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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if you try to put me in your friend zone again,I’ll say fuck it. (如果你再次将我推入你的朋友圈,我会说去他妈的。)” 乔予洁转头提醒他,“我们现在在教堂里。” “我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新娘身上,而他始终望住的只是她的侧脸,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是我第一次说脏话,在教堂里。” 乔予洁转过身不看他,“也门呢,不去了?” “取决于你是否接受我的求婚。” “一点儿也不好笑。” “因为我不是在开玩笑。” “……” “这是Chris的婚礼,我向他保证过,不做任何喧宾夺主的事情。” 许楷文微微倾身,凑到她耳畔道:“你知道,他一直很介意我比他帅。” 洗礼台上,Chris握住Sarah的手,两人并肩立与神父面前。 教堂的路很短,但对一个女人来说,从父亲走向丈夫,却是一生那么长。 台上,婚礼进行到宣读誓词的部分。 台下,怨结的女人和试图挽回的男人正在为爱对峙。 “一个月前你不是这个态度。” “几百万年前,猛犸象从非洲大陆向北迁徙到欧亚大陆,为了抵御严寒,他们进化出了能够覆盖全身的厚重皮毛。冬天,猛犸象会向南迁移,在春天时重返北方……” “I don’t fug care about your elephant.(我不关心你的大象。)” 许楷文抿了下唇,“我想说的是……非洲只是暂时的栖居地。他们已经进化出了长毛,始终要回到北方,因为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一年前,在递交申请前往Addis Ababa之前,许楷文回了一趟家。 科灵小镇,他窝在祖母家的沙发上住了一周,整个人萎靡不振,靠烈酒虚度。 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离开,去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强大。 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成年人。他无法向任何人展露自己的脆弱。 他只能把自己的心事说给祖母听,因为第二天,祖母就会忘记。 “爱有时会很痛。爱让你拥有一切人类的感受,让你感觉在活着。” “可是我想快乐地生活。” “你会快乐的,当然在经历痛苦之后。” “如果痛苦之后,结局还是不完美呢?” “不能如愿的爱情,也会让你收获另一种生活,叫做放手。” 祖母总是能够从他几经掩饰的言语中看透一切,“Kerwin,你现在还做不到放手。也许要等到四十岁,也许五十岁……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人生的每一步该怎样走,从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你。相信自己,Life will find the way. ” 生活永远在前方。 无论境遇如何,他都要继续前进。 在非洲,他找到了另一种生活。非洲大陆给予了他精神的庇护,也让他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找到了自我的价值……但这些与爱情并不相关。 这一年,环境变了,生活变了,但他并没有改变。尽管他的梦里还是肯尼亚漫无边际的草原,但他的心始终在一个叫作Jessica的女孩身上。 人生同样意味着取舍。 有的人一辈子也遇不到真正的爱情,但是他遇到了,就在他眼前。这才是他最大的幸运。 当他们再次在机场分别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人们总是在犯同样的错误。 重要的不是你在哪里,而是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 生活处处有机遇,向往的大陆永远不会消逝,但真爱一生只有一次。 只有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有资格去拯救别人的生活。 鸦默雀静的教堂中,神父正在宣读爱的誓词,众人专注聆听。 “放弃了那边的生活,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父亲老了,是时候去帮助他了。他一直想把自己的工厂做成现代化企业,而不只是家族生意而已,要做到这一步,仅凭我哥哥一个人是不足够的。我父亲相信我能带来转机,那我就试试看。” 不顾领座的侧目以及咳嗽提醒,许楷文压着嗓子,侃侃而谈,“的确,一开始会很难,不会马上看到成效和收益,但得把目光放长远不是吗?国际贸易,互联网平台,我们不能总固定以前的供货模式,old-fashioned is not w anymore. ” 台上的人正在交换戒指,而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对话中。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只有回去和大象过一辈子了。” 许楷文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别人,也不可能和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度过余生,我不敢想象。你现在拒绝我也没关系,因为将来我还会问你同样的问题。” “可是你在金沙萨是怎样对我的?你连一个吻都不给我。” “我怕我会失控。” 他有些难以启齿道:“……那里没有。” 乔予洁郁闷地说了句:“我带了。” “你应该让我知道你带了。” “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 台上的爱人在交换戒指,台下的爱人偷偷牵起了手。 Chris掀开头纱,在上帝神圣的注视下,亲吻新娘。 许楷文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教会我,好吗?” 宣誓礼结束,宾客们挂着笑颜去到教堂外拍合照,只有他们坐着没动。 “你不是计划三十五岁再结婚?你一向很讲究计划和原则。”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你说得对……” “什么?” “三十五岁确实有点老,我怕我的发际线撑不到那时候。还是提前一点,保险。” “再过三个月你就三十五岁了,Mr. Andersen。” “别说三个月,三天我都觉得太长了。但我可以给你三秒钟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戒指已经在我的手里了。” 虽然他的声音还算冷静,但乔予洁清楚地看见他在流汗,额头,脖子……他现在很紧张。 他不喜欢高调,不喜欢被围观,也不想抢走Chris的风头,所以只能等到散场再求婚。 神父并没有走。他站在高台上,微笑看着他们。 “我知道当我选择了你时,就意味着挑战的开始。我从没想过要选择一条轻松的路。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许楷文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巧的戒指盒。