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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到了晚上十点,每个人都精疲力竭, 余珊在商务车里睡着了,直到有开门的声音才醒过神来。 余珊三十岁过半,未婚,一心都扑在工作上,是这座大都市里典型的事业型女人。她一直很羡慕像她这样可以不受爱情干扰, 专心忙事业的女人, 一个人无牵无挂,可能比有家有室更幸福。 余珊看见她浅色T恤上的雨点, 问:“外面下雨了?” “嗯, 下了有一阵子。” 因为这场雨,整个摄影棚里闷热潮湿,妆晕了又补, 补了又晕,她现在只想回酒店洗个澡。 回市区的路上,乔予洁问:“接下来都有什么行程?” 余珊拿出IPAD看了一遍,“美妆节目还有最后两期的录制,快时尚品牌的广告拍摄时间定在下周三, 大华影业的年度酒会送来了邀请函……到月底之前你的工作都比较轻松,去米兰的机票定在二十六号,保持状态,好好准备时装周,之后就要开始忙起来了。” 乔予洁把行程内容在脑子里面消化了一遍。 “我看你今天眼睛有些肿,是没睡好还是怎么了?” “没睡好,可能也有点累。” “现在可不是累的时候。” 余珊一旦醒了,就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工作,“DIVA香水的市场反应不错,Alex确实很有头脑,我听说他最近投资了几部电影,名下的电影公司就是发行商,肯定少不了会给你露面的机会。” 作为经纪人,余珊永远在为她往更好的方向规划,但乔予洁却有些自我怀疑,“演戏也要天分的,你觉得我有这个潜质吗?” “我说你有不管用,Alex觉得你有,就够了。” 乔予洁不说话了。 “明天没行程,帮你预约了做美容,你可以放松一下。” 余珊关掉显示屏,帮她整理了下头发,“好好经营社交网络也是维持人气和热度的方法,工作不多的时候,就去拍拍照。” 车子开到酒店,余珊问:“需不需要我陪你上去?” 余珊每次上去,都会顺便帮她整理房间,熨衣服,她一直很过意不去。 乔予洁摇头道:“你工作也很辛苦,早点回家休息吧。” 回到房间,准备卸妆洗澡之前,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You e over tonight,room 2808. ”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许楷文正在陪Chris打英式桌球,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 明天要上班,他们说好只打一局就结束,两人结账走出俱乐部,吸一根烟,各自去开车。 出停车场时,Chris见他走的是回家的反方向,问了一句,“你不回家?” “嗯。要去见个人。” Chris坐进自己的车里,跟他摆了下手,说了简洁明了的几个字,“带上避孕套。” 许楷文想起他曾经半夜去给Chris送的经历,不堪回首。 深夜在酒店见面,男人很难没有其他想法,但他很快收起了这个念头。 他不会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和她见面。 路上经过喧闹的酒吧街,掩藏在霓虹灯下铁皮门匾的Live House,里头有低音炮响震。他曾经带她来这里听过现场,他现在还记得那支乐队的名字,Unknown Mortal Orchestra。 那年雾霾很严重,这个乐队第一次来北京,戴着口罩唱歌。也是这样一个阴雨天,潮湿拥挤的人群里,男男女女跟着音乐在摇摆,热场歌叫做Kiss A Girl,他手里握着冰凉的啤酒瓶,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肩膀上,一低头就能吻到她。 那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年。 整晚最出名的一首歌,是「So Good At Being In Trouble」,旋律他现在还能记起,当时他录下了这首歌,音频始终存在他的手机里。 音乐有着神奇的共通性,那种被触动的感受很难解释,有时是一句歌词,有时是一段旋律,找到了同样波频的感觉,就像找到了那个对的人。 So good at being in trouble. So bad at being in love. 年轻的人们总是通过不断犯错,来品尝追悔莫及的滋味。 谁又不是这样呢? 他庆幸自己终于不再年轻,不再迷惘,也不再沉迷于自我放纵。 他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许楷文停好车,走进酒店时,门童为他拉开门。 大约再多来几趟,门童都要认识他了。 乘电梯上到28层,找到她的房间,他站在外头,听到隔墙内隐隐有吹风机的声音,他摁了两下门铃,里头的声音才停止。 乔予洁光着脚过来给他开门,她的脸上有些泛红,大约是刚刚用热水洗过脸,身上穿着宽泛的白色浴袍。 “你随便坐,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回到浴室去吹头发。许楷文环顾了一下,是一间标准的行政套房,她的行李箱就摊放在电视机底下,房间不算很整齐,也不算太乱,桌上摆着的是她平日用的首饰和化妆品。 机械音停止,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玫瑰沐浴露的香气随着水雾涌出。 她换了身睡衣,常规的衣裤款式,棉质的,里面没有穿内衣。她的头发烫染过,是那种好看的巧克力色,下摆微卷,静电缘故,刚吹干的头发蓬松飘逸,有些不老实地贴在肩头。 好在房内的冷气够足,不至于让人昏神。 乔予洁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说:“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他照做。 她用细弱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肩上,很快就说:“去床上好不好?” 他的手臂稍稍使力,就让她双脚离地。他将她放在床上,要直起身子时,被她先一步环住了脖子。 她身上很香,不是那种过于浓郁甜腻的香味,像是身体乳的味道,又像是少女的浅香。她不做别的,也不说话,只是不让他走。 他不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在她发信息给他之前,他甚至想过,或许她短期内并不想再见到他。 女人是需要猜的。 困顿复又上心头,他现在真希望上帝能给他开通一个提示窗口,告诉他她究竟在想什么。 许楷文只有将膝盖顶在床上,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低低发问:“What I do for you?” “Sleep with me. ” 这句话,可以有两种意思。但归根言底,是同一种意思。 他对她的主动保持戒心,害怕又只是试探,或是别的什么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