她的躲避,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手指轻轻掠过长安的脸颊,从她早已凌乱的发髻上,摘下了一片墨绿色的东西。 长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片枯萎的树叶,向来是刚才风沙漫天,卷带着吹到她头上的。 慕言殊将树叶举起来,放在眼前看,又轻轻笑了出声,问她: “你怎么来了?” 声音之中,竟然带着几分戏谑。 长安看他这怡然自得的模样,一下子又生起闷气来,只是说: “我心情不好,来西北散散心,不行吗?” “哦?”慕言殊低下头来,贴近她的脸,好好审视她此刻的表情,又说,“我还以为,你是听说战事僵持,我又负伤,来看好戏的呢。” 长安被他戳到痛处,一下子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抬起头来瞪着他。 见她这副模样,慕言殊的笑意又更深了。 “先去梳洗一下吧,长安,你现在这样子,也难怪他们错将你当成难民。” 长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屏风后面,我为你准备了新衣,你先去换上吧。” 慕言殊又道。 长安这才明白过来:“你早就猜到我会来?” 慕言殊笑而不语,长安心中却懊悔万分,果然又中了这人的诡计。 “慕言殊,你怎么总是算计我!” 听长安直呼自己的名字,慕言殊心情甚好,于是伸手抵着长安的肩头,俯下身子,脸与她贴得很近。 “去试试衣服是否合身吧。”他说着,然后目光上下审视着长安,饶有深意的继续说道,“以我的了解,大概……应该是合身的。” 在他无耻的调戏之下,长安瞬间烧红了脸。 狼狈,缱绻(2) 狼狈,缱绻(2) 换上了慕言殊准备的衣装,长安自屏风之后走了出来,立刻摇身变回原本的那个翩翩小公子。 白衣胜雪,绣样宛若游龙,面色如玉,玳瑁发簪束着黑发,这样的装扮,实在堪称兰芝玉树,长安对慕言殊所赠的新衣十分满意。 而且……果然很合身。 慕言殊坐在一张桃木椅子上,斜斜倚着,对长安说道: “过来坐,我有事要与你说。” 长安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你可认识那独臂军师?他是何人?”慕言殊低声问道。 长安的眼神轻轻一转。 “真把我当成军师了?” “那要看你是否真的有这个能耐。” 慕言殊语气仍是淡淡的。长安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哪怕是他有求于人,也能表现得如此泰然。 “那个独臂军师名叫巫书纳。”长安哼了一声,继续道,“在犬戎的大军之中,他是最为神秘的人物,他率领着犬戎最为剽悍的一支军队,行军却又颇具中原人的谨慎风格,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的身世,竟能如此厉害。不过,西北边境向来有一个传说,是关于这位巫书纳军师的……” 长安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