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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矛盾很深,后来……她变得有些偏执,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前几年,她在法拉盛搭上了一个做生意的白人,想混绿卡,结果那个男人是个骗子,他有老婆,有三个孩子,还有过犯罪前科,骗光了她的钱跑了。我当时想……这或许就是报应。” “我也想过要回国,可是她不肯走,她说没面子回去,死也要死在美国。我那时没有合法身份,走了很可能就回不来了,我无法抛弃她,只能找工作留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二十岁女孩的身上。他无法想象她是如何一个人面对这些的。 他突然意识到今晚这个怀抱的重量。这七年,有没有人好好抱过她? 许楷文深深吸气,问:“你家里的其他人呢?” “家里的亲戚们,出事之后就没有联络了。我妈的性格得罪了很多人,临走之前,她还借了一大笔钱,说是做生意,其实是留着跑路用的……” 欠下的债务,这几年她还清了一部分。他们互相之间也达成了协议,不会以此进行要挟。如果丑闻曝光,她的名声一落千丈,会丢掉很多工作,这意味着她将没有足够的收入,对他们而言得不偿失。 她正在事业的起步阶段,他们也知道她傍上了有钱人,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他们的目的是长期吸血勒索。她只能每年还一部分,靠这种办法和他们周旋,这也是她至今也没能攒下积蓄的原因。 过去七年,她的生活里只有一种味道,就是苦。 苦不堪言。 好像她的青春,欢乐时光,都停留在了机场他说分手的那一刻。一只表停走,一个平行时空冻结,封存下所有属于他们的回忆。 爱情的失意并不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却是厄运的开端。 所以她曾经非常短暂的,绝望的,将希望都寄托在Alex的身上。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在他身上追寻爱情是不现实的,倒不如谈一场互利共赢的合作划算。 她陪他玩耍,他给她工作。 现在回想,在那种境遇下,她能抓住这样一个男人,也算是幸运的。 许楷文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胸前湿了一块。 白天在咖啡厅时,她也掉了眼泪。她不是一个眼泪很多的人,从前只有在看电影进入情绪时,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吸鼻子红眼睛。 今天大概是她内分泌失调的日子。 “别哭。我不想看见你哭。” 生活总会翻篇,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再没有更糟糕的了。她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将悲伤化作工作的动力。 “你都可以哭,凭什么我不可以?” 许楷文说:“因为漂亮的眼睛不应该流泪。” “是你非要问我的。” “不问了。” 他摸了下她的头发,温柔道:“It's time to sleep.” 她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气息在他的胸膛来回往复,他们的膝盖互相抵着,以前她总爱把腿架在他的身上,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睡,很舒服。 她的睡姿其实不太好,会踢人卷被子乱翻身,但他从不埋怨。因为他的手臂够沉,推也推不动,睡得够死,脚踢也不醒。 乔予洁将压在他身下的那只手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们之间,尽量不碰到一些敏感地带。 许楷文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说:“放心,我什么都不想做。” “真的?” “真的。” 他搂着她,低声问:“你想做什么?” 她比他还能绷,哼唧道:“什么也不想。” “那就睡吧。”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呼吸渐渐放缓。 真的只是抱着睡觉,她反而有些困惑。在她的理解中,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不可能不想和她上床。这一点,在香港她已经证实过了。 截断她脑子里乱飞的小情绪的,是他后面说的话,“性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他想要的,是灵魂靠近。 “从前我给你留下了不忠诚的印象,我希望能够改变这个的印象。” 他并没有睡着。他在忍。 “……但这不意味着你对我没有吸引力,明白吗?” 他并不是完全不了解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很多时候,他只是粗心大意,忽略了她的感受,忘记了要及时沟通。 从前他总觉得她想要的很多,后来才明白,她真正需要的其实很少,不过是爱护与陪伴。 她在他怀里蹭了下,不再胡思乱想。 他的体格健硕,简直是个能自体发热的热源,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出汗,她架开他的手臂偷偷翻了个身,但很快被他重新从后抱住。 这个抱姿的名字叫做The Protector,象征着安全感与守护,比面对面拥抱还要更亲密。 她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了落脚处,也是迷途知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这个瞬间,好像什么都变了,但又什么都没变。 她告诉自己,只沉溺今晚,明天一觉醒来,她就要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Jessica。 终止这一切的是早上准点的手机闹铃。 一整晚,他们的身体都没有分开过。他抱得很紧,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横在胸前,热物就贴在她的腿间。 身边的男人比她先醒,意识到什么后,抽出压在枕头下的手臂,尴尬地从她身后退开。 许楷文掀开被子要去拿手机,她翻了个身,手就缠上来,箍在他腰上不放。 早晨是人一天中最脆弱的时候。 “我要去上班了。” 也许是因为整晚没有喝水,他的声音有些哑,“今天是周一,有个会在等我。我不喜欢迟到。” 是,工作重要,开会重要,不迟到也比她重要。 她的起床气忽然就冒起来了,松开手卷着被子翻身背对他。 他起身下床,浴室里传来冲水和刷牙的声音。 她只记得这男人的怀抱很暖,忘了他的本质冷酷又无趣,无论床上躺着是谁,都不会赖床。 许楷文整理好自己,走到她那一侧的床头,俯下身说:“如果你想,我可以下午来陪你。” “陪你的工作吧。” 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她在乎什么?怎样无理取闹都可以,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That's not cute at all. ” “谁可爱你找谁去。”反正她一点儿也不可爱。 许楷文有一种déjà vu的感觉,这个场景,分明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 他干脆坐下来,摸了摸她没被蒙住的半张脸,像在摸一只小动物,“洁,你说话的语气还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