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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倾身吻了下她的脸,说:“You saved me. ” Steve无疑和他站在对立面上,中间人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急慌慌地换好衣服出门,坐进车里,许楷文才想到,这位安全负责人现在已经离职了,工作号码也停用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他。 Chris没有接电话,许楷文打开电话簿,打给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但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联络方式。 电话簿里能问的人都问了,最后,许楷文在一个名字上迟疑了。 作为公司的合伙人,何怀民一定知道比他更多的内幕。 何琳的电话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SR信贷今早内部公示了监听事件的调查处理结果。这个消息,何琳是从何怀民处听得的,自丑闻曝出后,她就一直在留意这件事情的进展。 “方便见面吗?” 许楷文发动车子,开车到了金融街他们常光顾的咖啡厅。何琳帮他点好了一杯咖啡,纸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手抄的地址和联络方式。 许楷文挪开杯子看了一眼,说:“谢谢。”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只是在弥补我之前犯下的错误。” 何琳仰头喝了口咖啡,目光望向别处,“我偷偷看过你的手机,那些跟拍的狗仔,是我找去的。我想翻出她的黑历史,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是错的。或许那样你会改变主意。” 短促的沉默后,许楷文说:“这不是你的风格。” “人一旦陷入某些情绪中,会变得很盲目,看不清自己。”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现在的她已经跳脱出了那个圈,所以看得很清楚,他现在所处的困境并不简单。 “当一只鳄鱼咬住你的脚时,如果你用手去试图挣脱你的脚,鳄鱼便会同时咬住你的脚与手。你愈挣扎,被咬住得就越多。所以,被鳄鱼咬住脚时,最好的办法是牺牲一只脚。” 这个圈子教会她的事情是,无论何时,都要优先考虑自我的利益。但在这件事上,何琳和何怀民的立场不同,她不想看着他陷入更深的泥沼。 何琳说:“鳄鱼法则。如果不及时止损,雪球会越滚越大。” 离开咖啡店时,天阴了。 许楷文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位于北五环的一座高档别墅小区,他在门卫处做了登记后,绕着人工湖转了两圈,才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 双层独栋别墅前聚集了不少人,两辆警车停在门口。 许楷文下了车,冷风哗哗地灌进他的外套中,宣告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寒流。 没人能想到,这或许是他在北京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 ☆、63 ** ** 茶几上摆着电脑和烟灰缸, 屏幕还亮着, 蓝底标题写着:监听疑云最新进展,曾帮助SR信贷聘请调查人员的安全顾问在家中神秘自杀。 密码锁声响起时, 乔予洁将电脑合上了。 他身上有很浓的烟酒味, 走进客厅时,他发现她抱膝坐在沙发上,家里没有留一盏灯。 许楷文打起精神, 问:“你在等我?” “嗯。”乔予洁轻声应,“我有话和你说。” “明天再说,行不行?” 许楷文脱掉外套,进到厨房去喝水。 他在逃避。 乔予洁站在厨房门口,斟酌了一下, 说:“我没办法跟你们去滑雪了, 下周开始,我有工作安排。” 许楷文关上冰箱门, 没有动。 他沉声说:“如果得到你的代价是让我失去这七年所得到的一切, 我接受。” “我不想毁掉你的前途。” “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怕从头开始。” “但我不想。” 这两天中,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不可预计和措手不及。 他可以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 做出一切牺牲,她相信。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要一份沉重的爱。她想要的爱情,是轻松的,让人愉悦的,没有负担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成为彼此的羁绊。 “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辛苦所建立的生活,不应该被轻而易举的摧毁。” 乔予洁微微仰头望着他,“现在已经不只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了……有人因为这个事件而自杀。我反复在问自己,真的有必要继续吗?” 事件发生在这个时间点上,她没有办法不联想。 利维坦的故事是真是假都好,序幕都已经拉开。事态在持续失控,现在最重要的,早已不再是真相,而是如何停止这一切。 上楼之前,许楷文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如果人生意味着选择,那么现在的他们,就站在最重要的分叉口上。对他们而言最正确的选择,无疑是到此为止。趁鳄鱼还没有咬住全身,将损失降到最低。 一天之内,他去了两次警局。一天之内,他的生活分崩离析。 SR信贷的前任安全负责人是整个事件的核心人物,他的自杀,是否能让监听风波盖棺定论尚未可知,但能确认的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他,翻盘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 许楷文终于明白了那晚,Steve对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总有一天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这是鸡蛋和铜墙铁壁的战争,而弱者永远处于被动。现在他唯一的选择,是走上和Steve同样的路,冒着一切风险公开真相。 但他不想做正确的选择。 他只想逃离,带着她,抛弃这里的生活,去到地图上任意一个地方,一个小镇,一座小岛,过他们自己的生活。 当一个事件超出了自己能处理的难度范围,人们本能的选择,往往是逃避。 许楷文走过来抱住她,“我们可以离开,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生活,不是一定要留在这里。” “你知道那不现实,我们的生活都在这……” “重要的不是在哪里,而是你想要什么。” 他在迷茫和困顿中挣扎,在原则和道德中徘徊,他很需要她的慰藉。 许楷文问:“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会选择我吗?” 乔予洁没有回答。因为这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而爱情最经不起犹豫。 许楷文松开了她。 “你给了我关于爱情的一切……我向往爱情,但同时,我也想取得世俗的成功。” 她从来都不是逃避问题的人。 这是乔予洁第一次和他说起关于她和Alex的过往。 “不能否认的是……是他成就了我。他教会了我品味,审美,还有很多……我曾经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模特,为了生活犯愁,为了挣几百美金的工作挤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